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师承.国术之路
从那栋伤心楼里出来，回到了住处，张钺把自己的身体丢进了沙发，一动不动，带着那一拳的残韵，眼睛直直的仰望着天花板，回味着，体会着….. 张钺从小就习武，算起来，也有十多年了；当然，这个习武，是非专业的。 他九岁出头的时候有个师傅，一个cao着河南口音，却在张钺老家的村子里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头；老头很喜欢张钺，在张钺家还没有搬到小镇上去住的时候，就经常“勾引”他，而从小秉性并不好斗的张钺，对老头的勾引似乎没感觉，直到老头有一次按耐不住，一飞身，直接窜上了乡下那种高有三四米的老房子顶上，然后再直接落到了小张钺的眼前，小张钺才慢吞吞的吐出了一句话：“公公，我也要飞，你教我吧！” 不知道老头当时有没有吐血的感觉，但从此，小张钺跟着老头就学起了“飞”，而说事学飞，但初期，老头只是天天要张钺背着一些他根本就不懂意思的句子，背了几个月，张钺家举家搬迁到了镇上，而因为读书的原因，张钺一个月也只有那么一两次回老家的机会。 搬迁到镇上后的几个月，老头就仙去了，一个孤寡老头，似乎也没有人见过他有亲人，还是老家村里的一些老人家出面组织，老头才得以在他自己在村后开辟的菜园子旁边起了个坟头。而张钺见到那座坟，是在老头下葬一个月以后。洒下了童年最纯真的泪水，张钺在坟前背诵了一遍老头强逼着他背下来的东西，打了一趟老头教给他的一趟简单的拳法，从此，就更少回老家了….. 在小镇上，张钺有了更广阔的接触，开始看到了《水浒传》，《说岳》，《隋唐演义》，《呼家将》…..，也看了金庸和古龙，梁羽生的全套，更能偶尔看到狂啸着“呜……哇…..“打人的李小龙。 于是乎，忠义和侠客，开始从他的心里滋生，而飞檐走壁，在他心里的形象，愈发的清晰，毕竟，他曾亲眼见过那么一个人，就那样直上然后直下着号称世界跳高冠军也无法真正的纵跃到三分之一高度的房屋！ 从此，他开始入迷了，但老头要他背的东西，并不能让他找到能练出飞身上房的方法，甚至，他脑子里记得那些东西，他压根就不懂！所以，他慢慢的开始了遗忘。而那趟拳法，当时的他也只是觉得跟市面上的拳法没有什么不同；于是，他练各式各样的传统武术套路：查拳，华拳，醉拳，咏春拳，虎鹤双形拳……，练气功，练截拳道，练泰拳，练二节棍，练长枪，练棍棒，练一切他能接触到的，学到的东西，犹如黑夜中的行走，不停的往前摸着，却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只知道，不断的前进，前进…… 父母的反对，挡不住他一颗追求的心，火热的少年，总是对着用面粉袋制成的沙包挥舞着自己的拳头，留下点点鲜血的印记！ 在他没有打爆第一个沙袋创下某个记录的时候，张钺，迎来了他的第二个师傅！ 他迎来的不是师傅，是个传说…… 传说中，师傅有踏着草席，渡过将近三十米长的河流的记录——这是老家包括周边几个村的老人说的。 传说中，师傅曾被菜刀砍了十三刀，身上的血几乎流干，医院不收，直接判了没的救，然后被抬回老屋等死，硬是睁开了眼，然后叫别人在自己的家里翻出各种颜色史上无记载的东西，往自己嘴里放，一丝一丝的咽下，一点点的往身上抹，然后三个月后照样生龙活虎的起来了——这是张钺的外公说的。因为，那个翻东西的“别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钺的外公。 传说中，师傅扣（张钺老家点xue的乡间叫法）人，说三天死，三天后一定不带喘气的!——知道师傅的，都这样说。 嗜烟好酒，体弱瘦削的外公，似乎当年有过跑江湖的经历；而师傅跟他，两人应该是有过一段搭档的时间，至于搭档干什么，张钺问过外公，外公只是“嘿嘿”的笑，表情很jian，似乎隐藏着什么；而同样的话题，张钺也问过师傅，师傅只是仰头看看天，然后慢慢的走开…. 有句话叫做“武运昌隆”，张钺似乎总有印证；但同样的“其衰无比”，张钺也是同样的印证。不同的是，前者是开始，后者是结束。 无意中漏出认识师傅这样一个人的外公，架不住疼爱的外孙的软磨硬威胁，明知道师傅已经不收徒弟，但还是让张钺磕了头，这头磕了两次，一次磕了九个，磕完张钺望着师傅等指示，而外公则是斜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师傅，瞪了不下一分钟，师傅“哎”了一声似乎服软，而外公则拖着张钺的下巴，按着他的后脑，然后张钺磕了第二次头，只磕了一个，一个用头顶磕的头！ 从这个头开始，张钺就多了个身份，江西点xue‘扣’字门的第十五代传人 三个月后，张钺发现，师傅消失了，这个消失，消失的凭空蒸发，没有一丝痕迹！外公告诉了张钺：有人找到了师傅，是很多年前的恩怨，跟师傅的师门有关系的，师傅可能不会回来了。外公的眼里，除了不舍，明显的多了份担心！ “打不死的宁有高，割不倒的韭菜蔸（根的张钺家乡叫法）”，韭菜割了又会长，而师傅的大名，正是宁有高！张钺相信，师傅不会有事！ 师傅走了，但却给张钺打开了一扇大门，一扇通往人体奥秘的大门！不知道是不是关门弟子，但作为江西点xue“扣”字门的十五代传人，张钺同学，在十三岁的时候，就知道了经脉，气血，xue位，知道了中国人说人体，这些才是核心的组成。而再多的，师傅讲的一些东西，似乎跟第一个师傅要他背的那些东西，有些相像的地方，比如阴阳，运转，**等等….. 其衰无比的是，除了这些东西和几个基本的功法，以及师傅说的一些师门的典故比如第一代祖师是成仙而去，第七代祖师曾以一人之力，力斗百名“辫子兵”，第….. 后面的日子，无法可依的张钺，仍然走着遇到第二个师傅之前的路，但是，他的心里，多了那么份东西，他开始收集各种传说，了解各种被现代人忽略，隐藏在史书和传说，古书中的东西。可惜的是，在随波逐流，被西方搏击和体育影响的那段时间，他背下的那些师傅们传给他的东西，没有在根本上影响年龄尚小的他。 这是个信息流通高度发达的社会，特别是在沿海的几年，虽然在为生活和事业奋斗着，但张钺从没有放下过心灵深处的那份追求和向往，研究了佛学，更详细的了解和开始修习了道家相传几千年的丹道修炼；而机缘巧合之下，因为民国时期参与了旧武林的一位形意门的九旬老人李仲轩在一本武术杂志上开始连载的关于形意拳和民国武林旧事的一些文章，让张钺豁然开朗！所有学习过的，练过的，经历过的东西，在那么一个说不清的时刻，似乎开始融汇，一种关于国术，关于中国武术，拳法的本质，原理，和机制的东西，开始在脑子里有了大概，有了一种隐隐约约，却无法抓住和清晰的感悟。虽然只是简单的比划和练习，但身体上，确实实在在的，有了些以前从没有的感觉，哪怕很浅，但却是有了。 而今天那一拳，让自己似乎开始真正的踏上了两位师傅的步伐，虽然，严格的讲，是两位自己基本上没有学到东西的师傅，也可能只是踩上了师傅走过的第一步而已。两位师傅，仍然是传说，但已经不是张钺怀疑过的是否存在，是否是自己少时的梦中人？不再是不现实，也许遥不可及，或许自己一辈子也达不到那种高度，但毕竟，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到了门槛，不是吗？ 毫不怀疑，今天那一拳，打到普通人身上，绝对能让对方五脏尽碎，毙命当场！ “老头，是你在冥冥中牵引着我吗？有高师傅，你还活着吗？……” 张钺在心里呼喊！ 泪水，从眼角慢慢的滑落；哽咽的表情就象受了欺负的孩子在mama怀里倾诉；他的眼前，似乎弥漫着nongnong的慈祥….. 法度！对，就是法度！张钺的脑子里，一下子闪出了这个词。 那神来的一拳发生的那一刻，自己的身体状态，各个部分的参与，此刻，如明镜般的反应在张钺的脑子里！因为身体各部分的状态，加上自己精神上当时那种死而后生临界的那种状况，自己才能打出那一拳，也就是说，自己如果能达到那种状态，就可以随时打出那样的一拳！ 形意拳！形意形意，有形有意，自己当时的状态，正是形与意结合后的一个层次的体现！而当时自己各个身体部分参与的状态，不正是古拳谱和一些前辈们在那薄薄的一两页纸，或者寥寥的百十来个字阐述的，给大多人都会忽略或不知其然的那些比如“八论”“九要”“二十四法”“太极练功要诀”“八卦拳纲论”等等里说的内容吗？ 张钺看过的拳谱，拳经里的内容，慢慢在脑子里浮现和印证 “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 太极拳讲阴阳，在人身上就是形意！ 太极两仪，四象生八卦，八卦掌，也是阴阳而起形意相运！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这就是法度，这就是国术拳法的根！心法心法，就是要用心去体会的方法，是法度!而那些流传下来的内容，就是心法，就是通往国术境界的方法！前辈早已告诉了我们，却因为我们的无知，因为我们对祖宗文化和思想思维方式的不理解，让我们弃之如糟糠，视之为无物！ 从这一刻开始，张钺领悟到了国术修炼的第一步。 在这种领悟下，也开始为自己的人生做出了一个新的选择！ 选择一条不一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