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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沐业(沈汐)

    第一百二十二章、沐业

    他抱着我度过了这难熬的一夜,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又出去找出谷的路了。

    他的归心似箭与我形成鲜明的对比,我知道一旦自己离开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又将要面对什么,或者说面对谁,姜斌是不会放过我的,还有齐恪,我连同焯心璃以欺骗了他,哪怕是天涯海角他也会把我找出来,因为他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

    我没有脸面去面对娘亲,当我纵身一跃选择以死来为我和慕容谦这段感情花上句号,就已经是从某种程度上抛弃了爱我的亲人,我那么残酷地让他们眼睁睁看着我死,连头都没有回。

    说我懦弱也好,自私也罢,我只想留在这里,和慕容谦在一起,就算他记不起我们之间的事也没有关系,一切从头开始也很好,至少他不会记得曾经我如何冷漠的对待他一片深情。

    我躺在山洞里,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我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向我靠近过来,我立刻从衣襟里抽出削铁如泥匕首防范戒备起来。

    脚步声越来也清晰,而且我听得出,绝对不是慕容谦回来了,他摔下山崖的时候左腿受了伤,所以有些一瘸一拐,而现在这个人步履轻盈矫健,定然有很高的武功。

    当我看到来人是谁,第一反应是震惊,怎么会是他?

    “沈jiejie,许久未见,你这日子过得可有点惨啊。”少年打量了我一下,看到我不能动弹的双腿后隐晦地笑了一下。

    “沐业,怎么会是你。”

    与初见时完全不同的是,那个常常躲在沐雨身后寻求庇护的柔弱少年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满脸算计的小鬼。

    我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找到了我,那么齐恪也知道我的下落了么。

    “放心,军师大人那里我并没有告诉他,这次来找你纯粹是为了哥哥,你这一死,闹得多少人跟着受罪,哥哥已经几天没有吃饭睡觉了,要是你再晚些回去,恐怕就只能见到他一具尸体。”沐业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他说的话很对,我做了自私又不成熟的决定。

    可是如果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我还是会这样么做。

    既然齐恪还不知道,那么也许我可以说服沐业不要泄露我的行踪,现在这个时候,是我让慕容谦恢复记忆最好的机会。

    “沐业,当初我什么也不知情,把你和沐雨从长欢楼里赎了出来带回沈府,我把你们都当做是我的亲人和朋友,现在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就当没有找到过我,你回去吧,好不好。”我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沐业下到这深谷定是费了很大的功夫,险象环生,我一句让他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未免太过分了些。

    他没有立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只想蹲下身子飞快地点了我的xue道,令我动弹不得。

    随后他轻轻扣住我的脉门,像是在为我诊脉。

    当他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我就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糟糕了,事实上不需要他诊脉,我自己心里有数。

    “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你的腿断了多久了?”他不顾男女之嫌掀开我的腿上的裙摆,一看到那双青紫红肿的腿也是一怔,而后沉默着撕下自己衣襟上一块白布仔细的帮我包扎在小腿上。

    “血肿淤塞,都已经开始溃烂了,你这个样子还要留在这里吗,再拖三天,最多三天你这腿可就真的废了。”沐业眼底的心疼不像是装出来的,我想他对我也是爱屋及乌。

    我知道自己的腿已经不能再拖了,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一旦哥哥知道我还活着,他一定会派人来找我,那我就势必又会和慕容谦分开,距离下月初一只有不到五天的时间,等他娶了姜喜为妻,一切就都晚了。

    “沐业,你是个懂感情的人,别人或许不懂我为什么要这么傻,可是你应该是明白的。我和慕容谦之间的事,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我欠他实在太多了,我不能让他带着对我的误解和仇恨去娶别的女人,我真的做不到。”

    少年长叹了一口气,看我眼神也有些古怪,不过最后他还是依了我,答应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他会告诉沐雨我在这里的消息,到时候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乖乖跟着他回家。

    这是他最大程度上的妥协,我点了点头不再为难于他,接下来就要看天意了。

    沐业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瓶止疼药,他说我体内似乎有蛊虫存活,此蛊名唤螭蛊,十分古怪,只要一离开蛊主千里就会在五脏六腑四处乱动,引起剧烈的疼痛,而且一旦我发自内心对蛊主以外的男人起了恋心便会心痛如绞,更可怕的是,此蛊无解。

    我靠在冰冷的石洞内壁,想着昨天病发的情况,好像和沐业所说的一模一样。

    我体内螭蛊的蛊主是齐恪,昨晚我因慕容谦而情动,这才会痛不欲生过了一宿。

    也就是如果我继续靠近慕容谦,就必然要忍受这锥心刺骨的剧痛吗。

    又是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慕容谦带着几只野兔回来了,他利索的把野兔清理干净,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陌生,在我印象里,他一直都太过善良,别说杀生,就连看到别人杀鱼都会是一副心惊rou跳的表情。

    我跟他分开才没多久的时间,他就变了那么多,我甚至不知道,究竟哪一个他才是真正的慕容谦。

    “还疼么。”他没有好脸色地将兔腿递给我,问了一句。

    “不疼了。”我违心地笑着回答了他,他立刻又背过身去不看我,隔着篝火我看到他双颊微微泛红。

    也还是有没变的东西,看到我,他还是一样会紧张,会脸红啊。

    这样就好,我已经很满足了,能够与他两个人相对而坐,没有什么能比这更令我觉得幸福满足的,就算只有三天的时间,我也要好好珍惜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