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死寻觅（一）
天予等人自云风走后，都在努力修炼云风传下的御天道。 乘国原本也有比较厉害的修炼法门，但百年前与元国一战，高手死伤殆尽。天予虽是乘国长老，但道法根基与那些高手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大战之时他正在后方押运粮草，方逃过一劫，而其他年轻术士，则是后来在天予的指导下修习法术的。 虽然天予等人在道法上还有点根基，但如今要修炼这御天道，特别是聚元境一开始就要求引天地灵气入体，谈何容易。 这天修炼完，天予就叹曰：“此功法果真博大精深，精微难测，不知少主是如何练成的？” “据先世子言，少主年少时，她娘就教他修炼先天真气，并且还服食过养气的千年菌菇，所以一身真气无与伦比，可能是此原因，方能练成此功法吧。”一个长相颇为灵秀，名叫云起的年轻术士回答道。 “少主的一身道法，着实惊人，但好似亦正亦邪，有时仙气逼人，灵光环绕，有时又煞气逼人，青光闪烁，不知是何原因？”又一名术士很是诧异地问道。 “我等修为低下，就不要讨论这些高深的问题了。如今唯愿少主能带回天都与元国开战的好消息，只有元国被天都击溃，我等才有一线机会复国。”天予不愿继续讨论云风的问题，就岔开话题道。 乘国仅有的几个术士听了，都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对他们而言，如果元国不垮，他们可能得一辈子都呆在这大山的深处，过着提心掉胆的生活。 云风御剑回到圣女峰，一下悬崖，天予等人早就迎了上来。 没有令他们失望，当云风把元国与天都国即将开战的消息告诉他们时，天予等人皆喜形于色，当云风说道他已击杀了元国国教长老修平，大仇得报时，更有人惊喜得叫出声来。 修平的道法，天予等人当年被追杀时曾经见识过，九天玄光剑也是被修平等人夺走，在他们眼里，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物。可如今死于少主之手，叫他们如何能不欢欣雀跃。 大仇得报，当然得去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在天予等人的陪同下，云风进入千年蛇王的洞窟，祭奠起彩莲和乘天，回想起过往种种，又是一阵痛哭失声。 在云风恢复平静后，天予向云风进言道：“少主，既然元国与天都开战在即，复国之事，我等也应早做准备。一方面应去寻找一些失散的同胞，壮大自己的力量；另一方面应去联络其他豪杰，等局势有变，乘势起事。” 云风摇了摇头，对天予说道：“长老，复国之事，我已无心去管。我要去找寻阿碧的下落，阿碧对我情深意重，跳崖殉情，我却半点也未为她做什么。”说完，拿出那张白首同心、永不相负的手帕，忍不住又泪流满面。 天予虽然也很是感动，但忍不住劝道：“可阿碧姑娘已跳崖身亡，去哪里寻找她的下落呢？” 云风低头想了想，良久，又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对这天予道：“并未有人亲见，也许还活在人世。即使她已身亡，上天入地，我也要找到她魂魄之所在，如果她已转世轮回，我也要找到她转世的那个人。” 天予听了，不禁心里暗叹：又是一个痴情种啊。可复国大事，又怎能轻易放弃呢？于是又劝道： “如果还在人世，尚还好说。可如果已经身亡，即使找到了魂魄或转世轮回之人，又能如何呢？情缘已尽，强求亦是枉然。” 当听到“情缘已尽”，云风不禁喉咙一甜，气血攻心，“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然后看着手中的手帕，怔怔发起呆来。 他从小就对阿碧情根深种，这些年历尽艰难，几经生死，虽说有母亲的遗命，但更多是为了学好道法，以求不再受人欺负，以求有力量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可当他从太极洞脱困后，归心似箭地赶回来时，却被告知阿碧已经为他跳下悬崖殉情了，当时的他就差点跳下悬崖跟她一起去了。可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被命运给摆布，他要报仇，他要害他们的人付出代价，于是更加勤练道法，苦苦等待复仇的机会。 在终于把仇人修平毙于掌下时，他原本想一死了之，去追寻阿碧于地下，可即使死了，这可恶的老天会让他们重逢吗？ 所以他最怕听见“情缘已尽”之类的话，因为与阿碧的情缘才是他这辈子活下去的理由。他的身体原本已经锤炼得比较健硕，一般的外力已经难以让他伤害分毫。可是如今，一句“情缘已尽”，却让他口吐鲜血。 也许，情伤，才是最伤人的。 见到云风吐血，天予等人大惊失色，忙扶着云风坐好，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听云风喃喃自语道：“缘深缘浅，缘起缘灭，均在三生石上。不错，我要去寻找虚空之境，我要去三生石上刻下我的誓言，我和阿碧的情缘即使今生无缘再续，来世我也要把它续上。” 天予等人面面相觑，此言太过玄妙，让他们不知所云。 第二日一大早，云风就来向天予等人告别，说要去找寻阿碧的下落。 天予等因昨天一席话让云风口吐鲜血，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含着泪要云风多保重。 云风点了点头，满怀歉意地对天予一揖道：“长老，复国的事就拜托你了。实在对不住，阿碧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她是生是死，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否则会死不瞑目的。” 天予也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少主放心，复国一事，我一定会加紧去准备的。”但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顿了一顿，忍不住又劝道：“少主，凡事不可太执着。魂魄和转世轮回一事，实在太过虚幻，在弄清阿碧姑娘的生死以后，还请少主看在先世子和乘国的份上，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 云风脸上又露出了一股悲哀之色，低头沉默片刻后，又对着天予说道：“长老放心，我自有分寸。元国与天都之战，必然旷日持久，我会赶回为复国之事，尽一份力的。”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纸鹤，递给天予道：“这是天都峰常用的传信之法。施法后，不管人在哪里，它都能找到我，把信息带来。”天予等人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玄妙的道法，接了过来，啧啧称奇。云风把施法口决传给天予后，就御剑往天溪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