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伤疤
第一百五十二章、伤疤 这辈子,慕容谦还没有做过囚车,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不在乎自己会遭受怎样的对待,更不在乎自己被沈汐刺穿的手掌不断涌出的鲜血,他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为什么沈汐会变成如今这样。 她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黎国的王后,司徒长风的爱妻,她怎能如此狠心绝情,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让慕容谦心痛得无以复加的,是她竟然头也不回地命令士兵将自己羁押,他欠了她的,可是他也是身不由己,难道这辈子她都要这样折磨他,才能得到心灵上的平静吗。 “汐儿,我求你,你放了我,再晚就来不及了,母后会死,她真的会死的!”慕容谦双手紧紧握住牢笼的木栏,可那桀骜的女子却始终不曾回头看他一眼,将他当做空气一样对待。 “你恨我我忘了你,你恨我没有救你,可是如果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汐儿,你明知道我身不由己,我不求你原谅我,可至少你让我去救母后,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其实沈汐听清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越发的恨。 他那么相信他的那位能干的母后是冤枉的,他对她就这么有信心? 那么当初,为什么他就是不信自己,如果他没有相信谣言把她当做杀害父亲的凶手,那么他也不会一心求死最后只能靠忘川水救回性命,没有喝下忘川水,就不会忘了她,这所有的种种,本该可以避免。 为什么不信她,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是那样可怕的女子,她那么深爱着慕容谦,怎么可能会杀了他的父亲,怎么可能啊。 任何人都可以误解自己,辱骂自己,唯独他。 昔日所有人用恶毒的话语诋毁沈汐,说她是个魔女的时候,慕容谦说过,不论她在战场上如何威风凛凛,战无不胜,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可在他心中,沈汐不过是个小姑娘,小心呵护爱惜。 仅凭那一句话,他就打开了女子紧闭的心门,她也真的信了他的话,将自己的心交给了他,全心全意相信着他的话,生怕自己伤害他,所以一个劲儿的将他推走。 沈汐握着缰绳的手骤然发力,粗糙的缰绳几乎割破了她的肌肤,她忘了自己如今的冰肌玉骨受不起这样的摧残,在不知不觉中,白嫩的手掌便渗出了鲜血。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不让慕容谦去救白凤真的是对的吗,难道她真的想要他恨自己入骨。 事到如今,为何她还要考虑慕容谦的想法,本就是他放开了她的手,将她送入姜斌的怀里,冷漠的看着她,说她不知廉耻,一字一句都烧灼着她的心。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难道还不能构成沈汐恨他的理由吗。 是的,她可以恨他,应该恨他,只要他变得不幸,她才会开心。 从前她只希望慕容谦能够心想事成,事事顺心,可是现在她看到他的脸,却只有摧毁一切的欲望。 他想救白凤,她就偏不让他救,自己当日的心痛也必要他承受三分。 军队一刻不停的赶回黎国,路行进一日后沈汐一行人在一处地形险要的峡谷扎营,此时他们与外界完全断了联系。 慕容谦心急如焚,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母后的消息,可现在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生是死,大半的可能,她已经人头落地。 “王后娘娘,那个男人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喝水。”将领为难的向沈汐禀报,伸手指着窝在角落里神情迷茫的慕容谦。 “他想饿死,渴死那是他的事,由他去。”沈汐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这般无情的回答倒是让将领也吃了一惊。 “可是若他死在半路上,不好跟国主交代啊。” “怕什么,有本宫这里,难道还会要你承担责任么。吩咐下去今晚就在此地歇息,明日再启程。” 言罢沈汐吩咐不要跟着她,一个人往密林深处走去。 身上黏黏腻腻的很难受,她迫切地想要洗个澡,解解乏。 林中静谧无声,空无一人,只有人踩在枯叶上发出的声响,隐隐令人觉得有些可怕。 走了一会儿,终于是找到了一个不大的小湖泊,水质看上去还算清澈,在湖边褪下衣物,女子慢慢走入湖中,空中高挂着一轮圆月,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肌肤仿佛也闪耀着光芒,纤长卷翘的睫毛很是漂亮。 莫说是其他人,就是沈汐自己也对这如同凝脂白玉般的肌肤赞叹不已。 她低头看到湖面倒映出自己的脸,不论她看了多少次,还是觉得陌生极了,被湖水浸湿的几缕发丝贴在她的后背,忽然她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将自己的身子全部浸在水里。 “是谁,谁在那里。”沈汐用手遮住自己的胸前,厉声喝问。 那个在暗处的人倒也大方得很,眼见自己被发现一点也没有打算逃走的意思,施施然就从树后走了出来。 沈汐拧眉看着那人,有些惊讶。 “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湖边的男人耸了耸肩,右手背在身后,艳丽无双的脸上满是调笑的意味。 “小小,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应该很清楚吧。”映月意有所指的答道。 “你是怕我会放走慕容谦,月,你就那么不信任我。”沈汐讥讽一笑,飞快的拿起岸边的里衣穿在身上,而映月丝毫不避嫌,反而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你是在故意引诱我么,好歹我也是个男人啊。”映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捡起沈汐的外一披在她身上,眼睛却飞快的往她丰满的胸部偷瞄了一眼。 “你在看哪里。”沈汐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刻满脸堆笑地赔罪。 “抱歉,实在是你秀色可餐。好了说正事吧,你当真打算就这样把慕容谦带回黎国去?”映月有意无意地试探沈汐的口风,他的心思难以捉摸,这会儿沈汐也有些拿捏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 双月殿中公务繁忙,映月也不是个会随心所欲出来闲逛的人,此行必有目的。 “是。”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就是沈汐的回答。 “不会后悔?你不怕他到了黎国会受到非人的折磨吗。”映月的笑意渐深。 “他会如何与我无关,我要的也不过是他生不如死。” “好,那便如你所愿吧。” “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汐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变得诡秘而沉重,映月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是骇人。 “回了黎国,你也该与国主圆房了罢,我可是什么都知道,你跟司徒长风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到此为止,不要再玩把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分房而居的事?” 沈汐面色惨白地站在那里,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