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血海深仇
相比于尉迟府主宅,别院就显得安静有序多了。【】..然而这种别样的平静,却让尉迟璟没来由地恐惧。 “姑爷。”春儿本来在房间里伺候着,抬头见到尉迟璟已经站在门口。哽咽出声。 “她怎么样了,可有受伤。我听府里丫鬟说,今儿个见红了”尉迟璟有些语无伦次地问着,见着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更是怕。 “大夫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小姐她自从杨氏离开之后,她便一直坐在那儿不说话,任旁人如何与之搭话。她都沉默着。姑爷您快去瞧瞧吧,我怕小姐她这样下去,身子会吃不消。”春儿说着,忍不住低头拭泪。 “好。”尉迟璟木讷地点了点头。便向那垂挡在屋子中央的幔帐走去。伸手去挑那帘子之前。他还特意深吸了一口气,兀自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可是落入眼中的一片狼藉,还是把他给惊到了。 只见里屋内一团杂乱,似乎已经没有一处好地,可见当时张雨茹与杨青绾缠斗得是如何激烈。尉迟璟心有余悸地扫过这满目疮痍,最后目光落在了张雨茹身上。 此时此刻的她。显得是那样的安静。尉迟璟心情复杂地细细打量着她,却见她还是攥着那把带着血迹的簪子,并没有撒手。 “玉儿。”尉迟璟蠕动嘴唇,小心翼翼地轻声唤了一句。休爪宏巴。 张雨茹身子微微一颤,显然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却并没有作答。 “玉儿。我来了。”见张雨茹没什么反应,尉迟璟又试探着坐在床沿边,伸手去拉她放在锦被上的双手。赫然发现,这双柔软无骨的手,竟是那般冰凉。 “信。父亲写的那些信,你带了吗”一直低着头的张雨茹忽然有了动静,抬头瞧着他,眼中盈盈有泪:“我想再看看” 尉迟璟闻言心中一震,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半句话来应对。半晌才无奈叹了口气道:“你都知道了。” “都知道什么是都知道父亲已经过世了你却还瞒着我,还是都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杨家人所为,你却对我只字未提。”张雨茹笑了笑,脸色更是惨白,任谁都能察觉出这人内心的绝望与无助。 “什么”尉迟璟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半是疑惑半是惊讶。惊讶过后,接踵而来地便是排山倒海的恐惧。突然之间,他一下就猜到了杨青绾对张雨茹添油加醋地说了些什么:弄玉,不论她对你说了些什么,都不要信,那都不是真的” “是吗。都不是真的那我问你,我的父亲,他还在世吗他是否还陪伴在我母亲身边虽然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在西疆受苦,但是却彼此还有所依靠我的母亲此时此刻,并非只是一个人独自面对。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才是事实你说啊,你说啊”张雨茹突然将手抽了回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尉迟璟看。 望着这一双如泣如诉的眼睛,尉迟璟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不忍心再对她撒谎,却更不忍心将这血淋林的真相再重复一遍给他听。 见尉迟璟沉默,张雨茹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看样子,她说的都是真的了。我父亲死了,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死了,呵呵到底,他们还是不会放过他。” “岳父大人的死讯,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事情还在调查之中,并非你所想的那样。玉儿,你莫听信杨青绾对你说的那些,她做这一切,就是想让你动怒发狂,害了自己的身子。”尉迟璟有些无助地劝着已经在往死胡同里钻的张雨茹,他几近哀求看着她,只觉得此时此刻的张雨茹,看起来是那样的陌生疏离。 仿佛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你若是听到她说了些什么,便会明白为何我会深信不疑。我的父亲是被累死的活活累死的这一切如果没有当朝权贵的指使,西疆的那些杂役怎敢如此对他”张雨茹说着,双手禁不住死死攥住被褥。她死咬着唇,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那分明就是嗜血的模样。 这副样子,尉迟璟曾经在战场之上见过无数次:“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吗”张雨茹说着,突然望向尉迟璟,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恨刚才那一簪子怎么就没有再插深一点,让她杨青绾还苟且活在这世上” “玉儿”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蜇得他发疼,除了求饶似地叫着她的名字,他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是可以,他们杨家人我一个都不想放过。”张雨茹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看似平淡,可是在这平静的外表之下到底包含了多少恨意与无奈,尉迟璟不敢细想。 正在二人沉默的时候,春儿忽然推门进来了。见到尉迟璟跟张雨茹坐在一起,神色凝重,她虽然神色焦急,却一直没有开口说明来意。 “什么事。”尉迟璟皱了皱眉头,如是问道。 “姑爷,杨丞相到别院这边来了守卫快要拦不住了,眼见着便要到这儿了。”春儿欲哭无泪地瞧着尉迟璟,等着他下决断。 这种时候杨言初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多半便是兴师问罪的。张雨茹分明是听到了春儿说的话,却表现得很是淡然。 “他来便来了吧。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杨家打算怎么将我们张家人赶尽杀绝。”张雨茹低头整了整盖在身上的被褥,一副要与人同归于尽的模样,看得尉迟璟胆战心惊。 “他再放肆,这里也是将军府的地界,怎么能由得他胡来。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尉迟璟说着,便站起身来往外走。 张雨茹抬起头来愣愣地瞧着他,带着些疑惑与不解,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春儿见她这样,以为她是在恐惧,便柔声劝慰了几句:“小姐莫怕,姑爷在呢,一定会为咱们做主的。” “做主”张雨茹低声念着这两个字,脸上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父亲已去,还去得那么不明不白,谁又为他做主了” 春儿被这句话一噎,暗自怪自己口不择言,索性便再不吭声了,免得说多错多。见这丫头也没了言语,张雨茹便又自顾自地低下头来,将那簪子攥得更紧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