第九百八十三章 你的梦想是什么？
“你醒了？” 牛背县，一家不大的宾馆房间里，看着床上徐徐睁开眼睛的钟悦，凌志笑着问道。 “啊？你，我……我们……” 钟悦睁开惺忪睡眼，突然看见一张男人的面孔出现在眼睑，本能之下一拳就朝那张脸砸去。 只是拳头才刚刚伸出，她就已经看清楚了那张脸孔的样貌，赶忙收回拳头，朝凌志露出尴尬的笑容，“凌大哥，对不起……” “好些了吗？” 凌志自然不会介意，从房里倒了杯水给她，见钟悦接了杯子并没有往嘴里凑，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稍微一寻思，忍不住淡淡一笑，“昨晚在大排档你喝得太多了，而且又不愿意用内力化酒，最后醉得人事不省，所以我就近找了家旅馆住下。” 说着朝门外指了指，“我开的是两间房，我住的是隔壁屋，刚刚才过来。” 钟悦脸颊一红，带着几分羞涩道：“对不起凌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我明白的。” 凌志笑了笑，虽说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人家到底是一个单身女子，模样还不错，醒来后看见房里有个男人，不吃惊才是怪事。 “呃……头好痛。” 似乎被凌志温和的笑容感染到了，钟悦也不那么尴尬了，不过也因为这样，一阵阵宿醉后的头疼感立刻传来，两边太阳xue似乎都要炸开了。 忽地看见凌志带着几分揶揄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歹是一名地武境的武者，赶紧默运元气，化去身上还没有消散的酒精。 不多时，她布满血丝的大眼睛就渐渐恢复了清明。 凌志看她差不多好了，走床边朝她道：“我先出去了，在下面餐厅等你，你洗漱一下吧，等会我们一起吃点东西。” “哦，好！” 被凌志提醒，钟悦才注意到，自己现在蓬头垢面不说，衣服也是皱巴巴的。 虽然她对容貌没什么在意，但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钟悦才从房间走出来，来到和凌志约定好的餐厅里。 此刻已近中午，虽是小县城，不过餐厅规模不小，客人坐了将近九成。 重新洗漱一番，又不知从哪里找了身新衣服换上的钟悦显得很动人。 不说那容貌和傲人的身段，单就是那股空灵出尘的气质，就让周围无数男食客频频回头，眼中出现各种欣赏各种火热。 钟悦似乎已习惯了这些，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很是平静的坐到了凌志的对面。 凌志早帮她点好了食物，都是餐厅拿得出手的招牌菜，像什么剁椒鱼头、干煸鱿鱼丝，爆炒鳝断、酸辣土豆丝等。 推了一碗粥到她面前道：“昨晚你空腹饮酒，我怎么劝都不听，虽说武人身体异于常人，不过这样还是有些不好，你先吃点东西吧。” “哦，好，谢谢凌大哥！” 钟悦脸有些发红了。 不知为什么，以往一贯不正眼看男人的她，在和凌志短短接触后，心中竟然时不时会生出一股股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就如现在这种脸红心跳的小女儿态，这在从前根本是难以想象的。 凌志昨晚送钟悦回来后就一直在房里修炼，虽然修为还是没有恢复，不过已经达到天武境九重顶峰，隐隐有进入武王境的趋势。 修为自此，对于世俗中的食物早就免疫了，平时吃东西更多是满足一下口腹之欲而已。 此刻把各种菜肴推钟悦面前后，他也不吃，只是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 都说只要是美女，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这话凌志是赞同的，钟悦的确是一个难得的美女，虽然还比不上落雁或者谢若桐等等，但在他认识的女人中至少能排进前十。 看着看她小口小口吃着东西的优雅姿态，凌志抿了抿嘴，心湖在不知不觉间徐徐变得安宁起来。 “凌大哥……” 钟悦何其灵敏的感知？ 刚刚吃了两口饭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她抬起头来望着凌志，清丽的容颜上带着一抹少有的娇羞，嗔怒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吃？” “哦，吃吃，我也吃。” 凌志老脸有些发烫，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竟然那么看了人家姑娘许久了。 赶忙借着夹菜的动作掩饰心头尴尬。 看着凌志这番无措的表情，钟悦微微低下了头，嘴角徐徐勾起一丝笑意。 或者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刚刚被凌志那般炙热的目光看着，她心中竟然并没有什么怒意，反而有些说不出的窃喜。 “对了，阿悦，吃完饭后我们去哪里？”凌志随便夹了两筷子菜，随口问道。 “啊？什么？凌大哥，你刚刚说什么？” 钟悦正埋头想着自己的心思，有些没听清凌志的问题。 凌志笑了笑重复问道：“我说，等下吃完饭，我们去哪里？” “这……” 钟悦刚刚才好起来的心情，忽然一下就低落起来。 是啊，该去哪里呢？ 得罪了帝君山那种强大的宗门，他们就算躲到天涯海角去，最后总也会被找到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最后侥幸逃脱了，但三个月期限一到，小世界总是要回去的吧？ 如果说在世俗界他们还有一线生机，那一旦回去小世界，简直就是瓮中之鳖，除非…… 蓦然间，她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想了想后，试探着朝凌志问道：“凌大哥，你的梦想是什么？” 噗！ 刚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的凌志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他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钟悦，“你刚刚问我什么？” 钟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突兀，犹豫了一下后，道：“凌大哥，对不起，这件事的确是我连累了你，我也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我仔细想过了，要想完全躲开帝君山的报复，我们除了留在世俗界不回去一途，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凌志眯起眼睛，没有很快做出回答。 他渐渐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个套话的好时机。 因为不想让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之人的事情暴露出来，又想了解地球上修行道之事，除了时不时的旁敲侧击，他还想不出任何其他办法。 稍微一阵沉吟后，他顺着对方的话说：“你说得对，不回去的确是个好办法，只不过你想过不回去的后果吗？” 凌志当然不知道所谓的回去是回哪里去，而留在世俗界又到底会有什么后果，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套话。 果然，钟悦听见他这般一说，当即就露出了黯然的表情，隔了许久才道：“我当然知道，所以刚刚才问凌大哥你的梦想是什么。 如果你不是想长生久视，将来成仙成圣，一直留在世俗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说起来，如果不是当初没得选择，我更愿意做一个凡人……” 接下来，钟悦顾影自怜的哀叹起来，趁着她情绪不高，凌志时不时插嘴问两句，终于把地球上修炼者的事情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就是一些还不知道的地方，凭着猜想，也能脑补个大概。 不过…… “你的意思是，三个月时间不回去后，我们将逐渐变成普通人？那是为什么？”凌志迟疑了一阵，终于还是提出了唯一的疑问。 钟悦面色一惊，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凌志，“凌大哥，你难道是从火星来的吗？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你好好看看，像世俗界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哪里有半点灵气存在？三个月，已经是我们武人不被浸染的最大限度了。 超过了这个时间段，如果我们还无法吸收灵气修炼，我们不仅修为会下降，逐渐沦为普通人，甚至连寿元，也不会超过百岁……” 说着又是谓然一叹，“不过我想了下，就这样做个普通人，和世俗中人一样生老病死，爱恨情仇，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抬头望了凌志一眼，“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如果凌大哥你的梦想是长生久视，就当我没说，将来帝君山的人找来后，所有事情我会一力承当。” 话是那么说没错，可她还是露出一番期盼的眼神望着凌志，那意思无疑是在告诉他，她很想凌志也留在世俗界陪她一起终老。 凌志淡淡一笑，并没有立刻回答。 一直留在世俗界陪她，凌志肯定是不可能的。 倒不是害怕她说的那些理由。别人留在世俗界，是因为没有灵气，天地规则低下，无法继续修炼。 但他既不缺灵石，曾经又是一名大帝境的绝世强者。 规则和修炼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 至少，在几十亿灵石耗尽之前，他的境界不会掉。 最关键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对于剑山、拜剑族各人的承诺，对于离开九州时，妙音山武王云香君的承诺……等等等等，那些有恩于自己的，有仇于自己的…… 人生一世，如果不能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能放弃一切恩仇，汴梁城的父母，等他如许年的战明月，还有现在一直呆万邪帝陵修行的落雁，他通通能放弃吗？ “咦？你干什么？这瓶酒不是我们点的。”就在凌志陷入思绪万千时，钟悦带着惊诧的声音突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