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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黎国

    第一百二十七章、黎国

    “你们女人,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笨起来也是真笨。这种事只有一个可能,慕容谦很矛盾,他虽然喝了忘川水,可是爱一个人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亡的,刻进骨髓的东西,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他还记得你,在心底。”

    月说的话让沈汐觉得很熟悉,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也曾听谁说过。

    在崖底,她也对自己说,慕容谦或许还记得自己,他们把对方都印在了心上,那是忘川水所无法抗衡的力量。

    可沈汐听了月的话出人意料的没有半分喜悦之情,反而看上去更加痛苦。

    “月,你认为事到如今,我跟他还有可能吗。”她苦笑着说出这样的话,比起询问,更像是自问。

    男子轻笑一声,站起身绕到沈汐的身后,突兀的用双手从她肩下把她架空了起来,他的动作很轻柔,沈汐挣扎了几下,双眼直瞪着他。

    “好了,谈话的时间结束了,你该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反正往后我们会有很多的时间。”

    沈汐被月轻手轻脚的放在床榻上,他还细心地帮她盖好被子,而后就离开了房间,临走前仍是留下了祸水似的一笑。

    天下简直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人存在,明明只是个陌生人,却时时表现出一副和自己很熟络的样子,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孔,说话却脱线极了。

    月一离开,沈汐一连翻了几个白眼,懊恼的锤了一下床沿。

    结果他还是没有说清楚姜斌对于她坠崖这件事动了什么手脚,说的全是些废话。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挑明慕容谦在崖底时的矛盾,他就那么想要看到她伤心难过么。

    就算慕容谦真的不舍得她,心底还有她,又能怎样?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姜喜,不是沈汐。

    这些日子的疲惫在这一刻全数涌上沈汐心头,她躺在床榻上,想着自己今后可能要面对的人生,觉得可怕极了。

    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没了爱情,她还有亲情,还有友情。

    爱不能成为一个人生命的全部,她已经为慕容谦‘死’过一次,在她为了这份爱跳崖自尽之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样说或许残忍,可当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再拥有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忘记。

    闭上双眼,沈汐终于陷入了沉沉的睡眠,门外的绝色男子透过门缝看到她入睡方才离开。

    “一切都在于你的选择,小小,这一次,你千万不要再选错了。”一声叹息,与先前的玩世不恭全然不同,此时的月满脸只有淡漠的神色,语气里透着成熟。

    空荡的走廊里,男子落寞的背影显得格外清晰,他美丽如斯,却又有着世上最孤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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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国王城

    这里是黎国最繁荣的地界,来来往往的商人众多,在熙攘人群之中,唯有一人令人格外瞩目。

    他一袭白衣如雪,精致的宝剑别再腰间,面如冠玉,气质高雅,一路上不论男女老幼都对他注目。

    穿过市集,他骑着骏马来到了宫门前,守城的士兵立刻将他拦下。

    “来者何人,竟敢私闯王城禁地。”

    齐恪从衣襟中拿出一块玉牌,士兵们一见此信物,立刻恭恭敬敬地将他迎进王城。

    这块玉牌比手掌略大一些,通体发红,且刻有奇怪的图腾,似龙非龙。

    在士兵们的带领下,齐恪顺利地进了宫,宫人前去通报黎国的国主,令他在店外等候。

    在等待的时候,齐恪四周观望了一下,不愧是传闻中信奉神祗护佑的国度,这里每一处的摆设和装饰都与神明有关,庭柱上刻着类似于符咒一样的古怪文字,还有石阶上的兽类图腾,那都是齐恪生平不曾见过的。

    “齐大人,国主有请。”太监模样的宫人向齐恪行了个大礼,伸出右手请他入殿。

    怀着好奇的心情,齐恪踏进了黎国的正殿,这里比起洪国要稍小一些,只是规模上小了一点,但若论及富丽堂皇,还是黎国更甚,可见黎国的国主也是个极尽奢侈的主。

    这个时候早就下了早朝,殿内鸦雀无声,空无一人,用黄金打造的帝座上,也是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齐恪拧眉。

    他一路向前,似乎听到殿后有什么声响,于是便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言之,今日我有些事情要办,你先回宫等我。”似乎是个男子的声音。

    “等你,我为什么要等你,你要见谁便见谁,不用跟微臣打招呼,微臣告退。”

    “柳言之,你给孤站住!”

    齐恪正听得兴起,忽然门帘被人一把掀开,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从门后走了出来,他看到齐恪也不觉得尴尬活着惊讶,只是冷冷的扬唇笑了一笑就快步走开了。

    随后,另一名身材比他高大挺拔的青年追了出来,他身上所穿的龙袍一下子就出卖了他的身份。

    “柳言之,孤命令你立刻回双月殿,不得有误。”身着玄黑色金龙长袍的俊美青年紧盯着先前那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就下了死命令,从齐恪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年面如死灰,双拳紧握,可见有多么气氛难当。

    “微臣,遵命。”这四个字几乎是少年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说完他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殿,连头都没有回。

    从表面上来看,显然国主司徒长风处于优势,那个少年处于劣势,可在齐恪眼里恰恰相反,他看的很清楚,司徒长风在用严苛的话语伤害了少年之后,自己却露出了更受伤的神情。

    这倒是件新鲜事,四国内有关于司徒长风此人的传闻甚少,只知道他至今没有立后或者选妃,众人猜测这与黎国的国训有关,但凡是为君王者,其妻子皆有该国所信奉的双月神通过大祭司亲自下达神谕挑选,不得违抗。

    男人和男人,有趣,有趣。

    齐恪不苟言笑地俯身向高高在上的黎国国主司徒长风行礼,对方倒也不介意他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齐大人大驾光临洪国,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司徒长风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的年纪,虽然比不得二十出头的年轻劲儿,却别有一番韵味儿。

    “不瞒国主,齐恪此次前来是为了羽国太子慕容谦。”

    “哦?羽国太子,哈哈哈哈。”司徒长风突兀的笑了起来,齐恪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国主何以大笑?”

    “我说齐大人啊,你这消息可不灵通,现在哪还有什么羽国太子,慕容谦已登基为新王,下月初一就是他和昆国公主姜喜的大婚之日,昆国和羽国已经正式联姻,恐怕这对我们两国来说不是好事。”

    齐恪闻言愣在原地,看来这个消息确实使他震惊了。

    先前他已经知道了慕容谦失忆的事情,也知道了他要同姜喜成婚,但下月初一这个时间也太仓促了些。

    “齐恪斗胆想问国主一事,姜喜带着慕容谦前来黎国求医,这是铲除他们最好的机会,为何国主没有动手呢?”这个以为盘绕在齐恪心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司徒长风有些头疼的叹了一口气,从帝座上慢慢踱了下来,他走到齐恪身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缓缓说道:

    “孤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救了慕容谦的不是孤,而是双月神殿的大祭司映月,他的地位说起来比我这个国主还要高,他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安排,所以不论他想做什么,孤都不能出手阻止。而且孤也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双月神的大祭司,映月吗?

    齐恪张口想再说些什么,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司徒长风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气力,直直向后踉跄了两步。

    “不过,慕容谦倒是个出人意料的家伙,从前大家都说他一点也不适合为王,因为他的心太软,又太容易被人利用,可这次他做的真是够绝的,就算喝了忘川水忘了沈汐,也不至于就杀了她吧,听说还毁了她的脸,将她扔在崖底的湖里,啧啧。”

    什么,沈汐死了?

    齐恪木然的抬头对上司徒长风有些可惜的目光。

    “不论怎么说,她和我总也算是表兄妹,这样一个万里挑一的女子死于非命当真是可惜。晋王爷司徒然知道这个消息,已经病倒了,扬言定要倾尽全力除掉慕容谦为外孙女报仇雪恨。好好的一个姑娘,怎的就说没就没了,哎。”

    “你说她死了,慕容谦杀了她?”齐恪顾不得君臣之礼,上前一步炯炯有神地盯着司徒长风的眼睛问道,他凌厉的眼神瞬间让向来处事不惊的司徒长风打了个寒颤。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七天前沈汐在冷云镇被姜斌所截,后来你们洪国左翼军统领王湛前去营救,姜斌趁乱将沈汐带走,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遇上了慕容谦,两个人就都跳崖了,五天之后姜斌就出了慕容谦,沈汐的尸身已经被湖水泡的发烂,看上去死了也有好几天了。”司徒长风拧眉缓缓道来,他看着齐恪的脸色越发难看,最后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她死了,她竟然死了!

    齐恪当着司徒长风的面生生折断了自己腰间的长剑,他满目的怒焰似要燃尽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