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满城风雨

    下午的广州城里人流多了起来，城里榆树街上的一家很普通，名叫龙凤茶馆的茶馆里面。由于听书的人很多，老板为了最大利益，把椅子的距离摆的很近，所以大家都rou挨着rou坐在一起，现在趁着说书先生下台休息了，大伙就聊起天来。

    “听说了吗？通海商行的货物全部是一伙短毛匪徒在临高制造出来的！”一位壮硕的老石喝了一口茶碗里已经凉了的茶水，对着身旁的三个人说道。

    “广州城里都传遍了，有什么稀奇的？你这卖猪rou的家伙就只会听说听说的，从来没有发出新鲜的消息，你失败不失败呀？”老李揭了猪rou贩的短处，加以嘲讽。

    “通海商行不是声称货物时从万里之外的番夷国家运来的吗？妈/的这些jian商没一句实话！这个通海商行平日日善事做得最多，没想到也谎话连篇。”老金还在骂着商人的jian猾。

    “大伙去过通海商行看过他们卖得货物没有呀？那真是物美价不廉呀，东西虽好，个那价格也是在贵得惊人，我要不吃不喝工作一年才买得到一块那清晰照人的玻璃镜！”老石说着通海商行货物的精致。

    “各位，我们买的起通海商行里摆在那耀眼的玻璃柜里面那些精致的货物？那些达官豪商居然把大把的银子支持匪徒，后来匪徒就难以制服了，想想就觉得高兴呀！”老唐把大家的心底的高兴心情说了出来。

    “是极是极，大家干了这一杯茶水。”老石举起茶碗，与众人碰了一个，一口喝干了茶水，顺手拿起茶壶把四个茶碗都满上。

    “你就多想了，只要东西好，比同行的价格低就有人买，谁管货物时在哪里搞来的？不过，通海商行赚的银子太多，估计要引起官府的兴趣了。”老金笑着对老唐说。

    “你们说，官府会派兵剿匪吗？如果官府要剿匪，我们会不会被征发呀？”老李有点担心。

    “还别说，剿匪的钱时粮食从哪里来，最近朝廷的银子不够用呀！如果真要剿匪，官府肯定又要加科，我们应该担心自己的钱袋子才是，即使你倒霉呗征发，对着里甲使用几两银子，那就绝不会把你弄到战场上去的。”老唐说出了解决办法。

    “老李你个乌鸦嘴，说什么话呢。”四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老金勉强笑着道：“广州那么的人，我们的运气不会那么差吧！”

    “嘿，被征发的还不是我们底层百姓？谁叫我们无权无势呢？”老李嘿然。

    这时，说书先生的一刻钟休息完了，上了小小的高台，以抑扬顿挫的语调接着上回说着《卖油翁独占花魁》，台下的听众时不时的叫好，不过四人就怎么觉得刚刚非常精彩的说书一点味道也没有，个个忧心忡忡。

    两广总督兼广东巡抚王尊德的住宅却是不大，只有2亩左右，如果从门外经过都很难发现这座普普通通的住宅里住着两广最有权势的人。王尊德为官刚正不阿，举劾无慑忌，出使广东，吏治为之肃清，生活俭朴，布衣素食无异于寒儒，整个广东官场上人敬畏他的人很多。

    下午时分，太阳西斜，总督的书房里，王尊德正在书桌上练字，执着毛笔刚刚写了一个平字，一名仆人进来告之，幕僚沈丁尚在门外求见。

    “进来吧，丁尚，我早说了你来见我不用再外面等，你总是不听，你呀，你总是有太多的缛节了。”王尊德笑着批评着。

    “学生可不敢打扰大人练字呀！”沈丁尚略微敷衍了一句，赞道，“大人的字可是越来越好了，真是苍劲刚健，入木三分呀。”

    “你就别拍我马屁了，我的字上不了台面，写字也是用来陶冶心境罢了。”王尊德虽然这么说，不过脸上却是笑开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学生在城里闲逛时，听说了一件关系到大人的大事，想来请教大人如何处理？”沈丁尚肃然说道，“市井传言，通海商行是由一伙胆大妄为的短毛匪徒开设，用来敛财的店铺。此匪在琼州临高开垦荒地，招纳流民，俨然一副长久居住的样子，到人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你说的这事，我也听说过，已经有许多官员对我提起了这事，看他们的意思，想让我发兵剿灭这伙匪徒，你认为该剿还是该抚？”王尊德有点拿不定主意，因为广东的库房里银子和粮草皆不是很充足，而且广东的地面上很久没有经历兵事，士卒废弛，须得cao练才能剿匪。

    “大人，在下很是奇怪，这通海商行是匪徒开设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得满城风雨看来是有些人想让大人力行兵事呀。”沈丁尚抱着有人设立阴谋的想法。

    “嘿，这还不简单？许多人眼红通海商行日进斗金，货物又竞争不过，影响到自己的店铺生意，所以想让官府抄通海商行的家底的银钱和让它关门。”王尊德指出了这起事件的幕后人的最终目的。

    “学生还请大人慎重对待此事！听闻此事之后，在下收集了几个月来，有关临高短毛匪徒的信息。听说，这短毛火器犀利，海船甚多，控制了琼州海峡的航线，前不久还打败了大海盗刘香派出的100余条船只的袭击，可见短毛匪徒不是很容易剿灭。”沈丁尚说出了他收集的消息。

    “哦，还有此事？看来这伙短毛不可小视呀！况且广东士卒远要到临高剿匪，需要通过琼州海峡，很可能受到匪徒在海面上的攻击，而且广东水师不强，庇护不了好几万的兵士过河。”王尊德抚了抚浓密的胡须，慎重说道，“不过，如果我不为这个消息所动的话，说不定就有人向皇上参我一本，弹劾我坐视匪徒劫掠州县，难办呀。”

    “大人不必担心，在下有一计可以解除大人的忧烦。前不久，福建巡抚熊文灿招抚了海上巨寇郑芝龙？不如调郑家水师过来剿匪，扫灭短毛匪徒的船只后，就可以安稳地派士卒登陆琼州了。”沈丁尚想到了借兵的方法。

    “这个，不一定成功呀，招抚了郑芝龙后，其他海盗有了对头，不会再袭扰海岸的县城，福建海面上大致平稳。熊文灿立下大功，听说皇帝也对他很是赞赏，现在春风得意，可能不把我放在眼里，很难调动郑芝龙过来。”王尊德面上先是一喜，后又皱起了眉头。

    “大人不妨也对临高海匪进行招抚？”

    “可能不行！你想想，这短毛匪徒毫无名气，岂可获得和郑芝龙一样的对待？别人定会讥笑我胆小怕事了。”王尊德叹道。

    “大人不必焦急，现在钱粮都准备不足，还可拖延一些时日。”沈丁尚郑重说道，“最主要的是，要知道广东地面其他官员的态度，或剿或抚，所有的官员态度皆趋一致，这样大人就不必一人担当后果。”沈丁尚建议王尊德拉其他官员下水。

    “唔，此策不错，整个广东的官员要一起担当后果。”王尊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