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母亲
古恒慢慢的在街上溜达，仔细观察每一处地方，希望可以在想起点什么，可惜整整一天的时间，古恒再也没有生出熟悉的感觉，毫无收获的古恒只能找了一家客栈，先填饱肚子再说。古恒连吃了十八碗饭，方才停下筷子，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带钱在身上。十几年的习惯让他对钱的概念渐渐淡漠了。本来他离开古家时带了一些，这几个月军队给他的俸禄也不低，只是他走的仓促忘记带了。可惜见多识广的老板不会听他解释的，听了也不会相信如此低级的理由。于是此时的古恒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四个魁梧的大汉，古恒甚至比他们更魁梧，只是此时古恒心怀歉意，气势弱了很多，否则单单沙场上凝练出的气势足以杀死这些普通人了。 “老板，我真的忘记带钱了，明天我一定还你。”古恒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小子，没人会相信你的，如果每天都有人在我这白吃完这么说，我这生意就不用做了。”可惜老板根本不领情。 “老板，钱我帮他付了，放他走吧”，如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引起所有人的目光，门口一白衣女子回眸一笑，真是颠倒众生，一枚闪亮的宝石静静的立在门前的桌子上，白衣女子便消失了。 久违的熟悉的感觉再次袭上古恒的心头，在所有人被那笑容迷醉的那一瞬，古恒也消失了。就在古恒快要追上那女子时，一黑衣大汉，拦在了古恒身前，古恒知道对方是保护那女子的，所以没出手。 “在下只是想向那位小姐表达下谢意。”古恒对着黑衣人躬身拜了一下，只能来软的。 “不必了，我家小姐心地善良，每天帮助的人不计其数，不差你一个，你可以走了。”黑衣大汉很不领情，根本不直视古恒。 “那，得罪了。”古恒见说不通，心中又十分焦急，一拳挥出，那真武十重的大汉便飞了出去，古恒不理大汉，沿着那女子的方向追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进入一戒备森严的大门。 古恒抬头一看，皇宫两个字立刻浮现在眼前，古恒思念转瞬，终于想起熟悉的感觉在哪了，那女子跟自己梦中的母亲有七成相像，不是母女，便是姐妹。古恒相信找到那女子就能找到自己的母亲。想到这，也不管什么皇宫了，黑布蒙面，双脚一点，便跃上墙头，皇宫赫然映入眼前。只是新的问题出现了，皇宫很大，而那女子却消失了，古恒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那女子要么是皇妃，要么是公主。于是便向后面内宫驻地奔去，只是赶到一半，又被一白袍老者拦住了。 “小有，皇宫重地，不得乱闯啊。”老者很有礼貌的向古恒打了声招呼，古恒顿觉危险，精神高度集中，天子望气诀全开，结果根本看不出老者的实力。这让古恒心下骇然，转念一想，整个离南只有那传说中的护国武圣武老有这个本事，而武老又恰好在皇宫，那眼前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在下来找人的”，古恒自知不是其敌手，也很客气的回道。“还望武老通融”。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却对小友一无所知，是不是很不公平。”武老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古恒。但古恒此时却不愿暴露身份，既然如此，晚辈告辞，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武老也并未阻拦。接下来两天古恒都守在皇宫门口，可惜那女子在未出现。古恒无奈返回城外大营。 很快神威王带有功将士进入皇宫，古恒当然在此之内，恢弘的大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庄严而气派。 坐在上位的是一中年人，很方正的国字脸，修长的身体没有一点发福的迹象，正是离南皇帝杨业。古恒略一打量，这杨业居然有真武十重后期的实力，让古恒不禁感慨，苍穹大陆不愧以武者为尊，做个皇帝也要有相应的实力。 左手第一人自然是神威王，右手第一人是一圆脸的中年人，似道士又似书生，也拥有真武十重顶峰的实力，应该就是离南三大高手之一的太师卫聂贤。 “今天只是家宴，大家随意，皇叔，哪位是古将军啊。”此时的古恒却完全没有听见，因为他的目光被一女子吸引，虽然岁月依旧在她脸上留下不可抚平的痕迹，但那种传自心底血脉相连的感觉，还是让古恒在第一时间确定，眼前的人儿就是自己思念了十六年的母亲。 此时沈冰洁也盯着古恒，思绪仿佛飘回了十七年前那个夜晚，呼呼的狂风撕裂着天地间的一切，包括那对伫立在风中的男女的心。 “我要结婚了”，女子抢先开口，却换来很长时间的沉默。 “恭喜你”，沉默还是被打破了，男子还是维护了男人该有的尊严。 女子缓缓的转过身去，忘却了一切的向前挪动脚步，每一步都那么不稳，那么无力，却撞击着男子的心房，让男子周身血液凝固，仿似随时都能将他轰成漫天血滴。一步，两步，三步，五步，十步，二十步，－－－－－－ 在第三十步的时候，男子终于开口了，一切的一切此时都以化为漫天尘土，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将那女子留下来。 “沈冰洁，我爱你”。短短的六个字，沈冰洁沉陷了，不知他们是怎么相拥在一起的，那呼啸的风仿似通人性般停止了。 一样的挺拔，一样的俊秀，一样的身姿，一样的气度，甚至连脸庞都有七八分相似，无怪沈冰洁会陷入回忆。 “末将古恒拜见皇上”，古恒两个字一出，沈冰洁的脑子已经完全乱了，不可能是巧合，那就是现实，可是一切来得太早了点，现在将一切真相翻出，会出大乱子的。 “古将军，此次你立了大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朕能办到的一定答应你。”杨业早已从杨威那了解到古恒的情况，自然明白他的价值，当然用尽一切办法拉拢。 古恒本想要些天材地保，来增强实力，但此时，没什么比自己的母亲更重要，所以古恒不客气的开口了。“今天既然是舞会，末将想与洁妃共舞一曲，还请陛下应允。”此话一出，全场面色皆变。这完全是打皇帝的脸。神威王最觉诧异，他认识的古恒沉稳，聪明，成熟，他不明白古恒为什么会提出如此要求，洁妃是美，但今天到场的其他几位公主也不差，只要古恒开口，皇帝会很高兴的应允，甚至当场赐婚也很可能。沈冰洁脸上完全是担忧，她知道的事远比古恒要多，所以她知道古恒这样做的危险。而坐在皇帝另一边的皇后是一脸看戏的表情。皇帝杨业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思索什么。 “古将军，你可真贪心啊，洁儿跟菲儿都是我皇室的奇葩，舞姿艳绝洛都，不知迷倒多少王公贵族，名流绅士，一开口两个都要请，会被人嫉妒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威王是最不想古恒跟皇帝闹翻的，所以出面打起了哈哈。 “我想王爷听错了，古恒并未邀请洁公主跟菲公主，古恒只想邀洁妃舞一曲，还请陛下应允。”古恒丝毫不领情，再次开口要求道，这话胆大妄为，但此刻古恒不管那么多，而且古恒觉得自己现在有这个实力。 “既然如此，洁儿，你就陪古将军舞上一曲吧。”杨业心中极为不爽，自己这个皇帝不明不白的收了沈冰洁当妃子，却又碰不得，还不能让对方受一点委屈，好在这么多年对方也没给自己出什么难题，自己过的还算惬意，他明白一切都是深宫中那位的意思，自己只有听从的分。 古恒根本不会跳舞，前世今生他都不会花时间去学，他只想感受一下母亲的怀抱，同时也想紧紧地将自己的母亲拥入怀里。沈冰洁光滑如丝般的手触碰到古恒手指的那一刻，古恒快速的将沈冰洁拥入怀中，同时逼音成线，低低换了一声“娘”，简简单单一个字，打穿了沈冰洁冰冻了十六年的心，那本不堪回首的往事再次浮上心头，只是这一刻，沈冰洁觉得一切都值了，她的手也紧紧2抱住了古恒，身体更是钻进古恒的怀里，此时皇帝杨业的脸黑到极点，神威王的神经处于崩溃状态，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此时除了古恒母子唯一能笑出来的唯有皇后了，她与洁妃争斗了十几年，她不明白对方没有子女，为什么能跟自己平起平坐，为什么发生争执的时候皇帝总是偏帮她，为什么自己任何的阴谋诡计都伤不到她。这一刻，她笑的最灿烂，他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能容下如此情景，更何况主角还是自己那位身居帝位的丈夫。这是上天在帮她排除异己。 一曲终了，古恒与沈冰洁不舍的分开了，他们清楚此时不是相认的好时机。洁妃回到座位安静的坐下，古恒却再次走到中间，躬身拜了一下，“末将还有一请求。”此话一出，又是一阵sao动。其他人都快窒息了，还从没见过如此大胆的。神威王此刻脸色也极不好看，这样下去，非闹僵了不可。皇后则是两眼放光，比之前更加兴奋。沈冰洁内心是最乱的一个，既后悔自己刚才太过冲动，动作会招人非议，又担心古恒此时再提非分要求，会血溅当场，当然最多的还是担心儿子的安全。 “说”皇帝杨业这个字几乎是喝出来的。 “末将想唱上一曲助兴，还请陛下恩准。”这句话让神威王暗松了一口气，大多数脸上则是一脸鄙夷，有的暗骂古恒败坏兴致。 “好”，“好”，“好”，“好”，“好”，“好”，杂乱的叫好声和阵阵掌声让现场再次陷入沉默。 “皇叔，这......”还是皇帝杨业打破了沉默，转头向神威王问道，因为叫好的都是神威王带来的将士，再看神威王的神情，杨业相信神威王肯定知道点什么。 “皇上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凤儿公主去军营演出，因一点小摩擦与古将军起了争执，双方商定比试了一场，结果”，说道此处，神威王故意顿了一下，这位离南的军队支柱难得有机会讲个故事，当然要吊足人胃口了。偏偏在场没一个傻瓜，神威王如此说法，再加上刚才边关将士的反应，莫非那个古将军赢了，这也太荒谬了吧。凤儿公主的大名早已传遍离南，若说古恒在实力上赢她，还勉强能让人接受，可在唱歌上赢她，完全是个不好笑的笑话。 “皇叔，结果如何，别卖关子了。”杨业还是很了解自己这位皇叔的，虽然他也不相信自己的推测，但还是要听神威王的解释。 “古将军一曲唱罢，凤儿主动认输，并将演出压后一天，以示对古将军的尊重，这可是凤儿走之前亲口跟我说的”。神威王的话直接让全场怔住了，凤儿公主的低姿态完全是对长者的尊敬，古恒如此年纪真的达到那种境界，已经不能单纯用天才来形容了。 古恒此刻完全不管其他人作何感想，他只想将自己这么多年的思念表达出来。“神威王谬赞了，末将可没那本事，只是自娱自乐，比凤儿公主实在相差甚远。” “那就开始吧”，杨业闻言，突然来了兴致，他相信自己这位皇叔胜过相信自己，当年若非神威王的帮忙，皇位只怕根本轮不到自己，杨业对自己这位皇叔既尊敬又感激。 古恒缓缓开口，一首母亲平淡，温暖，丝丝的思念不断流淌，绘制成巨网，俘虏在场的每一个赤子的心。最感动的一定是洁妃，听到动情处已经哭了出来，只是此时已无人注意她了。低低的哭诉是对这首歌最好的肯定，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更何况一群早被鲜血染透的天涯赤子。 “这首歌叫做母亲，是我多年在外思念母亲所做，今天是我们的庆功宴，但是我觉得这第一杯酒该敬给生我们的母亲，没有他们便没有我们，他们更是我离南的功臣。众将士，我们干。”说完一饮而尽。此时古恒已经喧宾夺主，只是粗枝大叶的众武将完全当成理所应该，紧随其后，一饮而尽，众文官或感动，或不好意思，又或不甘人后，也都饮尽杯中酒。上位的皇帝妃子，众皇子公主碍于面子饮了一点，又碍于身份，没饮尽满杯。在无人注视的角落，杯酒不沾的洁妃自己满了一杯浊酒，一饮而尽，口中虽然苦涩难咽，但心中从未有过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