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悲喜两重天
眼见云风如鬼魅一般地消失，胜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今日让他离去，来日必将后患无穷啊。只能再寻对策了。”说完，扶起地上昏死过去的欧阳远，飞身离去。 在他们离去后不久，山谷的一个角落里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妖媚女子的身影，男子神情颇为激动：“他终于可以掌握暗黑力量了，看来这几年我没有白等啊。” “怪不得你不救他出来，原来另有深意啊！”妖媚女子好像恍然大悟道，男子则微微颌首。 这一男一女正是那魔兄和狐妹。 在魔兄和狐妹消失之后，山谷中又出现了一个秀美的女子身影，竟然是令狐悦，她望着山谷中那些打斗留下的痕迹，怔怔发呆，仿佛还在回味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过程。 此刻的云风正在御剑前往元国的路上，释魂境已成，御剑自然不在话下。 “阿碧，娘，我就要回来了，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御剑飞行，倏忽千里。一日不到，他便从中土大陆的极西面——天都，回到了天溪村。为了怕惊吓旁人，云风在村口一处隐秘之所，停了下来。 山水依旧是，可惜物是人已非。他走在进村的路上，左右观望，竟然找不到半点熟悉的人影。“阿碧，你一定要在啊？你说过要等我的。”他心里隐隐有点不安，大步跑向记忆中魂牵梦绕的所在。果然，失望总是要大于希望，跑到近处，才发现偌大的庭院，早已破败不堪，以前总是有人进进出出的大门，现在是大门紧闭，珠网满布。 “阿碧，你们去哪里了啊？”云风发疯似的闯进庭院，在里面四处翻动着、寻觅着，希望能找到什么，可惜除了处处灰尘，哪有半丝半毫的线索。支持他奋斗多年的信念，突然消失了，他颓然跪了下来，此刻的心情，竟然比关进太极洞，痛苦百倍。 半晌，才想起要找人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终于找到了一个稍微年长的人，那人看到云风，似乎有点害怕，但经不住云风的再三恳求，终于还是回答了。 “你是说那家水姓人家？不在了！多年前，朝廷追捕什么乘国余孽，牵连了村里一大批人。那家女儿据说跟乘国余孽有私情，跳下悬崖殉情了。那家大人在女儿走后不久，也相继离世了。唉，可怜好好的一家人，这这样没了。”那人摇了摇头，抗着锄头想要离去。 “殉情了，阿碧为我殉情了？”云风听了，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就要昏倒在地，见那人就要离去，忙又拉着他问道：“您知道他们坟地在哪里吗？我是他们远方的亲戚，想要去祭奠一下。” “哦，就在那座猫鹰山上。”那人往前指了指，顿了顿又说到：“可惜那女的跳崖自尽，尸骨无存，只剩个衣冠冢了哦。” 猫鹰山上，坟地遍布，天溪村的村民死后基本上都埋在这里。云风漫山遍野寻找半日，终于找到了阿碧的墓碑。 “阿碧，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殉情啊？我说了一定会回来的啊。”云风跪在阿碧的墓碑前，痛哭不已。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门开时一闪而现的俏生生的人啊，仿佛就在昨日.. “天荒地老，海苦石烂，白首同心，永不相负。”云风拿出临别时阿碧给的手帕，看着这几个字怔怔地发呆，半晌，突然大吼一声：“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吃了那么多苦只是为了和阿碧团聚，可短短几年，阿碧和我竟然已经阴阳两隔，究竟还有没有天理啊？我要报仇！”吼声一起，心中的戾气油然而发，引发天地之间的戾气激荡不已，顿时，猫鹰山上风云变色，狂风大作，一片肃杀之意，一时之间天地万物仿佛都在为云风鸣不平。 等云风心情稍稍平静，想起古人也经常为自己死去的心爱的女子赋诗以寄哀思，于是也拿起剑在墓碑上刻诗一首，诗曰： 落日昏昏下乱岗， 猫鹰山上独凄惶。 遍布群山皆坟地， 此地空汝少年棺。 仰望苍天无良善， 极目红尘皆虎狼。 但得哪日青天改， 送汝香魂上天堂。 “阿碧，缘定三生，我们注定今世无缘了，等我报完仇，我就下去陪你，我们的情缘来世再续。”心里默念完，又流着泪拜了两拜，御起飞剑，向圣女峰奔去。 圣女峰依然是那么的巍峨雄伟，云深雾绕。云风御剑围着圣女峰转了几圈，方找到那万丈悬崖的位置，落了下来。 本来以为这悬崖上，应该是一片人迹罕至之地，可云风落下一看，竟然发现悬崖上好似有人修整过的痕迹，特别是那前往千年蛇王洞窟处，垂下几条藤蔓，好似是人为方便下去之用。云风来不及多想，忙跳了下去。刚到洞口一看，就大吃一惊。 这千年蛇王洞窟原来是布满植物和菌菇的洞窟，杂草丛生，可没想到现在已经被人修整得整整齐齐，特别是那石床之上，竟然还放着一些被褥，应该是有人在常住。只是石床旁边有座坟墓，应该是当年自己给母亲筑的那座墓，依然没动。云风松了一口气，忙跑进去到墓碑前，果然看见是自己所刻的“故先妣乘母彩莲之墓”几个大字，忙跪了下去，哽咽道：“娘，孩儿回来了，孩儿终于学好法术回来了，孩儿没辜负您的希望，我一定会找到父亲为他复国的，我也要找到那当年追杀我们的人，为您报仇。” 正在云风悲痛不已之际，几声脚步声传来，云风回头一看，见几个劲装汉子搀扶着一个独臂老人走了进来。那老人须发皆白，极其虚弱，看样子要不久于人世了。这几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眼睛是蓝色的。 那老人看到云风，没感到丝毫诧异，只是示意那几个汉子快点搀扶他过去，过去以后，激动地问道：“孩子，你刚才所说都是实情，彩莲是你娘？” 云风倒很是诧异，没想到这洞窟之内，突然来了几个人，自己竟然没察觉，想象应该是过度悲伤之故。但看到那老人满是期待的眼神，不好有半点隐瞒，诚恳地问答道：“是的。” 听到这两个字，那老人仿佛一下就年轻了好几岁，忙一把抓过云风的手，激动地说道：“孩子，你终于来了，我终于把你等到了，我是你爹啊，乘天，你娘跟你说过吗？” 云风开始就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什么，现听那老人这么一说，也激动起来：“您真的是我爹？您是乘国的世子乘天？” “是啊，你看，我们的眼睛都是蓝色的，这是假不了的。”那老人指了指云风的眼睛，又指了指他的眼睛。 “爹，我终于遇到您的。我还以为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现在终于找到您了。”云风虽然经历了无数挫折，早已坚强如铁，现在也忍不住扑在那老人怀里大哭起来。 “孩子，苦了你了，还有你娘，是我乘天这一辈子对不住你们。”那老人抚摸这云风的头，泪流满面。 旁边的劲装汉子也感动不已，等两人情绪稍稍平静，忙齐声贺到：“恭喜世子跟少主重逢。” 乘天摆了摆手，吩咐道：“今天是天大的喜事，去准备一下，为我们父子重逢庆祝一下。” 劲装汉子连声称是，就出去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