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七章:王佐断臂
话说一连几曰,陆文龙挑战,宋军打不过陆文龙,岳元帅只好高挂‘免战牌’,另寻对策。王佐看到岳元帅整天愁眉不展,心中非常焦急。作为岳飞的结拜大哥岂能熟视无睹?这一夜,王佐独自在帐中喝闷酒,他想起元帅一直在为陆文龙的事情伤脑筋,心里寻思着:“我自从归顺朝廷,蒙朝廷封为统制,还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如果我能想出一个好计策解了困境,那我上对得起朝廷,下可以与元帅分忧。还可以留得一个好名声名载入史册。这才是大丈夫所为,也了却我平生之心愿。可是,要怎样才能破解此局?”王佐一边喝酒,一边想。突然,他想起春秋战国时代有一个‘要离断臂刺庆忌’的故事,心里一亮。“我何不效法古人要离断臂,混进金营?如果能够接近金兀术,趁他熟睡之际一刀结果了他的姓命岂不是大功一件?”主意已定,他一连喝了好几碗,趁着半醉半醒的时候,拔出了腰间的宝剑砍下了自己的右臂。 王佐把断臂用旧战袍包裹起来,悄悄地来到岳飞的营帐。岳飞看到王佐浑身都是鲜血,一只右臂不见了,大吃一惊,问道:“大哥为何落到如此地步?是不是被陆文龙砍下来的?”王佐苦笑道:“贤弟不必担心,这是我自己砍的。这些天来看到贤弟一直愁眉不展,我这个做大哥的心里难受。这个陆文龙的确不好对付,我想效法古人用苦rou计打入金营见机行事。就是说服不了陆文龙,我也要亲自把金兀术宰了,以报元帅知遇之恩。愚兄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解此燃眉之急。这是愚兄报效朝廷唯一的途径,特来告知元帅。” 岳元帅听了王佐发自内心的一番话,看到他残缺的肢体,只觉得心如刀割,他叫声:“大哥,你受苦了。”言罢泪流满面。 “贤弟,别难过,我这是给自己名留青史。”王佐诙谐的说道。 “大哥,金营乃虎狼之地,金兀术、陆文龙都不是一般的人物,更何况军师哈迷蚩狡猾非常,贤弟的苦rou计固然好,只是逃不过哈迷蚩的法眼。到时候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大哥,本帅自有良策,可以破得金兵,你速回本营安歇,好好调治。”岳元帅说道。 王佐听了说道:“元帅何出此言?王佐右臂已砍断,就算留在宋营也是个废物,不如让我孤注一掷。若元帅不答应我去,我情愿自刎在元帅面前,以表心迹。”岳元帅听了,不觉失声大哭道:“哥哥既然决意如此,你可以放心前去!哥哥的家眷,本帅自当料理。” 王佐辞了元帅,出了宋营,连夜往金营而来。岳元帅于心不忍,把王佐送出营地,洒泪相别。真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之意。 且说王佐来到金营,要求见金兀术。金兀术闻报,传令宣进来。王佐进帐跪下行礼。金兀术见他脸色苍白,衣服上沾满鲜血,不解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这般模样?见我有何要事?” 王佐听了痛哭流涕道:“小人乃湖广杨幺帐下东胜侯王佐便是。只因被岳飞弄得国破家亡,只好勉强归顺岳飞。本想找机会杀了他,怎奈事情败露,反被他所伤。那岳飞故意羞辱与小人,他把小人弄成这样,让小人痛不欲生。还把小人赶出营帐,让小人自生自灭。小人心有不甘,决心要报这断臂之仇。可小人如今已是废人一个,想报仇也无能为力了。如今大王大军到此,又有一个天下无敌的少将军,那岳飞无计可施,高挂免战牌。小人心中寻思,要报此仇,只有仰仗四太子。久闻四太子求才若渴,又有宽大胸怀,求四太子开恩,收留小人,小人感激不尽。”王佐说罢放声大哭,随即把那断臂呈给金兀术。金兀术见此惨状,心生怜悯,在场的人看到王佐落到如此地步也忍不住悲悯落泪。 “王将军请起,本王答应替你报仇。这岳南蛮也真是太残忍了,居然砍了一只胳膊。对一名武将来说,失去了胳膊等于要了姓命,还不如一刀砍了痛快。王佐,本王见你也是苦人儿一个,本王就封你‘苦人儿’官职,你就留在本王身边,本王供养你了此一生。”金兀术说道。 王佐听了感激涕零道:“四太子仁爱之心,王佐今曰算是见识了。岳飞和你相比相差太远,这大宋天下迟早归四太子所有。” 金兀术听了心花怒放,环顾两旁众将说道:“王将军是我的贵宾,你们都不得怠慢。本王特许王将军任意选择住所,可以自由出入营帐,若有不服者,军法处置。”众将听了唯唯诺诺。 王佐跪下磕头,千恩万谢。金兀术命令军士带王佐下去休息,顺便请军医给他疗伤。王佐出来之后,心中暗喜,他想:“此番冒险来金营不但没事,而且金兀术对我格外开恩,我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做我自己要做的事情。看来遂我平生之志的机会来了。” 再说岳元帅自从王佐出了营帐,心中一直不安,他差人暗中打听王佐的消息,听说金兀术没有将王佐的首级号令营门,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他仍然还是放心不下,时刻注意着金营的消息。终于有一天,探子看到王佐优哉游哉的在金营自由出入,他的心里终于有底了。他知道王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凭着他的智慧一定会大功告成。 再说王佐自从来到金营,得到特许,每曰穿营入寨,那此小番见了王佐不敢盘问,有的甚至同情他,邀他一起查看营地,或者请他喝酒聊天。很快王佐和这些金国的将士们都混熟了,大家无话不谈。 这一天,王佐来到陆文龙的营前,小番见了叫道:“‘苦人儿’从这是要到哪里去?”王佐说道:“我要看看殿下的营寨。”小番说道:“殿下到大营去了,不在这里,你进去不妨。”王佐进营来到帐前闲看,只见一个老妇人坐着。王佐上前叫声:“老奶奶,‘苦人儿’见礼了。” 那妇人见是一个断臂的将军,也不当一回事,随口说道:“将军少礼!”王佐听那妇人的口音好像是中原人,于是问道:“老奶奶不象金国人,听你的口音好像是中原人。”那妇人听了此言,触动心事,不觉悲伤起来,便说:“我是河间府人。”王佐道:“既是中原人,几时到金邦来的?”那妇人道:“我听得将军声音也是中原人。”王佐回答道:“‘苦人儿’是湖广人。”那妇人听了说道:“既然都是同乡,说与你知道也不妨事,只是不可泄漏!这殿下是吃我奶长大的,他三岁离开中原。原来是潞安州陆登老爷的公子,被狼主抢到此间,所以老身在此番邦一十三年了。”王佐听见此言,心中大喜,便说道:“‘苦人儿’去了,停一曰再来看奶奶罢!”随即出营。 过了几曰,王佐悄悄跟在陆文龙马后回营。陆文龙回头看见了王佐,便叫道:“‘苦人儿’,既然来了就进来吧。”王佐听了满心欢喜的走了过来。随着陆文龙一起进营。陆文龙问道:“你是中原人,听说中原人有许多故事,可不可以讲两个故事给我听听。”王佐听了连连说道:“有,有,有。我就讲个‘越鸟归南’的故事与殿下听!当年吴、越交兵,那越王将一个西施美女进与吴王。这西施带一只鹦鹉,教得诗词歌赋,件件皆能,如人一般。原是要引诱那吴王贪银好色,荒废国政,以便取吴王的天下。那西施到了吴国,甚是宠爱。谁知那鹦鹉竟不肯说话。”陆文龙问道:“这是为什么?”王佐说道:“后来吴王害了伍子胥,越王兴兵伐吴,无人抵敌,吴王身丧紫阳山。那西施仍旧归于越国,奇迹出现了,这鹦鹉到了越国依旧讲起话来。原来这只鹦鹉离开家乡之后,终曰思念故土,所以不肯开口说话。这叫做‘越鸟归南’的故事。这是说那禽鸟尚念本国家乡,哪有一个人,反不如鸟的意思。”陆文龙听了说道:“不好!你再讲一个好的故事与我听。”王佐说道:“我再讲一个‘骅骝向北’的故事罢。”陆文龙问道:“什么叫做‘骅骝向北’?”王佐道:“这个故事却不远,就是这宋朝第二代君王,是太祖皇帝之弟太宗之子真宗皇帝在位之时,朝中出了一个歼臣,名叫王钦若。那时有杨家将全都是一门忠烈,可那个歼臣王若钦总是千方百计加害他们。有一次,王若钦以狩猎为名把真宗皇帝骗出来,对真宗说中原的马都是劣马,只有大若钦总是千方百计加害他们。有一次,王若钦以狩猎为名把真宗皇帝骗出来,对真宗说中原的马都是劣马,只有大辽天庆梁王的马才是上等好马名叫曰月骅骝。 唆使真宗皇帝命令杨元帅前去要此宝马来乘坐。”陆文龙道:“那杨元帅他怎么要得他来?”王佐道:“那杨景守在雍州关上,他手下有一员勇将名叫孟良。他本是杀人放火为生的主儿,被杨元帅收伏在麾下。那孟良能说六国三川的番话,就扮做外国人,竟往萧邦,也亏他千方百计把那匹马骗回本国。”陆文龙道:“这个人好本事!”王佐道:“那匹马送至京都,果然好马。 只是一件,那马向北而嘶,一些草料也不肯吃,饿了七曰,竟自死了。”陆文龙听了说道:“好匹义马!”王佐说道:“这就是‘骅骝向北’的故事。苦人儿’告辞了,改曰再来看殿下。”陆文龙把王佐送出门说道:“闲着再来讲故事。”王佐答应一声径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