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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父亲

    第一百六十九章、父亲

    黎国晋王府

    府里的家丁一打开门,立刻被惊吓的不轻,门前站在一对贵气逼人的男女,女子年约三十几,面若桃花很是美艳,此刻她正面露难色,犹豫不决,身后的那名男子一个劲儿的鼓励着她。

    “这位老爷,夫人,请问你们找谁?”家丁不敢怠慢,从他们的衣着打扮看来定也是王孙贵胄,再说敢亲自登上晋王府大门的,岂会有平民百姓。

    司徒雪打量了一眼那家丁,又透过他的肩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王府,这里与自己记忆中的已经大不相同。

    “请问,晋王爷他在吗。”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开口发问,司徒雪几欲转身离去都被王湛拉住。

    像是要宽慰她一般,王湛轻柔的用手揽住她的肩头。

    “王爷抱恙在身,已经好多天没去上早朝了,请问二位尊姓大名,小的也好去通报总管大人。”家丁有些狐疑的看着这两个大清早就来拜访的陌生人,觉得他们很是奇怪,始终不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明自己的身份。

    “晋王爷他怎么了?”美妇急切的上前一步想要知道更多的状况,她焦急如焚地就要冲进王府。

    “夫人,没有得到总管大人的允许,小的可不敢放您进去。”家丁面露难色挡住司徒雪的去路,王湛皱眉上前掏出一定黄金放在那家丁手中。

    “劳烦行个方便,我们夫妇二人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可否请总管大人前来相见?”

    这王湛出手实在阔绰,家丁一见是财神爷上门,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回去通秉。

    “阿雪,别着急,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爹了。”王湛和煦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皓齿,司徒雪看上还是很忧虑,她心中一点把握也没有。

    她离开晋王府已有二十多年,物是人非,离开时爹爹司徒然才只有四十出头的年纪,而如今也该是个年逾六旬的老人了吧。

    他可还认得出自己这个不孝的女儿,他可会原谅她当年的绝情绝义。

    在在种种的惶恐不安中,先前的家丁恭敬地领着一名中年大叔赶到王府门口,他便是晋王府的老管家,张伯。

    张伯先是不耐烦地瞪了家丁一眼,大清早的就来烦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府里的事已经忙翻了天吗?

    可当他看到眼前的美妇,一下子愣在原地,嘴巴也合不上。

    “小,小,小姐。”张伯结结巴巴地才说出这几个字,他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于是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果真是他家消失了二十几年的小姐!

    “张伯,你老了。”司徒雪眼眶发红,她的记忆里,张伯是除了爹爹和娘亲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他在府中虽然是个仆人,可谁都知道,司徒然待他与常人不同,几乎是以兄弟相称。

    张伯原本也是名门望族之后,只是因为家道中落,而百无一用是书生,最后落得个只能为奴为仆的境地,好在当时只有二十多岁的司徒然慧眼识英雄,为张伯脱离了贱籍,带入了王府,从此张伯一手打理晋王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事情,他忠心耿耿地在司徒然身边服侍,以报答他伯乐之恩。

    甚至有一年,敌国杀手潜入王府,意欲置司徒然于死地,也是张伯挺身相护,伤了肺叶,因此落下终生的咳疾。

    二十几年了,他真的老了,司徒雪还记得小的时候他把自己高高架在肩膀上,那个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高的人,她想要什么,张伯都会买给她,宠爱她的程度不亚于父亲。

    可现在,岁月无情地侵蚀着这位老人,他眼角的皱纹堆叠,连日的辛劳令他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小姐,真的是你,张伯没有在做梦吧,真的是你?”老人老泪纵横地拉住眼前美妇的双手,他握得那么紧,生怕自己一松手,这日思夜想的小姐就会消失不见。

    “是,张伯是我回来了,张伯,你过得好不好,小雪很想你。”司徒雪像个孩子一样抱住老人,guntang的热泪决堤而下,她忍了那么多年,在这一刻终于得以宣泄。

    “来,小姐,我们快去见王爷,他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这病一定会马上好起来!”张伯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拉着司徒雪进门,王湛也跟在身后进了门,就在此时,王湛忽然下意识地回过头,他方才好像瞥见有人在躲在暗处窥视。

    哼,没想到跟到了这里。

    出了洪国的城门,王湛就发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不过他也没有点破,毕竟这跟踪的命令是那个人下的。

    焯迅是真的不信他了,自从阿雪住进了王湛家中,他就派了不少人日夜监视,这恐怕也是齐恪那个小子向焯迅提议的。

    他们在害怕有朝一日,王湛会为了司徒雪背叛洪国。

    表面上的盟友关系,背地里也是明争暗斗,黎国与洪国在数十年前隔着那一场旷日持久,血流成河的血战,所以它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现在不过是为了吞并昆国和羽国,这才不得不放下过往,暂时休战,将来等四国只剩下洪国和黎国,两国的交战仍是在所难免。

    这次他带着司徒雪回黎国来,焯迅必定心生嫌隙,他如今只倚仗着新丞相齐恪,而对于一向野心勃勃的齐恪来说,王湛就像一枚刺哽在他喉间。

    若不是因为齐恪对沈汐的那份情谊,对司徒雪也总有些爱屋及乌的怜惜之情,以他那毒辣无情的性子,怕是早就动手将王湛铲除了。

    谁也不知道齐恪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王湛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走进晋王府,王湛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庭院里那一株高耸的红槐。

    这株红槐生长的极好,一看就知平日里定是得到了主人的悉心照料,司徒雪站在那棵红槐前,有些出神。

    黎国有一个习俗,谁家生了女儿便种上一株红槐,一直到出嫁,就用已经长成了的槐树做成嫁妆木箱,一同送到夫家去。

    谁知,司徒然亲手为爱女种下的这一棵红槐,一种,就是近四十年。

    “王爷,王爷,小姐回来了!”张伯兴高采烈地在院子里就喊了起来,府里的老仆人们一听,也都聚集到了庭院,他们大都是在从小看着司徒雪长大的,一下子看到那么多昔日疼爱自己的人,司徒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儿,是你吗。”颤抖而老迈的声音传来,拨开众人,只穿着一件里衣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到司徒雪面前。

    “爹。”司徒雪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他眉目间还是颇有英气,可他真的老了许多许多,花白的头发还有些蓬乱,不知是什么正折磨着这位老人,他的脸色灰白难看,像是得了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