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子弹上的数字
看着那只血手抵住门框停顿了几秒，周擎苍听到了费力喘息的声音，是一个人，他正欲往出走看看什么状况，一个女人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女人披散着头发，一张惨白的脸上带着点点血迹。【】 “你听着，你绝对，绝对不能救活她，好可怕，我亲眼看到了……但不知道那是什么……绝对不能……”这个面色惨白的女人神情崩溃地叫着，失控地抓着自己的脸，像是要把脸上的五官都抓掉一样。 “请你让开。”周擎苍没有过多的情绪表达，淡淡地说，他不想耽搁一秒钟，果然女人都是难缠的动物。思极至此便更加的嫌恶，他想绕过这个女人，可是这个面容可怖的女人抬起胳膊死死挡住门口，换了一副更加骇人的表情，声音也更加歇斯底里，“你没有听到吗，里面的人不能救！她活了我们就都要死！全都得死！”刺耳的喊叫回荡在医院的大楼里，让人脊背发麻。实习医生和值班的护士闻声赶来，来不及做多考虑，拼命扯住了这个女人。 “女士，你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是你们，你们都疯了！”女人抵抗了一会儿，发现寡不敌众，放弃了挣扎，但是她突然表情变得很诡异，冷笑了起来。这冷笑声越来越大，吓得旁边的小护士缩到了男实习医生的后面。 周擎苍没有理会她，带好口罩，侧过头淡然地说，“看住她，不要让她打扰手术。”便走进了急诊室。 “你会后悔的。周，擎，苍。”女人看着紧闭的急诊室大门，阴冷地说。 急诊室的灯亮起，所有的医务人员都很紧张，心里都知道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手术，不过有“外科圣手”周擎苍在的话，这些实习的小医生们心里多少会多一分底气。先是给小腿、肩膀、后脑需要开刀处理的地方进行局部麻醉。由周擎苍主刀头部的伤口，李医生把肩膀和小腿的子弹取出，其他肌肤的溃烂消毒是实习医生刘义负责。刘义这是第一天值班，也是第一次动手术，他此刻正艰难地吞咽口水，额头上不断渗出大粒的汗珠，表情比便秘都纠结。女子的身体虽然停止了溃烂，可触目惊心的黑色杂质还是大片在皮肤里剔除不干净，他的手更抖了。 “生理盐水，止血带。”周擎苍平静地命令刘义。刘义把东西拿给他的时候，他们对视了一眼，刘义触碰到他的眼睛的时候，心里佩服极了，就算比他工作时间长的老医生都做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到如此不慌不乱，不带一点儿感**彩，仿佛是个工作机器……他受到了鼓励一般，压制住害怕的情绪，仔细地对皮肤进行清理和消毒。 李医生取子弹进行地很顺利，肩膀的子弹碎片已经完全取出，取小腿的子弹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周擎苍这边用生理盐水和过氧化氢溶液冲洗了伤口，清除了伤口里的血块，用止血钳止住血，做完准备工作，要开始缝合了。这时他听到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叫喊声，还是刚才那个尖利的声音，好像在大喊着什么。急诊室里的人都充耳不闻，只做自己应该做的抢救工作。周擎苍拿起医用针线，却迟迟没有动手，凭着敏感的直觉，他觉得伤口里还是有异物，他用紫光灯向脑内组织里探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他正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在里面发现了类似晶体的东西！虽看不出具体的形状，本身应该是暗红的颜色，怪不得发现不了，在紫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深蓝色的光，这个晶体……似乎还在旋转！周擎苍想把这个不知是何物的东西取出，可那个东西太靠近大脑动脉，一不小心就容易有损害脑血管的可能。他没有声张，思索了片刻，只能两害相衡取其轻，将医用针线落在了伤口上。 “啪”，第二颗取出的子弹被盛放在器皿上，“两颗子弹全部取出了，小腿的子弹冲击力没有肩膀的大，应该是不同种类的，没有裂成碎片，相对较完整。”李言看了一眼周擎苍，冷声说道。他摘下无菌手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达三个小时的手术让他看起来很疲惫不堪。 周擎苍这边也在进行最后一步的，但那个旋转的晶体依旧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那究竟是什么？这个孑然一身的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心率正常，血压正常，机体功能平稳。”刘义清理完溃烂的皮肤，宣告这次手术的结束。女人的全身差不多都被缠上了厚重的纱布，周擎苍定定地看着她的头部。 “把她转移到icu，定时查看。”李言命令道。 急诊室的另外两个实习医生推着刚做完手术的女人离开了，只剩下李言、刘义、周擎苍三个人，李言还在批评刘义刚才消毒伤口步骤不够妥善的问题，看到周擎苍失神地站在那里，“周医生，你怎么了？”周擎苍并没有听到。“周医生，”李言拔高了声调，“是不舒服吧？真是辛苦你了，本来今天也不是你值班，麻烦你了，你可以走了，让小刘收拾就可以 （本章未完，请翻页）了。小刘，好好清理，别忘了步骤。”说毕便颐指气使地走出了急诊室。 周擎苍看都没看李言一眼，仍在出神地在原地想着什么。急诊室里剩下了刘义和周擎苍两个人，刘义正在对清理一次性需要扔掉的手术用具，把其他手术器皿放在托盘上准备去消毒，周擎苍转过头时刚好看到刘义把其中一颗完好的子弹和另一颗的子弹碎片装进透明的袋子里，那颗完整的子弹晃过他的视线的时候，他的记忆仿佛被打开了一道闸门，模糊的片段一帧帧闪过，他认得这子弹！而且很熟悉！ 周擎苍的喉咙发干，他用沙哑的声音叫这个实习医生，“我来收拾。” “那怎么能行呢，周医生你已经很累了，而且李医生特意嘱咐我让我把这些清理好……”刘义不知道为何高高在上的周医生突然提出要帮他清理，弄得他受宠若惊。 “你去休息，我来弄。”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小实习医生话音未落，目光对上周擎苍不容置疑的冰冷眼神，紧张地挠了挠头，“那……好吧……辛苦周医生了……” 急诊室的门上，周擎苍独自在里面，他把装子弹的透明袋子拿起，仔仔细细地观察这枚子弹，为什么我对它如此熟悉，好像与我有着极大的关联，可我并没有枪械，这个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他旋转着透明袋子，他发现了弹尾的地方刻着数字，极小极不起眼。隔着袋子看不清楚，周擎苍用镊子小心地把子弹夹起，端详上面的数字，“356385624”，这一串数字……似乎在哪里见过，周擎苍又一次跌入了经常会发生的眩晕状态，就算是最负盛名的外科医生也无法根治自己突如其来的眩晕症状，那些画面又一次出现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无尽的虚空，还有那些人…… 周擎苍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他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他快速地拿笔把这串数字记了下来，在抄写的过程中，他发现最后一个数字“4”有一点奇怪，有一部分像是后刻印上去的一样，他不自觉地用手摸了一下数字“4”的凹痕，确实和其他平整的地方不同。 周擎苍把记好的数字小心翼翼装进口袋里，把子弹装回原处，清理了医用残留。 眩晕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需要出去透透风了，周擎苍抬头的时候，发现急诊室门外——有一个黑影，在透过门缝看向里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