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相煎何太急
白狼被夏王吊起,打的是血rou模糊。 夏王开始不杀他,是想问出他这么多年掠劫那些宝物的藏处,白狼不说,夏王便打。非是白狼守财,而是他明白,如果自己说了,怕是立刻会没命,不说,还有活着的希望。果然,夏王命人狠命的打,直打到他说为止,谁知白狼非常能挺,打到后来,几次昏迷,还是不说。 夏王此刻继续打他,不是问那些财宝,而是想问出他此次来王宫究竟为何,连那皇上的妃子都跟来,他不信是来偷什么宝物,别是那皇上的阴谋,白狼恨自己,投靠那皇上,完全可能,然后他借助皇上的力量,来打败自己,接着是取而代之,夏王之位,被他夺去。 白狼依旧不说,他想到的是,若自己说出简旭中毒,夏王一定知道简旭是当今皇上,按照夏王的头脑,会立刻猜到简旭受伤不轻,再按照他的野心,会趁此机会,立即发兵大乾,自己,就成了天下苍生的罪人。当日杀了香萝,为的是香萝知道夏国使者被害的内幕,她知道白狼是夏王的弟弟,对两个人的关系却是朦朦胧胧,不知道他们之间会有那样大的仇恨,才会无所保留,告诉与他,于是白狼痛下杀手,只怕这个秘密被简旭知道,他会以此为由,攻打夏国,他无论怎样的恨夏王,夏国都是他的故乡,心里是那种既想念又不敢想念的痛。 白狼越是不说,夏王越怒,高喊一声:“拿刀子来!”他要亲自剜白狼的rou喂狗,这样的酷刑,他身边的人听了都不寒而栗,而夏王,却以此为乐,一刀一刀的,割犯人的rou,直到割到见骨,直到把人痛死。 护卫拿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呈给夏王,夏王气汹汹的来到白狼面前,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白狼明白他想干什么,淡淡一笑,眼睛有些睁不开,无力的说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然后闭上眼睛,不知是昏迷,还是不想再看见夏王。 夏王突然哈哈大笑,“给我吟诗,别想打动我,是你妇人之仁,一次次都不肯杀我,不过,我是不会感动的,自古以来,就是胜者为王,没有仁义二字,你不说,就别怪我心狠。”他高举匕首,就要刺下去,剜下你一块rou,看你还说不说。 “住手!”云朵一声喊,闯了进来,她手里,拎着宝剑,而且剑上正往下淌血,外面有太多护卫把守,夏王命令,谁都不能放进来,就怕云朵知道此事,云朵来闯,他们拦阻,是以云朵刺伤几个护卫,才得以闯进。 夏王喝道:“宝珠,怎么又是你,你不让父王碰你的朋友,父王已经答应,为何这个人你也要管。” 云朵道:“他也是我的恩人,并且他还是你的恩人。” 夏王道:“胡说,他怎么是父王的恩人。” 云朵道:“我没有胡说,当日在娄松年的岁寒三居,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你就要背负一个luanlun亲生女儿的罪名,非但我不能活,而且你会为此深深自责,乃至于一生,你都不会心安,他不是你的恩人么?” 夏王再次语塞,忽然狡辩道:“那是我们父女心意相通,与这个人何干。” 云朵冷冷的哼了一声,自答应夏王回来做大夏的公主,她就是一直这样的态度,道:“我不和你多说,你把他放了,还有刚刚那位姑娘,然后,我就是你大夏的宝珠公主,你因何让我回来,我最清楚不过,真的是念父女之情吗,非也,你是想用我去和婚,然后达到你的某种目的,我答应你,你愿意用我去跟谁和婚都可,无论契丹、吐蕃甚至是其他西域之国,都可。但是,若你不放了这两个人,今日,就是我的死期。” “你威胁我。”夏王气的手直抖,指着女儿道。 云朵道:“你说威胁那就是威胁,因为,你欠我太多,二十年,你没有尽到一点点做父亲的责任,我被别人养了二十年,等我长大了,有用了,你再领回,我都不计较,这两个人,就当做是你还给我的债。” “你……”夏王无可奈何,却又不甘心,抓住白狼,是他的夙愿,就这么放了,势必是放虎归山,想了又想,下不了决心。 嘡啷!云朵挥剑打落了桌子上的灯盏,然后架在自己脖子上,“究竟你答应不答应?” 夏王急忙伸手,“你别胡闹!”看看旁边的谋士,实在是无计可施,求助与旁人。 谋士朝夏王微微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答应放人。 夏王想了想,才道:“好,我答应你。” 云朵收了宝剑,就过去想解开白狼,谋士在一边道:“公主,这人身上全都是血,会弄脏公主,不如你先去看看那位姑娘,我把他身上的伤包扎一下,然后给他换件衣服,公主再来带走。” 云朵看看夏王,有些不放心,夏王道:“父王答应你的事,不会出尔反尔,我要想杀他,此时即可,也不会管你的威胁不威胁。” 此时白狼也道:“云朵,赶紧去看看紫絮,不要管我。” 云朵点头,回去飞燕宫。 ※※※※※※※※※※※※※※※※※※※※※※※※※ 听说白狼被救,刘紫絮高兴的又哭。 云朵此时也才有机会和刘紫絮说话,问了他们来西夏作何,怎么又跑到宫里。 刘紫絮便把简旭中毒,需要寒冰毒来解的事说了。 简旭中毒!云朵心里一慌,非常担心,急忙道:“他怎么样?有无生命危险?伤到哪里?谁下的黑手?抓到人没有?” 叽里呱啦的问了一堆,焦急之状溢于言表。 刘紫絮道:“就是严重,我才会来此,那种毒很厉害,若不及时解,我怕他会有危险。” 云朵听了,起身便走。 “你去作何?”刘紫絮问。 云朵道:“找我父王要寒冰毒。” 刘紫絮道:“白狼说过,你父王说宫里没有此物。” 云朵道:“他的话,不可全信。”说完,匆匆离去。 她说的他,指的是夏王,他和白狼是怎样的关系,即使有,他也不会说有,非得自己去逼,也许还有希望。 ※※※※※※※※※※※※※※※※※※※※※ “寒冰毒!”看云朵匆匆又返回来,向自己索要寒冰毒,夏王问道:“你要这个东西作何?” 云朵道:“这你别管,我有用。” 夏王沉下脸道:“宝珠,不许老是这样和父王说话。” 云朵把脸扭到一边,平静一下心情,自己现在有求于他,不能发火,缓和了口气道:“那个姑娘,叫刘紫絮,她是沧州人氏,母亲突然患病,而且很重,大夫说,需要寒冰毒来做药引。” 她没敢说实话,知道西夏和大乾的关系日趋紧张,更了解夏王的为人,若说是简旭中毒,他就是有,也不会拿出来,他想简旭死才是真。 但夏非一般人物,云朵撒谎,他听得出,但又猜想不出究竟作何来用,不过却知道原来白狼来此是为了偷盗此物,宫里没有这种东西,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不知道这是用来作何,可是,那美人不是什么皇妃吗,中原之地,物产丰富,她不去向那皇上要,为何来此?问道:“大乾的宫里没有吗?” 云朵道:“若是有,就不必千里迢迢的来我大夏,只因那大夫说,这种东西很宝贵,中原没有,她认为我大夏兵强马壮,国富民旺,以为会有此物。” 云朵忽悠夏王,希望他良心发现,能现出寒冰毒。 夏王道:“但宫里确实没有,不信,你可以去问御医,反正现在我人在此,也没有背着你偷偷给御医下令,不准说有。” 云朵看夏王一副认真的样子,信了他,就要赶去飞燕宫,被夏王叫住。 “宝珠,父王不明白,那个美人既是皇妃,也许将来还是什么皇后,你为何救她,你不是喜欢那个简旭吗,父王正在想去向他提和亲之事。” 云朵道:“首先,刘姑娘是个好人,虽然我非常嫉妒她,因为简旭对他实在是好,好到看不见任何女子的存在,但是,我不想做一个如你一样残暴的人。其次,若我杀了她,简旭就能喜欢我吗,非但不喜欢,他要是知道了,还会恨我。” 无端的,又招来女儿的一顿抢白,夏王气的指指她,说不出话来。 云朵转身便走,回了飞燕宫。 ※※※※※※※※※※※※※※※※※※※※※ 刘紫絮听说宫里没有,顿觉手脚冰凉,眼泪再次潸然而下,嘴角却是淡淡的笑,非常肯定的说道:“我就是不信,简旭会因此而离我远去,他那么善良,对谁都好,他帮助过那么多人,从不来都不是因为自身利益,我不信老天会如此的狠心,把简旭从我身边夺走,没有寒冰毒,我就把他的那只手臂砍掉,即使他残了,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也感天谢地,我们还可以在一起,还可以听他没完没了的说笑。” 她说到此处,已是痛哭出声,云朵抱住她,安慰道:“meimei你别哭,我也不信简旭会如此的离开我们,绝对不信,他曾经那样的帮助与我,我还没有报答,绝不会让任何人把他带走,老天也不行。” 刘紫絮擦拭一下眼泪道:“谢谢你云朵,我要马上带着白狼走,简旭还等在那里,未知怎样呢,没有寒冰毒,我得回去想别的办法,或者去找二先生,他那样厉害,总会有办法的。” 云朵点头,她告诉刘紫絮,自己去把白狼找来,然后亲自护送他们出宫,一起去看简旭。 离开飞燕宫,云朵过去找夏王要白狼。 夏王也很爽快,喊护卫去把白狼提来,白狼已不能走路,云朵看看夏王,气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叹口气,事情紧急,不是和夏王吵架的时候,命人准备好马车,然后把白狼扶上去,又去飞燕宫把刘紫絮接了出来,她亲自驾车,往宫门而去。 护卫过来拦住,“公主,夏王不准你出宫。” 云朵毫不迟疑,一剑下去,把护卫刺倒,然后喊声:“驾!”继续奔向宫门。 到了宫门口,又过来几个护卫拦住,“公主殿下,夏王让你回去。” 护卫不会还手,不过是做人墙拦在那里,夏王知道女儿心地善良,才出此一招,他不想女儿随白狼走,怕她一走便不会再回来。 云朵此时却一反常性,依旧是不多言语,扑哧扑哧几下,把那些拦阻的护卫全部刺倒,喊守门的兵卒道:“打开宫门。” 兵卒知道她是宝珠公主,见她连杀好几个护卫,不禁吓得纷纷后退,不敢拦阻,也不开宫门。 云朵跳下车去,走过去自己开城门,这时马蹄声哒哒的传来,是夏王带人赶到。 “宝珠,父王派人送他们出去。” 云朵又把宝剑架在脖子上,不和他对话,只说道:“打开宫门,再啰嗦,我就割断自己的咽喉。” 夏王气,却无可奈何,一路看到那些被杀的护卫,心里道,这丫头,脾气还真像我,狠辣,说道:“那你送出他们,即刻归来。” 云朵道:“我答应做你大夏的公主,不会反悔,我送他们,是因为不信你会真心放人,而他们两个都无打斗的力气,等他们安全了,我立刻回来。” 夏王点头,朝守门的兵卒喊道:“打开宫门。” 守门的兵卒打开宫门,云朵看了一眼夏王,大喊一声:“驾!”马车飞驰出去。 跑了一阵,白狼告诉云朵他把两匹宝马的藏处,赶过去找了出来,系在车后面,然后又是一路疾奔,出了都城,还是不敢放慢,足足跑了能有八百十里路,才喊了声:“吁!” 让马歇歇,人也被颠簸的不行。 车厢里,白狼似乎昏昏睡,刘紫絮在一边依旧是焦急之状,担心简旭。 突然,前面的土岗后面闪出几个人,个个都是黑衣黑裤,黑布遮面,一字排开,把马车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