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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暗杀者的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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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位于第三层的薇薇鸥同样在聆听着对方故事。

    相对于巴伦那轰轰烈烈的人生,拜伦这边则是显得非常平淡。

    拜伦最初的出身是一个平民,他家人还有所在村庄世代都是安德斯帝国最偏远的穷乡僻野,因为过于苛刻的地理原因让战火很难波及到这边,但也相应这地区的住民很难走出这区域。

    那时候的拜伦还是一个刚成家立业的青年,那时候的他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一名画家,想要划出古洛迪斯时代已经是失去的美丽色彩。

    这不仅是他的理想,也因为他最爱的妻子喜欢看他的画。

    尽管日子过得十分清贫,但拜伦却十分满足,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支离破碎的那一天为止。

    古洛迪斯是一个战乱时代,无论哪里都无法幸免,哪怕是拜伦所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地区也一样,他所在地区仅仅只是“很难”被波及而已,并非完全不会波及。

    这一天,拜伦一如既往放牧回来,但迎接他的却是噩梦般的残酷场景,炼狱般深红覆盖整个村庄,高温的火焰气息温度扑面而来。

    习惯了安静平和日子的他大脑瞬间短路了,显然无法接受眼前突然其来的冲击性画面。

    陷入呆滞的时间只是短暂片刻,马上从燃烧惨景中回过神的他抛下了手上所有东西冲回家中。

    内心那份躁动的不安当回到家时彻底转化为无边惊恐,因为他的家已经倒塌了,炼狱红莲燃烧着倒塌的残砖废瓦,更残酷的是他看见残砖废瓦边缘躺着一位下半身被压着的女性。

    可见这位女性逃难不及被波及,炼狱红莲在女性身上的肌肤留下烧焦痕迹,烧得面目全非的身影显然已经气绝已久。

    而哪怕到死为止,这名女性依旧怀抱着手中一副油画不愿意放手,只可惜在红莲的燃烧下已经被焚烧了一半以上。

    仿佛失去灵魂似的拜伦跪在妻子面前,无视尸体身上还在燃烧的红莲和面目全非的样貌,伸出颤抖的手将燃烧的尸体紧紧拥入怀中。

    「啊……」

    想要呼唤妻子的名字,却发现被咽在咽喉处,泪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

    「啊……」

    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胸腔内汹涌的仇恨和愤怒将所有语言都吞噬了。

    那道总是微笑着想看自己绘画的一道道记忆在红莲之中被焚毁,约定的蓝天之画还没送给妻子,一切都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这片炼狱的红莲中,怀抱着近乎焦炭的尸体,狰狞地面孔尽是泪水,发出充满怨恨和怒火的咆哮声和恸哭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不知道到底咆哮了多久,他依然还在恸哭着,事实上他如今除了如此就做不到其他事,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稍微发泄出那满腔的强烈情绪。

    「队长!,这里还有幸存者!怎样?要一起杀了吗?」

    一道莫名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拜伦悲伤地恸哭,只见对方穿着不知是哪国的远征军铠甲,可重要的是对方手上还拖着一个四肢不全,早已气绝的尸体。

    闻声之下,越来越多身穿同样制式铠甲的军队聚集过来,实际上他们是桑塔斯帝国和安德斯帝国的周边小国家发起的奇袭远征军,专门寻找偏远地区下手。

    根本无需说明,看就知道造成如今这道惨景就是这群外来侵略者,就是他们掠夺了自己一切。

    这一刻,满腔憎恨和愤怒终于找到了真正宣泄口,轻轻地下手怀中妻子,从身旁最近处拔出一把被丢弃的断刃。

    锁定一个距离最近的士兵冲过去,周围士兵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小丑般的拜伦,而那名被当成目标的士兵显然没将他放在眼内,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准备将冲来的平民砍翻。

    就在高举的剑刃挥下瞬间,就在剑刃即将砍到拜伦之际,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平民也逃不过被一刀两断的事实时,既定的命运发生分支变化。

    在剑刃无限接近的刹那,拜伦从原定的直线轨迹偏移开来,并且以更快的速度袭至士兵毫无防备的左侧。

    向着对方颈部没有铠甲覆盖的间隙,举起断刃刺下去,之后一抹暗红喷涌而出。

    捂住颈部止不住的腥红,在那名士兵充满难以置信的视线缓缓倒下了,随着他的倒下,周围呆滞的士兵纷纷回过神拔出腰间的长剑开始警戒。

    杀死了眼前目标后,拜伦抢夺了对方的长剑,那空洞而又憎恨的眼瞳望向下一个目标。

    一场不可思议的追逐战开始了,拜伦终究是平民出身,根本不懂什么高深的技术,但凭借着那异于常人的反射神经和超绝速度展开异常的游击战。

    恐怕这场战斗绝对是历代最离奇、最另类的一战,士兵和平民的立场完全相反。

    而这支前来掠夺的远征军先行部队显然承受力没正规军那么强,居然没有聚集在一起组成阵型。

    所幸的是这支远征军只有普通编制的士兵,连一个上位骑士和魔法师都没有,也是拜伦成功的最大理由之一。

    将近一小时掠杀下,身上沾满凝固暗红,体力到达极限的拜伦趴在地上剧烈**,这时候位于这片地区内唯一能呼吸的活物就只能下他一人了,周围遍地完全气绝的士兵,这些士兵无一例外都是被割破咽喉一击必死。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被杀的士兵们没有第一时间死亡,而是纷纷捂住出血的咽喉,像是缺氧窒息而亡似的。

    已经报仇了,但那又怎样?

    妻子不会再站在自己面前,那约定也再也无法履行,爱人、亲人、家人、朋友什么都没有了,这一天他失去所有。

    阴霾的天空下起豪雨,仿佛要洗刷这片大地的罪恶红莲,在这片豪雨中,拜伦跪在妻子遗体前捂住双眼恸哭着,他已经无法分清雨水和泪水了。

    尽管杀死所有士兵,他那空虚的心还是被满腔仇恨所填满,丝毫不见有一点减退。

    当他眼神扫过士兵的铠甲时顿了下来,木然的双眼直直的望着铠甲上象征国家的徽章,一道闻所未闻的疯狂念头浮现在他脑海中。

    「稍微等一下吧,蕾,我会让整个国家的人为你陪葬,所以再稍微等我一下吧。」

    轻轻呼唤爱妻之名,化为复仇鬼的拜伦流露出崩坏笑容,只要是身在古洛迪斯这个战乱时代,哪怕是他也同样无法逃避陷入恶性无限循环的仇恨漩涡中。

    为了变得更强,为了找到适应自己的战斗方式,他做起了最脏的工作,那就是暗杀者。

    与拥有天赋的巴伦不同的是,拜伦是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他没有什么珍贵的能力,想要变强只有依靠自身努力,所以他只能从每一次必死任务中变得更强。

    为了变得更强,为了争取更好的资源,为了获得更艰巨的任务,他响应了安德斯帝国的招募,加入暗部机动部队,并且最终成为第十军团长。

    这段期间,他花费十年时间,十年让他造就出暗杀者的神话,也让他造就出历代第九军团长的最强传说。

    他舍弃了一切,道德、人性、希望、理想等等,却唯独有绘画这可有可无的兴趣被保留下来,唯有捧起调色板拿起画笔的时候,才能感觉到爱妻在身边望着自己的宁静感,已经一无所有的他唯有绘画怎样都不会放弃。

    为了这一刻,他不顾来自皇帝的命令,向当初侵略他村庄的一个小国发起暗杀。

    更令人吃惊的事实是拜伦真的做到了,将一个国家从上到下全部都屠戮一光,不仅仅是上至所有贵族和王族,下至平民一个都没放过,而拜伦更是丝毫没有任何掩饰是自己干的。

    事态被人发现后直接就是前所未有的震动,因为拜伦做了不可能做到的事,他是一个暗杀者,在众人眼中暗杀者不过是一个不见得光的肮脏工作者,负责刺杀政要的暗杀者还有着很高的不成功率,一旦失败的话基本上都是被抛弃的存在。

    然而,拜伦这个存在却打破这个常识,不仅杀光了贵族和王族,甚至连一个平民都没放过,一夜之间,这个小国变成一座名副其实的“死城”,因为连一个能喘气的活物都不剩。

    尽管那只是一座连中等都不到的小国,但那始终是一个国家,先不论人口的多少,但是军队就不在少数之下,最后却还是逃不过被杀的厄运,要做到这程度到底需要何等程度的力量。

    事态过后的结果就是拜伦将被多国联合讨伐,他所处的时代是尼奥被封印后的三十年,元气大伤的各国迎来短暂的虚伪和平,这些年的休整让各国又开始蠢蠢欲动,只是没人愿意做出头鸟而已,可拜伦今天的举动无疑撕裂这道虚伪的遮羞布,而且其他国家也不会愿意看到一个打破平衡,如此常规外的强大存在留在敌对阵营。

    所以“讨伐”之名不过是一个借口,真正目的是杀死拜伦,并且展开以“自护”为名的战争。

    面对着众多联军,拜伦安静地站在显眼的位置任人鱼rou,并非良知发现想要赎罪,所谓的良知早在妻子过世时早已破碎,哪怕是刚出生的生命,他也毫不客气下杀手,在这个只有战乱和憎恨的时代,他早就已经迷失了。

    葬送完整个国家,做出超越历代暗杀者做不到的事,但却丝毫感觉不到成就和解恨,反而被日渐增加的空虚感给腐蚀得快发疯了。

    面临铺天盖地而来的魔法攻势,站在原地的拜伦迎来人生最后的解脱,他留下的可不仅仅是暗杀者最强的传说,同时也将虚伪的和平“平衡”给打破了,灾厄和战乱再度降临,三十年的忍耐迎来的是更加混乱的局面。

    本来以为那充满血腥和空虚的灵魂能就此得到永眠,可天意弄人的是他竟然再次睁眼了。

    以亡灵之身降临近代的他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得过分的少年,这位自称安德斯帝国皇帝的少年一开口就要自己再次担任第九军团长的职务。

    当了解到时代的变迁和自己被叫回现世的理由后,尽管知道对方不是自己那个时代的皇帝,但并不代表他就能忘记了安德斯帝国的所作所为,当初讨伐自己的联军安德斯帝国可是首当其冲。

    毫无征兆的…拜伦向打扰自己永眠的格莱斯顿出手了。

    这次被召唤下来的拜伦身体年龄是二十岁上下,不管是经验还是技法都被完美保留下来,毫不夸张说现在的他绝对是最强全盛期。

    可是这样强大的他却输了,毫无悬念的输了,对暗杀者最有利单对单的情况下竟然输给比自己还要年轻的人。

    给予遵循强者的弱rou强食原则,拜伦只能服从于实力强于的他。

    这时候,从格莱斯顿那边道出一句:「听说你的画很好看,那就尽情去画吧,画一幅最好的蓝天给余观赏,这个时代有无尽的苍穹足够做你的蓝本。」

    没管对方到底愿不愿意,留下这句近乎任性的要求,然后再也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决定性一句话让拜伦为之一愣,和他所认知的皇帝有所不同,以前的皇帝对自己暗杀者的要求是作为道具绝对性的服从,连绘画唯一的兴趣也常常被指手画脚。

    更重要的是他与已故的妻子还有着未完成的约定,那副未完成的蓝天之画到死为止都没完成过,早已失去原有色彩的古洛迪斯天空根本不能作为参考,从出生至今从未见过蔚蓝苍穹的他根本下不了手。

    如今,这位年轻的皇帝不但坦言放任绘画的兴趣,更重要的是这个时代有着古洛迪斯所没有的美丽色彩,他终于有机会履行那个约定。

    原本只是单纯服从命令的本质出现些许变化,拜伦望着那道转身离去的背影,犹豫一下后还是提起脚步追随上去。

    这就是属于拜伦的故事,虽然也有壮烈和辉煌,但更多是属于暗杀者的平淡。

    遥望着天花板已经画了大半的蓝天壁画,拜伦发出夹带着遗憾的叹息声:「早知道的话应该先完成这道壁画,不过约定已经完成了,蕾。」

    正当薇薇鸥想要开口之际,一道充满杀意的危机感从正面袭来,出于本能她下意识向后倒下。

    几乎就在向后倒下的瞬间,薇薇鸥清楚看到浏海的几根发丝被一道黑光给划断,假如刚才没有避开的话,被划断的可就不是发丝了。

    本来以为已经无法反抗的人竟然再次站起来,薇薇鸥不得不咬牙做好再战的准备:「没想到受了这程度的伤还有战斗能力。」

    额头流下一滴冷汗,薇薇鸥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稍微恢复一点的身体根本不具备有战斗能力。

    所幸的是拜伦也没有战斗的打算:「少女,你赢了,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哪怕是身为暗杀者的我也不会做出袭击胜利者的事。」

    话音落下的瞬间,拜伦脚下浮现出最顶层专用的转移魔法阵:「我还有最后的约定需要履行,就在此先行告退了。」

    直到对方身影从魔法阵中消失,周围回归于平静时,薇薇鸥才趴下地一副受惊吓的样子:「吓死我了!还以为真的死定了!!」

    如果真打起来的话,这次绝对是她死定,因为现在的她除了逃跑外就没有多余力量。

    比起刚才被袭击差点没命,现在的薇薇鸥更在意最顶层尼奥的状况,她很担心对方上去会不会帮助敌人一起对付尼奥,一想到这里,薇薇鸥重新起身向前往第四层的大门处奔去。

    「这不是小公主吗?看来你这边也赢了!」

    这时,从大门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只见罗德和阿道夫已经爬上第三层。

    没有一丝停留,薇薇鸥和另外两人同时奔上通往上层的阶梯:「一起上去吧,我很担心爸爸那边的情况!」

    只属于平凡者的简单故事!暗杀者的残酷物语!!究竟是人扭曲时代还是时代扭曲人!!?

    PS1:當初為了編各個軍團長的故事可是費了一番腦細胞,融匯各個動漫的場景情節,相信各位應該有一些既視感XD

    PS2:最近工作超忙呀,而且近期靈感到了枯竭期,盯著屏幕完全不知道要碼什麼好啊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