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首向来路（一）
随着张钺的越墙而去，黄紫晴怔怔的立在了那里，在她的心里，一种莫名的情绪，却油然而生。不管她对这个男人做了什么，还是出于职责需要做什么，但都不妨碍她作为一个女人的事实！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面对这样气势的一个男人，她的心，被牵动了！她不由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回到自己的地方。 这个城市，并不是她的职责所辖地，而她也没有开枪，所以，她选择了，这件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 不可否认，张钺说的那些话，还是打动了她的心灵，让她的心开始松懈起来！她作为警察，当然知道，就算自己不陈述出去，这件事情最终还是会被查明的，张钺杀人的事实，这个城市的警察最终还是能证实的。毕竟广场那一段，有那么多的目击者。 事情清楚之后，这个城市的警察会怎样做，黄紫晴不知道，但相信就如张钺所说的，很多事情，总会回到正常的轨迹上来！ 张钺说，不想现在这么快就死！言下之意，是有心愿未了，并不是不敢面对国法；张钺也说了，他迟早会去和日本人解决这件事情！虽然想象不出，一个人怎么去和一个国家解决这样的问题，但黄紫晴认为应该不会是和日本首相打个商量事情就能揭过去的。而且张钺说和日本人解决时那毕露的杀气和决绝，黄紫晴相信，张钺恐怕是抱定了血溅五步，死在日本的想法！ 不知道那将会是怎样的惨烈和壮怀，但是黄紫晴在心里认为，张钺这样的人，与其死在国家的制裁之下，还不如壮烈的去日本死！有了今天这一场，加上黄紫晴从自己的关系了解到的一些听闻，她当然知道，张钺不是个军人。 张钺不是个军人，但黄紫晴的心里，却认为他是一个战士！是一个把自己的人生作为战场，定位为战斗的战士！ 对于一个战士，最死得其所的地方，那就是战场！日本国土，不失为中国人的好战场！ 所以，黄紫晴选择了悄悄的离开。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种做法是可以接受的，自己不是帮张钺在开脱和逃避，只是给到张钺一定的时间。这犯了法的人，就算自首，也是有时间允许的不是？ 而领教了黄紫晴原则的张钺，却没有办法如是思考，他仔细的分析了下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发现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 上一次杀日本人，他动动脑筋也就想的明白了，明摆着是岳长战和陈震雷帮的忙了，那一群大兵就能证明！自己并没有军方的关系，接触过的也就是那几个人了。但他们能如此之快的收到消息并且马上行动起来，倒是让张钺感觉很不可思议，他当然不知道是亏了楚博文。 但他知道，自己接触的军方的人，包括陈震雷，谁也没有必然要帮自己的理由，而且是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会牵扯到国际纠纷的问题！ 所以他想到了华姐，只有华姐，才能让这些人这样的帮到自己！ 那个成熟漂亮女人的形象，在那一刻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虽然他压制了那么久，虽然他一直在欺骗自己忘记，虽然他一直埋藏在了心底。但是此刻，却如开闸泄洪般的涌了上来！ 他的鼻子忍不住一酸！ “华姐——”，张钺痴痴的轻声呼唤。他开心，他想流泪！因为她知道，华姐的心里还有着自己！华姐一直还在关心，关注着自己！ 这就够了！ 他感觉，两颗心，贴的是那么的近！ 世界上最近的距离，是人在天涯，心在近尺！ 张钺感受到了一种幸福！但是这种幸福，他却必须埋藏在心里，因为此刻的他，没有能力去得到！ 和朱拆一起杀日本人的事情，虽然现在自己是平安无恙，但是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销声匿迹了，日本人竟然派出了忍者杀手，就证明他们已经有了针对对这件事情的计划。那个永远对华夏虎视眈眈，有机会就要插上一刀的国家，张钺不认为他们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张钺认为，在不久之后，这件事情，应该就要闹将起来！这个时间是多久，张钺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情况，也是无法预料！但是当需要一个交待的时候，张钺相信，恐怕谁都保不住自己！这点张钺跟黄紫晴也说起过。 而自己在这里杀掉这批忍者，又走掉了，这对警察来讲，也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情。自己既然偷偷的离开了军营，那么军方就不能给予自己庇护，他们也不可能随时的关注着自己。有些事情，警察可以故意放过，但这种事情，相信警察很快会明了真相，追究出自己。更不要说还有个目击警察黄紫晴了！ 警察是以国家为后盾的，真的较真起来，不要说一个人，就算再强大的组织，也能把你连根翻起！就看人家什么时候翻，想怎么翻，什么时候翻而已！以为警察无能的人，那只是自己的见识太少，目光太短！ 张钺当然不是这一类的范围！ 后有追兵，前无去路！ 这是张钺清晰的认识到的自己现阶段的处境！这，几乎是个绝境！ 如果不是十年大限，也许张钺会选择在军营呆上一阵，然后主动的联系陈震雷等人，等事情开始明朗之后再离开！如果这样的话，他相信，就算日本闹将起来，那帮老兵也能帮自己想到办法！比如军方的身份，再比如此人已亡之类的手法。有个说的过去的说法顶上去，国家也要给这些老人家一些面子的。毕竟都是劳苦功高之辈，是为国家流过血的人！ 可是，他现在，虽然悟通了一些东西，但并不代表他就彻底的扭转了过来！十年的大限，仍然是卡在他的脖子上的！所以他选择了离开军队！ 事情一旦开始，他不知道，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平息。按十年来计算，他的人生并不长，如果来个一年半载的，他耗不起！ 路是自己选的，命是自己用的！ 受制于外的十年，还不如自己活自己的一年！这是张钺离开军队时的想法。 人做事情，不做，可以有无数个理由；但是去做，却只需要一个理由则可。 他现在的处境，他自己暂时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方法和方案可以去解决和突破。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也许明天就会被抓，但那也不是他张钺能决定的。他想起了九一八那天晚上他所发下的誓言，还有跟黄紫晴说过的话。 日本！张钺心里暗暗的道！ 所以，他只能尽量让自己晚一天去面对可能出现的结局！去日本，他自认为实力还不够，他不想给国家蒙黑，更不想给中国武术蒙羞！ 跟那批忍者杀手的交手经历，忍者所使用的很多功夫，那不是日本现在盛行的柔道或者空手道，他感觉到了中华国术的影子！特别是忍者使用的空遁之术，在他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后，他有理由相信，日本鬼子在柔道和空手道的表面遮盖之下，深藏着对武术的进一步发掘！ 不说别的，日本的五行文化，本身就是从中国流传过去的！而在民国那个风云壮阔的中华国术鼎盛的年代到抗日战争结束，日本人可是在中国呆了几十年！ 这个很懂得剽窃然后进行深入研究的小岛国，这样的几十年，恐怕是挖了中华国术不少东西走的！民国那些老武术家的故事传奇里，没有几个少了和日本人打交道的事情。别人看到的也许只是故事，而张钺看到的却是日本人在那时，已经开始了对中华国术的研究！ 那个时代，中华国术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产生了很多新的东西和理念！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拳与道合！拳与道合，可以说是中华国术的一个飞跃性的质变！这个飞跃，在国术上，产生了很多以前粗浅的，无意识的存在或者并不存在的东西！ 技术与精神，rou体和神意，真正的相合，形成了系统的国术修行脉络，这是在民国前后那个时代才真正的完善了！ 而日本人在那个时代进入中国，从中得到了多少东西，张钺不知道！但撇开日本人本身剽窃吸收的一贯做法，就从文化理解层面来讲，日本这个国家，恐怕是全球所有的国家当中，最能领悟中华文化的了！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的文化，本身就是从中华文化里流传过去的！虽然进行了一些本土化的变更，但是他们文化的根，还是在中华文化的身上！ 拳与道合的东西，这放在别的国家，恐怕是满眼抹黑，但是拿到日本这个国家来讲，恐怕真的能从中得到一些东西的！ 空遁之术，让张钺联想到，国术里，本身就存在的‘移形换影’的返身打法，在原理上，这两个东西，是共通的！ 能得到东西，就必然会产生高手！有高手，自己就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就要丢脸！这个脸不能丢！太大了！ 按张钺的想法，不入化劲层次，那是不能轻易的去的！可是化劲是怎样一个层次和状况，他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么一点点，什么时候能积累到，心里压根就没概念！ 国术的层次，越往后，要达到一个新的境界，所需要的时间，就更长！别看他一年不到进入暗劲，那是因为有着十多年的武术积累在那里！别说他跟两个师父的时间不长，可他现在自己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的两个师父，恐怕都是来头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