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潜龙在渊 布局初手

    深秋过后，虽然没有下雪，但寒气却一天比一天的重起来。

    这从长安城里面家家户户屋檐下那一长溜，粗似儿臂，晶莹剔透，如刀剑一般锋利的冰棱就足可感觉到冬天的严酷了。

    长安是大唐王朝的都城。

    大唐王朝鼎盛繁华，地大物博，辽阔宽广，百姓安居乐业，是为天朝上邦。

    而今年，正是开元二十六年，距昔年大唐立国之武德元年，已有整整一百二十年，定鼎天下两甲子！

    这一百二十年，大唐王朝虽几经动乱，然经先后历经高祖、太宗、高宗及武后四代帝王励精图治，已经到了一个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世。尤其在历经本朝玄宗皇帝“开元之治”后，更是踏上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但是，没有人知道，十七年后，一个名为安禄山的男人，为了自己的野心，将这一切毁于一旦，在安宁祥和的大唐的土地上，时隔一百三十余年，再度燃起了战火。这把火，烧光了大唐的风华，烧光了百姓们平凡安宁的生活，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然而，现今，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曹雪寒与雪阳jiejie两人而已。十七年的时间，足够曹雪寒谋划一切了。这一次，曹雪寒发誓，要让安禄山这狗贼死无葬身之地，让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

    不过，先让来看看曹雪寒和雪阳姐现在的情况和各自的身份吧！

    曹jiejie么，毫无悬念，仍旧是在幼时为天策府主李承恩所救，入天策，踏上了军旅生涯，只是，现在的曹jiejie还不是那个红袍银甲，声威动于北邙的宣威将军，还只是天策军中一名普通校尉。如果曹雪寒没记错的话，按剑三策划的设定，曹jiejie应该是生于开元八年，换句话说，现在的曹jiejie，应该是十八岁。可是通过系统与曹jiejie联系上之后，却发现，现在的曹jiejie只有十六岁，重生一世，却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小了两岁，曹jiejie对此，亦是颇为无语。

    而曹雪寒的身份，却是他通过系统，耗费兑换点自己设定的——玄宗第三子——唐肃宗李亨之长子，生于开元十三年。但在历史上，原本应该是代宗李豫为长子，生于公元726年，即开元十四年。大概正因如此，才引起了蝴蝶效应，带来了时间上的差错。

    不仅如此，曹雪寒还对自己的身份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设定。其父自不必说，而其母，却是昔日武周之时，检校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与其妻狄氏如燕之女，与其父自幼相识，可谓青梅竹马、鹣鲽情深。后其母为救驾身陨，又加上其外祖李元芳与玄宗皇帝早年相识，后于神龙元年推翻武后的政变之中立下从龙之功，又是皇室远亲，是以被玄宗皇帝倚为心腹。

    是以，曹雪寒亦颇得玄宗喜爱。当然，这是曹雪寒用写轮眼暗示催眠的结果。

    而曹雪寒现在，却并不在宫中。反而是在天策府死敌——神策军的下属的秘密杀手组织——凌雪阁的总阁之内。理由很简单，曹雪寒是被唐肃宗李亨现在最宠爱的女人——张良娣给害的。对张良娣而言，拥有李亨嫡长子的身份的曹雪寒，是她的孩子继承李亨一切最大的障碍，所以在曹雪寒七岁那年，其母狄氏因救驾去世一年之后，张良娣悍然出手，制造了一起“意外”，除掉了曹雪寒。可惜，这女人怎么可能想得到，曹雪寒是个穿越者，而这一切切，都只不过是曹雪寒借她的手，布下的一个局。目的只有一个——出宫。

    是的，出宫。这就是曹雪寒的目的。皇宫之中眼线密布，曹雪寒稍有异动，便会被玄宗和自己的父亲知晓，如何能够从容布局，扩张势力，从而对付安禄山这个一代枭雄，相反，只要离开皇宫，对曹雪寒而言，便是龙入大海，一切，只看曹雪寒翻云覆雨了。

    现在的曹雪寒，正在谋划着自己目前的对手，当朝宰相——李林甫。

    两年前，亦即大唐开元二十四年，公元736年。

    这一年，江湖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明教自去年“枫华谷之战”大胜后，声望日益庞大，渐渐有席卷江湖之势。江湖上各大门派都在暗中思虑对策，默默隐忍。虽然平静，却充满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的阴霾。

    而朝堂上先后发生了几件事，看似平常，却影响深远。

    开元二十四年四月二日，时任平卢讨击使的安禄山，讨伐奚人，契丹叛逆者，却因为轻敌冒进而被敌所俘。其罪本该当斩，但他的上官爱惜其勇武，没有杀他，而是把他送到京城，交由长安方面处理。

    宰相张九龄批奏曰：“昔穰苴诛庄贾，孙武斩宫嫔，守珪军令若行，禄山不宜免死。”（张九龄怀疑其上官包庇）

    玄宗惜其才，敕令免禄山官，以白衣充将领。张九龄固争曰：“安禄山失律丧师，于法不可不诛。且臣观其貌，有反相，不杀必为后患。”(张九龄不愧是贤相，一语成谶)

    玄宗曰：“卿勿以王夷甫识石勒，枉害忠良。”竟赦免了安禄山。

    同年秋天，玄宗出游东都洛阳后，欲还长安。张九龄考虑眼下正是农村大忙季节，皇上返驾，沿途接待，地方负担过重，而且影响农收。上奏皇上：“农人场圃未毕，须冬可还。”张、裴二相退，李林甫故意装作脚疼，走在后面。玄宗间故，他献媚说：“臣并非脚疼，是有话要奏陛下。长安、洛阳，陛下东西宫也。往来行幸，何更择时？假使妨碍农收，但蠲免所经地方租税就行了。”

    玄宗听了很高兴，立即起驾返回长安。但他并未免除所过地方租税，而且也造成了农收被影响，张九龄后来又对此事进行进谏。

    唐玄宗由此愈恶张九龄，而亲近李林甫。

    后来，玄宗听说边将牛仙客领朔方节度使有政绩，欲加“实封”。张九龄不赞成，对李林甫说：“应该封赏立大功的名臣名将，在边将中稍优秀些，难道就要考虑加封吗？我要与公一起去跟皇帝争一争。”约李林甫一起去。

    李林甫当面表示同意，但张九龄在皇上面前，力争时只是傻笑，不置一词。私下里又将张九龄廷争的话偷偷告诉牛仙客。牛仙客受他的煽动，面见皇上，哭求辞官。

    玄宗又欲擢仙客为相。张九龄认为仙客“目不知书”，不能当宰相。

    李林甫退而奏言玄宗说：“但有才识，何必辞学，天子用人，何有不可？”又奏“仙客宰相才也”，“九龄文吏，拘古义，失大体”。

    玄宗耳软，赞赏李林甫识大局，顾大体，日益疏远张九龄。

    随后发生的一件事，使李林甫刁难二相的阴谋得逞。

    户部侍郎萧灵，原由李林甫引荐。此人不学无术，竟对中书侍郎严挺之读“伏腊”为“伏猎”。严挺之又问一遍，萧灵还是读“腊”为“猎”。严挺之深为遗憾，堂堂侍郎官居然不认“腊”字。严在闲谈中，讲给了张九龄听，萧灵被张九龄贬了官。李林甫知道后，暗自怨恨严挺之。

    而严挺之一贯鄙薄李林甫。“非公事，不私选其门”。就此把柄，林甫寻衅诬奏严捷之徇私。挺之获罪，张九龄出面为之辩解。

    玄宗早疏远了九龄，因而怀疑九龄拉帮结伙，罢了他与裴耀卿二人的左右丞相之职，专听信李林甫。

    张九龄，裴耀卿二人，被称为唐玄宗时期的二贤相。李林甫虽同为宰相，但他才能不及人，不是设法提高自己的能力，赶超他们，而要把他们拉低跟自己一般平或更低，实在不行就加以人身攻击，毁灭才能的载体，这是中国数千年来jian佞小人惯用的伎俩。

    但李林甫登相位不久，由于张九龄“以才鉴见推”，在文学上为皇上所依重，林甫虽恨他，仍由意事之，不敢违逆。侍中裴耀卿与九龄善，林甫恨乌及屋，连裴侍中也倍加痛恨。心里这样想这样恨，但表面上你看不出来，他善于伪装和忍耐，夹着尾巴，玩弄善身之术：“媚事左右，迎合上意，以固其宠”。

    当时，玄宗在位已久，渐肆奢欲，怠于政事。每逢议事，张、裴二相常与皇上力争，朝政矛盾日益暴露。

    在张、裴二相敢于面折廷争的情况下，李林甫则唯唯诺诺，巧顺帝意。为了掌握皇帝的动静与想法，他设法打通皇帝左右人的关节，一奴一妾都成了他的耳目。

    “每奏请，必先饷遣左右”，包括皇帝的饔夫御婢皆所款厚，中官妃家，皆厚结托。这样，皇帝的举止言行，“皆预知之，故出言进奏，动必称旨”，讨得玄宗欢心。

    二贤相被罢免后，朝堂上已经是李林甫一人独大。内宦高力士早已经被李林甫收买，皇帝的一举一动皆在其眼中。他此时在大唐已经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利达到了为官的巅峰。

    而凌雪阁背后掌控之人，正是大内总管高力士，而现在高力士被李林甫所收买，凌雪阁也实际上成了为这位jian相服务的工具。

    而至于曹雪寒为何会在凌雪阁现身，原因也很简单，七岁那年，也就是六年前被张良娣手下的死士带出皇宫之后，便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玄宗因此震怒，通令全国，凡寻得曹雪寒下落者，赏金万两、官升三级。可最终，不过是找到了那两名死士的尸体，仅此而已。不过玄宗并未撤销巡查之令，仍命各州县全力寻访，不得有误。就连高力士和李林甫，也是严令手下全力查访，务必找到曹雪寒。

    而曹雪寒却用变身术，躲过了追查不说，更借凌雪阁搜寻孤儿，训练杀手之机，混入了凌雪阁中。目的，就是为了日后在凌雪阁中现身，而后，制造李林甫勾结后妃，谋害皇嗣的罪名，一举铲除神策，以解天策后顾之忧。并造成天策救出皇嗣，功在社稷的结果，创造天策，够得到玄宗多一份信任的契机。

    说起天策府与神策军，也是颇多纠结。由于两支军队的使命各自不同，而且受到高层的影响，很有些宿敌的味道。

    天策府是唐太宗李世民建立的。

    武德四年（公元621年），李世民以右领军大都督的身份，带领大军攻下洛阳，击败王世充、窦建德联军。李世民因战功显赫而名声大振，唐高祖命他掌握东部平原文、武两方面的大权，封李世民为天策上将，并且允许他在洛阳开府——天策府。雄心勃勃的李世民立即组成了一个大约五十人的随从集团，这便是天策的由来。

    天策人数并不算多，但个个都是精兵。其宗旨是：“苟利国家，不求富贵”。他们身着厚甲重铠，是大唐帝国的最后一道防线。所有天策士兵都以自身身份为荣，能加入的也大多是功臣之后，对大唐皇室忠心耿耿，凡事皆以国家利益为重。

    武则天时期，女帝由于惧怕忠于皇室的力量，对天策大加打压，天策府逐渐变成了半江湖，半官府的存在。一直到玄宗继位这样的情况才改善过来，但半江湖的性质依然保留了下来。虽然加入江湖多年，但是天策内部还保持早期的军队编制。府中自军师、教头以下，各类军士一应俱全。

    时至今日，天策的统领是李承恩，其下有副统领秦颐岩，军师朱剑秋，第一高手兼总教头杨宁。天策府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这主要得益于其有别于江湖人士的集体战术。李承恩把天策府编成天杀、天枪、天盾、天弓四营，除了天杀营是独立行动以外，其他三营协同作战，每队十四人许，由各队队长带队巡逻，副统领轮流统一指挥各队。队士们统一行动，坚决避免一对一的战斗，而要以众击寡。平时，天策府里就常进行这种集团战斗的演练，战斗时，谁吸引注意，谁迂回到后面，互相掩护，一切都井井有条。这种战术正是李承恩的发明，它大大减低了伤亡，成功地掩盖了个别队士的较差实力。这也是明教大败的原因，混迹江湖的武林高手通常习惯独立作战，而天策则正好克制这种风格。

    至于神策，也是大唐的正规军队编制之一。

    神策军在创立之初，本是西南戍守边疆的一支部队。武则天称帝之后，一方面打压忠于李氏的天策府，一方面开始扶植忠于自己的势力。最后武则天选中了神策军，将他们调入京畿，成为自己的专属部队。而为了防止神策军的大权旁落，武则天特别下旨，神策军的最高统领必须由宦官担任。到了玄宗时期，这个职务便理所当然的落到了高力士手里，而高力士早已被李林甫收买，所以神策军也就实际上成为了李林甫的部队。

    武周时期神策军一支独大，天策的地位降到谷底。而李隆基上台后，大力扶植忠于皇室的天策，逐渐平衡了这样的关系。及至李林甫拜相后，由于玄宗变的懒于朝政，形势又逐渐向神策倾斜。

    两支军队明争暗斗不断，恩怨纠葛极深。两支军队在物资分配，作战功劳上经常争的你死我活，甚至在兵源争夺上也大打出手。天策的优势在于其精兵路线，战力强大；神策的优势在于势力庞大，后台强硬。

    但毫无疑问，对于曹雪寒而言，他要的，自然是忠心耿耿，且战力强大的天策军，至于神策，这群只会浪费粮食的废物，要来干啥？而且，作为一个天策的死忠，要是不把这群一天到晚只会给天策添堵的神策军给清理掉，曹雪寒还对得起自己前世的“天策军爷”这个称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