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 扭曲的轨道（一）
感谢茵蒂克丝和黑洞邪神的打赏。 十二个次元太多太多了……详细描写它们根本不切实际，哪怕只是详细描写几个。 我觉得，我只要将最关键的1－2个次元描述的比较清晰和丰满就可以了，贪多嚼不烂…… 所以以后弗洛蒂丝更多的只是作为带入第六圣界的伏笔，设定描写会缩减部分比例，同时剧情会适量加速。 至于Archibald将是次元之战篇幅里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创配角，所以篇幅会多一些。 PS：关于那个里番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阿奇柏德呆呆望着面前的女性，还不到二十岁的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剧烈的跳动过。 他的血液流速，他的呼吸节奏，都远远超出了平常所应有的频率。 他的心很慌，一种仿佛害怕失去什么的抑郁感像一口未曾成功吞咽下去的食物，堵塞在他的胸口，让他不知所措。 他的思想运转的比正常状态下更慢，慢的非常明显。 所以他现在觉得，他有点无法cao控自己的身体了。 雪白发丝凝聚成柔软润滑的发束，带着些许卷翘从灰黑的兜帽中垂下。它们一部分顺流而下，错开精致的下巴尖，遮挡住小部分侧边脸颊和大多的耳部轮廓，垂落在主人高O的胸口；另一部分则化作刘海，与那双鲜艳红眸交相辉映。 仔细看去，精细的睫毛和略微露出的眉也赫然是雪的颜色——那眉之前总是淡淡的皱着，聚起一团化不开的忧愁，此刻骤然展开，与红瞳中的喜悦一起，毫无保留的，向万物释放出它们原本所应有的风采。 阴影化作纱衣，凸显出她娇弱且不失坚定的身形；荧光化作点缀，烘托出她浑然天成的容颜。 湿冷的风仍旧在刮，刮的及膝野草波浪般起伏，刮的所有人衣袍作响。雪白发丝在这风中起舞，那恒定在其后的脸颊上没了过往的沉重，粉唇翘起，眉眼间透出的神采冲散了一切阴郁，仿若拨云见日，叫人忍不住回忆起许久未见的太阳光辉。 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阿奇柏德办不到开口说哪怕一个字，他从不曾见闻，有人光凭“神”的变化居然能美到这种层次，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也足够惊艳。 那一瞬，他无法呼吸。那一瞬，天穹下，沉重致令无数人抬不起头的黑暗，都要成了她的陪衬。 李白挺翘鼻梁下的粉唇略微弯起一道弧度，心情之雀跃是数年来所罕见，却不知道自己不自觉之中又再度展现出了这具身体惊人的美貌与魅力，她用感激的视线盯紧面前的青年，心里思索着要如何回报他的点拨。 虽然这些消息可能她向其他人询问也能得到，但毕竟点醒了她的人是阿奇柏德。 “很感谢你的告知，我因此解决了一个困扰了我相当久时间的难题。”她微笑着说道，“加上这件雨衣……我想我必须给你点什么作为报答了。” “报答？呃……这个，其实，换其他人询问也能得到差不多的结果的……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阿奇柏德神色一僵，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但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他又在心底里对自己的拒绝产生了深深的懊悔。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了，虽然本性对男女情事并不热衷，无奈平日所待的骑兵队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伙伴，那些人的年龄几乎都比他大，劳累的训练巡逻之余自然会需求放松的手段……耳濡目染之下，阿奇柏德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段子，故而此刻他听着那“报答”二字有些恍惚。 如果我没有拒绝的话，那，会是怎样的报答呢…… 或许，一个吻？ “吻？”李白愕然愣住，迷茫的看着阿奇柏德。 “呃！”阿奇柏德身形僵住，脸涨得通红。 他在搞什么……他居然不自觉的把心里所想的话给说出来了！ “不是……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青年将双手抬起，飞快的摆动着，口中的解释却越来越乱，“我说的，不……不是那种吻，而是……” 在这种缺乏效率的解释之下，李白好一会儿才理解了阿奇柏德的尴尬，而在洞悉这种纠结心理后，她又差点因为这家伙的纯情而笑出声来。 习惯了现世的开放，骤然遇到这样的人还真是有一种难得的新奇感。 “嗯……我想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了，阿奇柏德。”忍着笑意，她伸手捋了捋自己耳鬓的发束，心底里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感到些许紧张。 她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举动——上前一步，伸手，搭在青年的后颈处，将其脑袋按低了一些。 然后，在青年的左脸颊上轻轻一吻。 阿奇柏德只觉眼前一花，淡淡的香气窜入鼻腔，一股柔和的力道让他垂下头，还没等他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左脸处已传来了一瞬轻微触感。 很淡，就像是弗洛蒂丝还有阳光也还有花开的季节，树上落下的花瓣砸在脸庞上的感觉。 “望你在未来真的能如愿以偿，成为像贝奥武夫狼那样的强大战士。”留下这句话，李白冲还处在呆愣状态的青年点点头，牵着马走向索尔的位置。 她之所以会这么做，不是因为打算和阿奇柏德开始什么，恰恰相反，那是她的心灵又一次蜕变的证明。 既然说了要看淡生死，太过拘泥于形式又有什么用？ ——能让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吗，能让已经发生的事回朔更改吗，能让她活过寿命的上限吗？ 自从三年多以前，内洛法用最蛮横的方式在她心里撕开一道裂口后，她就活的很累很累……有太多东西被她强行压抑在心底，各种各样的情绪得不到舒缓，长久下去无论是对她的身体还是心灵都会造成沉重的负担，如果她没有在刚才因为种种机缘巧合而自己想通，这具身体根本就挺不到一年后的期限到来。 不过是一个吻而已，更何况还是礼仪式的吻，作为谢礼正是合适，顺便也能补偿一下她内心的点点歉疚。 因为她是无法再去回应青年已经显现出来的，对她的爱慕之情了，她的心里早已装了别人的身影……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那身影都不可能被她遗忘。 （是的……我爱她。但同时，我也恨她！） 被李白找上门来时，索尔正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用布擦拭着自己心爱的长弓。 “索尔队长，我这里有几个问题，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解答。”抛去心魔，彻底掌控心灵让李白显现出和之前卓然不同的气质，以至于年近五旬、阅历丰富的索尔都愣住了，上下打量李白一番，他才缓缓开口。 “……请说。”表面上应下询问，索尔暗自思索，等会是不是要找人了解下，这段休息时间出了什么事。 他不明白，为什么才十多分钟的时间就能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我之前听你说，在穿过湿地草原后还有一段山脉？然后在翻过山脉后，我们就会进入一处叫做黑森林的地界，对吗。” “是山脉不错，但我们并不是要翻越它。”索尔说，“山脉中央有一条细长的峡谷裂缝，狭窄到只有两人的间距，这条峡谷对于拥有庞大人数的队伍是不予考虑的，但我们人数很少，正适合从那里穿越过去。” “至于黑森林，你说的没错，弗洛蒂丝的黑森林很大，其中央的植被密度和危险高到人们根本无法探索的程度，但是在它的外围，因为常年累月下来的探索和开垦，会有很多条通往各个方向的小路，利用好这些小路可以节约非常多的时间。” “弗洛蒂丝的黑森林？”李白被这个特别的形容吸引了注意力，似乎关乎到某些秘密的样子啊。 “难道说，除了弗洛蒂丝，在其他圣界也有黑森林存在吗？” “我的阅历浅薄，无法告诉你准确的消息。”索尔粗重的眉毛皱起，擦拭弓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做出仔细思索的样子，然后缓缓摇头，“传言里说黑森林遍布十二圣界的每一处，所有圣界都存在黑森林，并且围绕这传言还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传说。我不清楚这传言是不是真的，可斯泰勒、威尼德尼斯和哈拉维，这三个圣界存在和弗洛蒂丝类似的黑森林是真的，消息由我的祖辈所留传下来，应该不会有误……虽然我自己并不曾出过弗洛蒂丝，但我信任我的先祖们，他们不会在这些记载上说谎。” 落后的文明程度让这片土地上的居民依赖于先祖的教导，上一代在临终前都会将自己的知识和见闻整理好，依附于纸张传承给自己的子女，好让他们能少走些弯路，所以索尔的说法可信度很高，至少有四个次元存在“黑森林”。 这消息令李白心底里大为震惊。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个“十二圣界都存在黑森林”的传说很有可能也是真的！ “这真的可能吗？”她忍不住直接说出了内心的疑惑：“相隔那么遥远的数个世界，真的会有这样的现象吗，会不会仅仅是巧合——那些森林恰好都是一样的名字？它们只是都被称作‘黑森林’而已？” 光论地域的辽阔程度，弗洛蒂丝比不上现世，但是像弗洛蒂丝这样的世界足足有十二个！ 彼此互不接壤，只能依靠次元壁垒作为通行的十二个世界，十二个次元，居然都拥有类似的地界景观？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奇特现象？ 这简直太让人难以相信了一点。 “是真的。”索尔对她的震惊毫不意外，因为他刚刚接触到这则传说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感触。 “黑森林的植被和树木，与普通林地有很明显的区别，从表面上观察，没有人能发现它们的不同，但越往森林中央深入，黑森林的树木就生长的越发茂盛和茂密，直至人类甚至寻常走兽都无法自由通行的地步……这种情况让树林的枝叶遮蔽住了任何阳关的透入，显得其中黑漆漆一片阴暗，因为这样的特点，它才被冠以黑森林的称呼。” “此外，想要识别它也有个很简单的方法，就是看是否有人能探索到它的中心区域。”索尔的语气有些萧瑟，“从第八到第十一圣界的四处黑森林，都不曾被人探索到中心，我还年轻的时候……弗洛蒂丝还不曾失去日照的时候，也曾和一些伙伴去过那儿，但……” “是……吗。”深深吸了口气，李白从这男人瞬息流露出的一丝失落中察觉到了什么，她放弃了继续询问那诡异森林的消息。 （黑森林……黑森林……卡牌里可是恰恰好有一张大名鼎鼎的怪兽和这地名有所关联呢。） （总觉得应该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以索尔这样的实力所组建的队伍也办不到，那么无疑很多具备“种族”的人甚至卡牌精灵也都无法办到……有时间，我最好再去找阿奇柏德或者其他人问问看这方面的传说。） “那么，索尔队长，来听听看我所掌握到的情报吧。”确定了事情先后，李白再度恢复到之前的模样，自信满满的说。 “关于接下来，我们要如何预防第二、乃至第三波袭击的事……” …… 从恶灵沙漠，李白与莉莉丝去往姜城截然相反的方向数十多公里，是一连成群的延伸出地表的坚石断崖。 霸王的城堡就修建在其中一处断崖的最顶端。 身为“游城十代”的黑暗人格，他和他的宿主在性格方面有很大的区别——他的诞生便是源于十代本身对于自己无力的憎恨，所以，作为被寄托了这种憎恨的“霸王十代”，他的唯一目标就只有一个，即追逐力量。 无论是什么力量，无论是什么方法，只要能让他变得更加强大，他都会去做。 不问缘由，不惜后果，包括要和曾经的同学挚友，站在对立的一面。 “Judai！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清醒！”奥布赖恩手持决斗盘，在霸王城的顶端塔楼台上和一个可怕的身影对峙着。 “明明……吉姆都做出了那样程度的牺牲，居然还唤不醒你的意志吗？可恶……你究竟要任性到什么时候啊！！” 那身影身上穿着一套深黑发亮的重铠，关节和肩甲处各有狰狞的黑色尖刺伸出，背后是一席血红色的披风，正在寒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透过这处楼台可以看到，边上天空中正闪耀着一颗如同流星般的星尘，那星尘散发着通红的光辉，却一点也没有邪O的感觉，反倒充满了璀璨与牺牲的气息。 “哦，你说的，是之前那个被我击败的弱者吗。”原本属于游城十代的声线，从重铠头盔下传出。 它失去了曾经的跳脱和轻灵。沉稳、坚韧、冷酷被完美的糅合在这声线里，蕴含着难以言表的沉闷压力……只是聆听这声音，就足以令意志薄弱的人瑟瑟发抖，再无抵抗的心思。 “……Judai！”各种复杂的情绪凝聚在一起，化作这声沉痛的低吼，奥布赖恩抬起了决斗盘。 对方的不近人情，对方的冷酷与残忍，早在吉姆倒下的那一刻就化为一颗恐惧的种子，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 他不理解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个昔日里搞怪活泼的少年会变成这副模样？ 是什么逼迫他向成百上千的无辜生灵挥下屠杀的魔刀？是什么令他迫切的追寻力量，甚至不惜亲手杀死曾经的挚友！？ 他从内心深处恐惧着这样的十代，恐惧着这样的霸王。 可以说，即使是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突破了霸王城的守备来到这里，他依然没有消除内心的恐惧。光是站在对方面前，他都觉得自己承受了无比可怕的压迫力，对方的身影在他眼里俨然被放大了数倍，成为一尊巨大的魔像，而他……连逃出那魔像的影子都办不到。 “你这是……想向我发起决斗的挑战么。”霸王冰冷的视线看过来，披风中猛然刮起一股黑色的风，混合着他的气势一起，压向站在面前的挑战者。 黄金的邪瞳，不带一丝情感，没有人能想象的到这竟然会是属于十代的眼神。被这眼神凝视着，奥布赖恩忍不住后退了数步，脑海中臆想的魔像幻影破碎，后背被汗水所浸湿，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不能逃避。”他挣扎了很长时间，终于抵抗住了霸王的气势，“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还为了吉姆！” “吉姆所未完成的目标，由我来替他完成！” 握紧手心中一颗散发出鲜红光芒的珠子，奥布赖恩在这一刻暂时克服了心中的恐惧，他正式展开了自己的决斗盘。 “和我决斗吧，霸王！” “我一定会把你从Judai的身体里驱逐出去！” …… “对黑森林的探索做到什么程度了。” 同一时间，卡罗尔城内，妮特·布劳丝坐在王座上，看向跪在面前的下属，脸上有一丝明显的不耐烦。 “不要告诉我，一个星期过去了，你们还没能进入到最核心的区域。” “这……布劳丝大人。”一个通体由紫色雾气所构成的魔人出声了，他胆战心惊的看了眼头顶的上司，考虑着到底该怎么开口。 “目前的问题在于——” “洛菲尼亚、哈拉维、威尼德尼斯的黑森林都已经探索完毕，瑞德先生急切的需求更进一步的资料，这对于远征军的下一步动向有着至关重要的促进作用，如果计划能够成功，密特拉很快就能够彻底终结这场对界战争！”然而不等他的话说完，妮特就干脆的作出打断。 “你们每多耽误一份时间，前线就将有更多的战士死去！问题？能有怎样的问题？我们踏平、征服了十二个圣界中的四个！并且剩余的圣界也将臣服在密特拉的名下！现在的弗洛蒂丝能有什么存在能对你的部队造成困扰？说！” 自从修正自己的理念以来，妮特的性格并未得到缓解，显的越来越喜怒无常，对待亲信勉勉强强，普通的下属则是随意至极，动辄就要造下杀孽，被保守派和神殿的人称为“护教的魔女”，讥讽她对焰皇的奉承就像信仰一样。 感受到她的怒火，魔人由雾气构成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并不是我的部队有问题……布劳丝大人，而是……” “而是您之前所提到的，那个与陛下拥有相同相貌的女人，根据莫拉娜兵团长那边的音女传来的消息，她此刻正在往卡罗尔的方向前进，而且路线图中恰好囊括了黑森林……这个，您知道的，因为瑞德大人的研究，那里现在已经非常不安全了，所以为了保障那个女人的安全……” “你就分出人手来清理那条路线上的怪兽是吗。”妮特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她确实是下达过命令，要自己的下属们对李白的安危加以关注，必要时甚至可以给予保护。 密特拉目前确实还不是铁板一块，从整体上看来不是，很多位置都被反对派所渗透把持，若是被他们察觉到蛛丝马迹，派出人手搜捕甚至截杀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这种保护倒并非无的放矢。 尽管已经差不多与李白恩断义绝，但要妮特对这个自己原本所认可的君主视若无睹，她还是办不到……所以她在完成内洛法所下达的各项命令的同时，也会利用手头的力量给她些许庇护。 毕竟光凭现在的殿下……光凭现在的李白的力量根本就无法阻止陛下的步伐，所以……她与陛下的恩怨，就让她们自己去了断……吧。 而这方面，我所能为陛下所做的，也就只有……加速这个过程了。 “既然是这个原因，那确实不怪你们。” 听到她的声线平稳下来，几个半跪在边上的人纷纷松了口气，但不等他们的心落回胸腔，突兀扬起的音调又再度令他们把心提了起来。 “但是你们没有在规定的期限内完成探索也是事实。” 假如这些人能在此刻抬起头，他们就会看到，在妮特·布劳丝的脸上，在凶名远播的“护教魔女”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淡淡的惆怅。 “所以，我这里就额外再给予你们一个任务去完成。”妮特从王座上站起来，盯着下方的一众下属们。 “把她也囊括到计划里，带去黑森林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