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后会无期
欧洲着名的英国伦敦皇家美术学院是世界上享有盛誉的画家发源地，从这里毕业的学生基本上都能在未来的发展中，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画家。因此，在招生时的要求自然也是苛刻异常，据说每年申请就读的学生能够达到近千人，但是最终被录取的却只有二三十人而已。 并且还有一项规定，就是非欧盟籍学生不得入学，即便你入了欧盟，但若你是外籍移民的学生，也照样无法入学。所以整座学院里，基本上都是金发碧眼欧洲学生为主，偶尔出现一两个黑人也是极其难得，更别说是黄肤黑发的亚洲人了，从学院成立以来，就没有任何一名亚洲人在这里进修过。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在学院深处的一间富丽堂皇的画室之中，有数十位学员正在专心致志的完成今日的课题：神话中的魔兽。 在这些学员之中，恰巧就有一位黄肤黑发的亚洲少年。 这位少年身材中等，星目剑眉配合着白净的面庞倒也算是俊秀，只是体格瘦弱的很，好似骨头比rou还多，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有些营养不良。 此时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画板，满脸的庄重肃穆，眉头几乎紧皱成了“川”字形，手中刚沾满颜料的画笔一直迟迟不肯下落，这样的姿势已经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即便是已经过了下课的时间，却也还是无动于衷。 “噢，天呐！大家快来瞧瞧我发现了什么！这个愚蠢的中国小子居然在画一条绿色的蚯蚓，而且可笑的是这条蚯蚓还长着脚，哈哈，这是哪篇神话中记载的魔兽，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身后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少年的思路，同时也使得室内其他的学员纷纷过来围观。 “哇哦！真的是蚯蚓呢，连个脑袋都没有，呵呵，难道这是东方的魔兽吗？” “不见得吧，蚯蚓怎么会有脚呢，我觉得是蜈蚣吧。” “切，肯定是蛇，而且是变异的四脚蛇，只是头部还没画出来罢了。” …… 嘈杂的讨论声，使得少年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紧握着画笔的手狠狠往桌上一拍，向后怒斥道：“你们懂什么！我画的可是东方神话中四神兽之一的青龙！身似长蛇、麒麟首、鲤鱼尾、面有长须、犄角似鹿、有五爪、相貌威武。乃是中华民族，甚至是整个中国的象征！” 说罢，又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拿出一本名为《山海异兽录》的书籍，翻到青龙的那一页，辩证道：“看到没，完整的青龙是这个样子的，能潜入深海之底，又能翱翔九天之上！我只是还没画完罢了，所以请不要用蛇、蜈蚣、蚯蚓等卑微的生物来形容它，那等于是在侮辱东方的文化！” 全场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这个平时一向不善言辞的中国小子，今天怎么像是吃了枪药一般，一连串地崩了这么多话出来。 只是这寂静没有持续几秒就被打破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高马大，金发碧眼的小伙，强行把少年手中的书给合上了，并面露鄙夷地说道：“得了吧，唐辰。你所画的龙，在这里根本就得不到承认，因为我们西方也有自己的龙，我们的龙拥有可怕的魔法，并且种类繁多，拥有羽翼、鸟首以及坚硬的鳞甲，是神圣强大的象征，你们那东方的龙若是遇见了，恐怕也只有慌忙逃命的份吧！哈哈哈…” “不错，我们的龙能口喷烈焰，你的龙会么？” “呵呵，他画的龙都没有翅膀，还说什么翱翔九天，真是笑话！” “就是，不过是把一些动物的特征，东拼西凑组成的罢了，这种四不像的东西也配叫做龙，简直是荒谬！” …… “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少年咬牙切齿地伸出手指，对着面前的西方学员一一指责道：“我知道你们对于东方的文化很是不屑，因为国度之间的差异，西方文化思想在你们心中早已扎了根，想要你们认同外来文化基本上是痴人说梦。但是！我唐辰今天在此立志！在未来，我一定要成为世界第一的画家！我要用我手中的画笔，将东方神话中的神兽一个个地描绘出来，并且还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它们的名字，借此，来让世人体悟到我东方文化的神奇与魅力！” “啪啪啪…” 话音刚落，一阵清脆的掌声便响了起来。 只见在教室门口处，一位西装革履的老年人正在笑眯眯的鼓掌，虽然他那苍老的面庞已经刻满了无数岁月的皱纹，但精神却依旧抖擞，让人看了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位已到了垂暮之年的人。 “院长好！” 在整齐而尊敬的问候声中，这位老人的身份也随之表露。 老人点了点头，用欣赏的眼光看向那情绪激动的少年，笑说道：“有些年轻人明明没多少能力，却一直企图改变世界，那样的狂妄叫作不知天高地厚，但若是被我看中的人，连这份狂妄的野心都不曾奢求，那就只能是我老眼昏花的原因了。不过所幸，我的视力还没差到那个地步。” “小子，一个梦想的确可以改变整个世界，但若是不付诸行动，也就是个屁而已！”年迈的院长悠然转身，跨步离去之间，似笑非笑的说道：“有没有兴趣跟我到院长室去坐坐？” 少年愣了一下，脸色立马变得兴奋起来，他匆匆把画稿书本等一类杂物塞进了身上的背包，然后立即夺门而出，只留下一群学员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满含不可思议。 …… 少年名叫唐辰，今年十八岁，是位地地道道的中国黄种人，而这样一位中国人能在欧洲殿堂级的皇家美术学院学习，确实是极为特殊的特例。 其实唐辰的学习成绩并不是很好，甚至一直处于中下游阶段，原本一直在为高考绞尽脑汁的他，忽然在某一天提前收到了来自英国皇家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这对唐辰来说无异于一张通往天堂的门票，于是在确认了通知书的真实性之后，唐辰便独自一人乘坐飞机，赶往了这座着名的绘画学府。 而在求学期间，唐辰也通过一些渠道，了解了自己为何会被录取的原因。 原因很简单，就是这所学院的院长，在一次无意之间看到了唐辰以前所绘画的一幅作品，顿时惊为天人，感觉这位少年潜力无限，便决定打破院规，执意向唐辰伸出了橄榄枝。 这故事听起来的确是让人难以相信，一座已经传承了百年历史的古老学院怎能为了一个有些天赋的少年而打破常规，虽然这位少年的天赋极为不错。 但事实确是如此，任何一位看过唐辰画作的人都会惊叹这个少年的绘画功力，因为他画的东西很真，尤其是动物昆虫一类，用惟妙惟肖这个词语都无法形容它们的真实，仿佛是有生命的一样，让人觉得能从画中出来，形似神更似。 这样强悍的天赋也只能归功于上天对唐辰的眷恋了，因此，唐辰所参加的每一次绘画比赛都能得到冠军，有些作品也会被一些有钱人所看中，花相对高的价钱买下，其中一些作品流传到国外也是正常不过，否则这位皇家美术学院的院长又怎会破天荒地邀请唐辰入学呢。 穿过校院内繁杂的过廊与楼梯，唐辰终于跟随着老院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室内很简洁，只有两张待客的沙发以及一套办公用的桌椅，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恐怕也只有那墙壁上挂满的上百幅的画作了吧。 唐辰倒也不拘束，进来之后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开始观察起了墙上的画作。 这些画作能被英国皇家美术学院的院长看中，并且收藏挂表，自然有着它们的不凡之处，而这些不凡对唐辰来说，肯定是值得学习与借鉴的，既然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唐辰又怎能白白将他放过呢。 看着唐辰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墙上的画作，老院长也不生气，反而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坐在办公桌前开始静静地喝茶，不作打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伦敦城市的上空不知何时已被一片硕大的乌云所笼罩，眼看一场倾盆暴雨即将强势来临，而唐辰也在此时见到了一幅颇为特殊的画作。 “那是…”唐辰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那副图上有一个黑色的漩涡，周边星辰闪烁，所画之物应该是一片星河中的黑洞，只是这个静态的黑洞好像有种神奇的魔力，只要盯久了看的人，都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真的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你吞噬到画中的黑洞中去。 “咳咳。” 一声咳嗽把完全沉浸于画中的唐辰惊醒。 清醒之后的唐辰发现自己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看来那画上“真实”的黑洞着实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呵呵。”坐在办公桌前的老院长看着唐辰，戏谑道：“怎么样？比你的画作还要真实吧。” 重重地点了点头，唐辰敬佩道：“真！比我画的真实百倍，千倍！请问院长，这幅画是出自哪位大师的作品，若他还存活于世，我定要登门拜访。” 苦笑着摇了摇头，老院长怀念道：“这幅画是我一位老友的遗物，不过也并非出自他之手，而是他生前一次偶然得到的，至于这画作真正的主人，现在早已是无迹可寻了。” “真是可惜。”唐辰再次看向画作，惋惜道。 “嗯，是挺可惜的。像这样的作品，我一生中也只见过这一幅而已，可能世界上也就只有这一幅吧。”老院长拿出一个古老的烟斗，抽了起来。 “我那位老友生前的最后一个心愿，就是想让世界上再多出几幅这样的画作，遗憾的是，当今世上的绘画大家都没有这样的功力。”老院长吐出一口烟，看了看唐辰，颇为随意道：“年轻人，你觉得在你有生之年，能画出这样的作品么？” “我？”唐辰看着墙上的那副画作，沉默了一会，认真说道：“可以！只要给我有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在未来画出这样的作品！” “哈哈哈…”老院长忽然大笑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说实话，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你的画作，就觉得你有这份潜力，否则也不会破坏规矩把你拉进学院来，现在既然你自己也有信心做到那一步，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臭小子，现在你可以带着这幅画滚出去了！” “这…您说什么？是要把这幅黑洞图送给我吗？”唐辰不可置信地看着院长。 “怎么？你不想要么？那就继续挂在我这吧，不然我还真一时找不到能替代它的作品。”老院长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要！我没说不要啊！”唐辰连忙反驳道。 同时手脚利落地把那副黑洞图从墙上取了下来，抱在怀中，警惕地看着院长，说道：“在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意思就是说，出口的话就不能再收回，一定要算数，相信院长您这么大年纪了，决不会言而无信吧。” “哼！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是个鬼灵精。”老院长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看窗户外面的天**，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你现在不走，估计等一下就只能留在这过夜了，而我这个人可是很善变的，到时候万一有些后悔……” “院长再见，后会无期！” 老院长的话还没说完，唐辰却已经一溜烟地跑出了门外，对此，院长也只能是无奈一笑。 当唐辰从办公楼下来的时候，发现外边已经有点点雨滴开始落下，为了不让画作淋湿，唐辰从随身的背包中拿出几张油纸包住了它，然后又快速地脱下了身上的外套裹住油纸，多了一层保护，做完这些之后，他才往宿舍区方向狂奔。 只是在奔跑途中，倾盆大雨还是无情地降临了，唐辰瞬间就成了一只落汤鸡，狂暴的雨势让得他连眼睛都很难睁开。 “该死的，这场雨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贼老天你也太不开眼了，肯定是年纪太大，得了青光老花白内障，你瞎成这样也不去做个视网膜移植手术……” 不知是否唐辰刻毒的语言冒犯了天威，突然一道闪电准确无误地劈在了他怀中抱着的画作上，外层的衣服外套以及油纸瞬间化为了灰烬。 唐辰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进了深渊，眼前顿时一黑，没了知觉，身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知道的是，当那道闪电与黑洞图接触的瞬间，那里的空间居然出现了扭曲，一个与画作上一模一样的黑洞在扭曲的空间中浮现了出来，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也随之产生，唐辰离得最近，所以他什么都还没感觉到，就被扯了进去。 当唐辰消失之后，那个黑洞又持续了两三秒的时间，将四周的树木、花草，甚至是天空所下的雨水，都吸了进去。 随后才渐渐消散，使得空间再度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