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雨露均沾
“阿笙，刚刚走的那个人就是老四认的弟弟吧？看老四送他出门的殷勤劲儿，想必是得了不少好处。以后再有什么与那年轻人合伙的买卖，能不能也让我们姐妹三个参上一股，挣点体己钱啊！” 这是大夫人沈月英看着自家老爷红光满面的样子，凭借对他的熟悉，必是又要投资什么了不得的生意才会做出的激动之举，因而趁他高兴，提出这个要求。 “这个嘛……” 杜月笙有些为难，以他的眼光看来，张岱夫兄弟这次的计划如果真像他所说的那么好吃，生意肯定大火。自己若是投钱进去，哪怕占的比例是小头，那也是一只下金蛋的鸡。可是沈月英这么一说，老于世故的他当即明白，这是三位夫人见老四攀了个好弟弟，又投资成功，起了嫉妒心里，想要攀比一下。 家和万事兴，这是杜月笙坚持的理念。为了后宅安宁，说不得这次自己只好把机会让给三位夫人了。好在不是外人，给了谁都是烂在自家锅里，因而他随即下定了决心。 “现在就有一个与这年轻人合作的机会，而且我非常确定这生意肯定会稳赚不赔。正好我最近要组织成立恒社，资金和精力有限，就让你们三个一起投点私房钱，占股十分之三，一人一股，也好分配！若是手里私房钱不凑手，我可以借给你们，争取让你们三个都能像老四一样，有源源不断的收益！”杜月笙既然下定决心，索性好人做到底。至于四夫人那里，相信这个干弟弟也不会忘了她的。 沈月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那姐俩个，也是引发阵阵尖叫。自家老爷如此大方，让三位夫人心折不已。当夜轮到二夫人侍寝，自然是一番曲意逢迎，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反正接连几天杜先生尽享齐人之福，杜公馆也是接连做了几天的大补食材，为老爷补着身子。 有了完整的计划书，张岱夫派人在霞飞路上兑下自家经营不善濒临倒闭的餐厅，雇佣了一个法国设计师设计餐厅，又雇佣了一个德国建筑师负责装修。他想通过法国人的浪漫、德国人的严谨，把自己心中的设想完美无缺地表现出来。 那边在紧张地设计施工，这边招工的广告也在各大报纸上打出。“你对帅气、美丽的自己还仍有自信吗？你还怀揣梦想吗？你想择一环境优雅、品味不凡、美味无穷尽的环境工作吗？你想成就一番伟业吗？赶快加入富贵集团量身打造的餐饮巨舰撸啊撸饭店吧，宏图霸业就要启航，名额有限，莫失良机，抓紧时间上船吧！”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应聘请到法租界富贵赌坊三楼，二十四小时均有人接待。友情提示，倘若就此迷上赌博，与撸啊撸饭店无关，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个广告一出，整个上海滩都震惊了。为啥，当时报纸广告以文绉绉的文言文为主，虽然新文化运动之后倡导白话文，但是如此新颖的广告词仍是让大众眼前一亮。有攻击这广告半白不文的，有攻击这广告隐晦不明，没说清楚具体咋回事儿的，还有人看出了潜台词，这他娘的是公然为赌场做广告啊！不知道大家虽然都在抽大烟、都愿意没事儿耍两把，可没有明目张胆地打广告啊！可是这广告你还真不能说是宣传富贵赌坊，人家都说了，勿谓言之不预。我都提醒你了，你若是就此染上赌瘾，和我无关。 老百姓就是这样，你越说的不明白，他就越想去弄个明白。好奇心害死猫啊，几天之内，有那对自己容貌感到自信的，有闲的没事儿去看热闹的，有各类大报小报的记者们纷纷云集富贵赌坊。 从早到晚，富贵赌坊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张岱夫告诉负责面试的爱丽丝和方铁牛，两个人轮流面试，抻悠着来，不着急结束。赌坊现在白天也开始营业，有地方让这些人打发时间。啥时候饭店装修完毕，咱们这边啥时候结束。一时之间富贵赌坊人满为患，收入最少翻了几番，让爱丽丝高呼“达令你就是个魔术师，点石成金啊！” 有那发现商机的小贩子蜂拥而至，在富贵赌坊外围支起了摊位，卖起了各种各样的小吃，热闹程度直追城隍庙。这玲琅满目的品种让这些赌徒们也大饱口福，更是流连于赌坊之内，乐不思蜀。 巡捕房的人过来殷勤询问，是否要把这些小贩子们驱赶走？张岱夫回答说不必。老百姓赚俩钱也不容易，咱们又不是霸道的城管，管那么多干啥。 可没想到过两天张岱夫就不这么想了，因为他被出门之后的环境彻底惊呆。小贩们早来晚走，挣钱是很高兴，可这卫生却没人打理。有那酷爱干净的，懂得把自己的摊位收拾的整洁利落。那些不怎么讲究的就随意丢弃垃圾，污水横流。好好的高档清幽之地愣是让他们给祸害成一条龙须沟，垃圾堆。 这种情况惹的张岱夫大为恼火，谁让之前自己把话说的过满，这时候再要让巡捕房的弟兄们赶人，也怕失了面子。灵机一动，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克之兄，送你一个发财的路子，干不干？” “什么发财路子？”华克之正为锄jian团的经费犯愁，听到有发财的路子，立刻来了兴趣。 “你只需要出动斧头帮的弟兄们，如此这般几天，肯定会大赚一笔！” “能行么？”华克之将信将疑。 “肯定能行，我向你保证。倘若收不到钱，缺多少我给你补上！” “那好，明天一早我就让帮里的弟兄们试试。” 第二天一早，富贵赌坊外面来了上百名黑衣人，个个腰间别着小斧头，开始向占道经营的小贩子们收取保护费。同时硬性规定，谁弄脏了这里，附近的所有摊贩一起受到重罚。几天之内，收上来的金额让华克之乐得合不拢嘴，而这条街的卫生，简直比赌坊里面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