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锅牛rou引发的故事
麻六过去拉扯玉奴,“走走,去见老大!” 玉奴使劲甩掉麻六的手,突然从胆怯变得异常冷静,正色道:“我自己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麻六也顾不得撒尿,忍着小腹胀痛,生怕玉奴畏罪潜逃,在后边押着,来到简旭的房间。 简旭看他们两个的表情,还以为是吵架了,呵斥麻六道:“麻六,你小子怎么专门跟小姑娘闹,看把玉奴气的。” 麻六呲牙裂嘴,一副难受之状,手捂小腹,两腿夹着,着急排水,说道:“老大,不是我跟他闹,我如今立了大功,她就是下毒之人,刚刚往柴草垛上把药粉撒了,在消灭罪证,被我抓个正着。” “什么?”简旭实在是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他不想玉奴是什么凶手,这会让刘紫絮难过。 果然,刘紫絮呼的站起,她正在向简旭叙述自己去兵器铺里发现的情况,就是郭家集男女老幼最近突然都时兴买起了兵器,而这件事多方面是与那何仙姑有关,这何仙姑,绝不仅仅是个敛财的江湖骗子,怕还是有什么阴谋。正分析呢,听麻六此言,她如雷轰顶,看向玉奴。 玉奴看了看刘紫絮,咬着嘴唇,狠狠心,噗通跪在简旭面前,说道:“主子,毒不是我下的,若是我,哪里会有药来给我毁灭罪证,我要是下毒,定然会把一包药粉全部放进去,为何还留下一部分,岂不是画蛇添足。” 简旭想想,对啊,玉奴说的有道理,可是那药粉,又是什么?他想到这里,给身边的赛诸葛使个眼色,赛诸葛立即明白,走了出去。 玉奴继续道:“我撒在柴草垛的药粉,我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因为,那是张春潮给我的。” “张春潮?你几时看过张春潮?”简旭问,他心里,却也不惊奇,因为他知道张春潮来过此地,但没想到他胆子这般大,知道自己在此,依然没走。然后给伊风和淳于凤使个眼色,两个人也会意,悄然离开房间。 刘紫絮却奇怪,她们是见过张春潮,但一起离开的春归酒家,玉奴何时又见过了张春潮?刘紫絮还担心,怕玉奴把自己去春归酒家的事情说出来,她不是怕简旭知道她见过张春潮,张春潮之事,简旭早都是心知肚明,也不是什么秘密,为此,简旭还对她一再的袒护。她是怕那春归酒家的店主沈勋受牵连,他和张春潮一样,都意图复国,要是让简旭知道,会去杀了他的。虽然现在自己早已放弃复国之事,而简旭也说,等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就把皇位禅让出去,和她一起,去过那种与世无争的平淡日子,哪怕是男耕女织,辛苦也是幸福。但是,她也不想沈勋出事,那可是她尤国的子民,她身为公主,身为刘氏之人,有责任保护她的子民。她眼望玉奴,万分焦急。 玉奴道:“就在我们从兵器铺出来,当时小姐你有些累,又着急回来把在兵器铺看到的情况禀报主子,我突然发现附近有个卖小吃的市集,说让你和郁离等等,我想去买些好吃的东西带回来给主子下酒,于是,我在卖小吃的市集逛了一会儿,选了半天,后来看到这家卖牛rou的买客非常多,就想一定好吃,过去和大家挤,突然有人拉扯着我就走,我发现是张春潮,想挣扎,却没有他力气大,被他带到一处,交给我一包药,说要我回来瞅个机会给主子的饭食里下了,说不能丧命,但一定会残废,他要报仇,因为他的那条腿就是主子给打伤的,我不要,他就说,我若不要,他就去沧州,把老爷和夫人都杀了,把咱们刘家一把火给点了,我怕,就把药接了,但是,我压根就没想要害主子,我只是想,用什么办法,能把此事解决,还没想好,大家却突然的中毒了,真不是我下的,请主子相信我。” 此时,赛诸葛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一块布帛上,沾了一点点玉奴撒在柴草垛上的药粉,过来呈给简旭看:“主子,不是七步断肠散,这种药,闻着气味非常怪异,怕不是我中原之物,若真是谁服下了,恐怕,臣也无能为力。” 赛诸葛一言,让简旭汗毛竖起,惊悸不已,对玉奴道:“我从来都没以为是你下的毒,你起来吧,以后出了事情要和大家讲,我们大家坐在一起研究,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你自己在那里苦苦撑着,多难受,红姑,赶紧把玉奴扶起来,你不仅不是凶手,你还是个好姑娘,若你真的在牛rou中放下这种药,恐怕我此时,还有大家,都残废了,玉奴啊,所以,朕要说声,谢谢你!” 不怪我?还谢谢我?玉奴眼泪流了下来,咚咚的磕头。 刘紫絮也松了口气,玉奴总算是巧舌善辩,没有说出春归酒家,一场虚惊。 简旭把大家屏退,只留下赛诸葛。 简旭知道玉奴的话有些是真,有些是假,她说没有下毒是真,就是下,也不会下在牛rou锅里,即使她玉奴不在乎刘紫絮,张春潮也不会允许她那样做,他不会让刘紫絮跟着大家一起中毒。 想想后怕,若是玉奴真的下了毒,那种非中原定是来自西域的毒药,不知自己的抗毒功力能否对这种药奏效。 但她说把药拿回来的缘由一定是假的,因为,张春潮对刘紫絮的感情他知道,绝不会用刘紫絮的养父母来威胁玉奴,那个混蛋,整日的想讨好刘紫絮还来不及呢。 还有,那个卖小吃的市集他和伊风去了,附近没有发现有兵器铺,或者是自己粗心没注意到,但是,那里却是通往春归酒家之路。 所以,玉奴还有事情瞒着大家,或者,是刘紫絮有事瞒着自己,但是他不想揪出,猜都猜到,刘紫絮若是去春归酒家,定是去见张春潮,他对刘紫絮的信任,就像自己摸着自己的心,她即使真去了,也是有无可奈何之事。 既然毒不是玉奴下的,会是谁呢?简旭纵使聪明绝顶,此时也算计不到了。请教赛诸葛,他道:“主子,这锅牛rou,是从市集买回来的,既然没听说有其他食客中毒,而仅仅我们这些人,这嫌疑人里,就排除了那个卖牛rou的夫妻。回来的路上,刘姑娘一直跟随玉奴,玉奴也没有机会下毒。回来之后,大家就把牛rou吃了,也没有给别人可乘之机。臣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简旭看赛诸葛手埝胡须,恍然大悟道:“是筷子!” 谁知赛诸葛摇摇头,“我问过红姑,筷子是她去向小二要的,小二随手在一堆筷子中抓了一把,给了红姑,还有其他住客也去问小二拿了些筷子,因为咱们吃牛rou的时候,正值午饭时辰,但中毒的,还是我们。” 简旭彻底没了辙,嘀咕道:“那药,不会是从天而降吧。” 从天而降?赛诸葛咝了一声,这是他对某事有所顿悟的特征表现,然后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主子,我怎么没想到呢,那药,就是从天而降!” 简旭一愣,天?天为何要害我?我这样的好人,天只会保护我。 赛诸葛急忙解释道:“主子,我先前问过伊风,他把你们去市集的情况与我讲了一遍,所以,我猜测,情况是这样的——在卖牛rou的摊子后边,是一溜房屋,下毒之人一定在密切注意主子的行踪,也一定认识玉奴,知道她是刘小姐身边的侍女,也一定了解刘小姐就在主子身边,然后,对方也知道,玉奴买了这锅牛rou,是拿回来给主子享用。他事先上到屋顶,伊风说过,从屋顶到牛rou摊前的距离不是很远,于是,那下毒者等玉奴买好了牛rou,就趁机把毒药抛入玉奴端着的锅里,即使玉奴会功夫,当时市集吵杂,她不一定能听见,而牛rou又是热气腾腾,她也没有看见毒药落入锅里。据我所知,这七步断肠散非常厉害,只需一点点,就可以让很多人一起中毒,若不及时救治,直至丧命。所以,下毒者投放的毒药也不是很多,就是一点点的药丸,那人功夫也好,一定是对暗器使用非常厉害,那药丸落入牛rou锅里时才不会溅起水花,被玉奴发现。当时牛rou又是热的,那药丸遇热汤即溶,我们吃了,才会中毒。” 简旭一边听赛诸葛描绘,他脑海里一边呈现当时的场景,像演电影似的,那投毒者是怎样跟踪玉奴,又是怎样上房,又是怎样把七步断肠散的药丸投入到玉奴端着的锅里,仔细琢磨一番,果然就应该是这样,赛诸葛就是赛诸葛,自己去趟市集,竟然什么都没发现,他不禁说道:“可是,谁会这样煞费苦心的,非得要我们这些人的命?” “何仙姑?” “何仙姑?” 赛诸葛几乎同时,和简旭喊出这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