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国士无双
不过,好在这个生意人并不是知生皇的爪牙,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人之女,兴许根本就是玉采随口胡诌的。 如果玉采没有骗她,安宁基本可以确保自己眼下是安全的了。 不过,好在这个生意人并不是知生皇的爪牙,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人之女,兴许根本就是玉采随口胡诌的。 如果玉采没有骗她,安宁基本可以确保自己眼下是安全的了。既然司幽门如此兴师动众,自己不妨卖他们个面子,去那个被传得天上有地上没的九州第一大商铺走一遭。 安宁理了理思绪,顿时豁然开朗,再不发问,只跟着玉采满大街转悠,随他怎么带路。 两人并肩而行,走到城中心,安宁停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被眼前那一尊雕像吸引。雕像中人身材高大,双目炯炯,神态刚毅,头顶长冠,身着铠甲,左手拿盾,右手执剑,俨然一副将军模样。 安宁仰头看着,都能感到他那身经百战的意气风发,那临危不惧的大将风度。 周饶民风开化,周饶人不敬鬼神,他们觉得那是皇族祭祀的事情,他们敬仰英雄,真正的,决胜千里威震四海的大英雄。 所以,这座雕像,既不是牛贺人顶礼膜拜的六位灵神其中任何一位,也是不哪代巢皇,而是隔壁胜神国的头号乱臣贼子——燧人瑱。 燧人瑱,燧皇与涂山氏之子,胜神曾经的二皇子。 燧人氏乃胜神国姓。 胜神起于咸海灵性最盛之处,建国至今不足三百年,当今的国君燧皇,便是燧人瑱的亲爹。 胜神人寿数与牛贺人相差无几,灵性强大,非其他三国能比。 相传涂山氏乃上古妖族,族人美艳。 燧皇曾经游历九州十二国,过风山,到长洲,欲访仙人,不料途遇美人,茕茕立于水畔,美目盼兮,清扬婉兮。 燧皇见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心念一动,与美人一番云雨,山盟海誓之后将美人带回胜神,次年诞下老二燧人瑱。 而这位美人,就是燧人瑱的母妃,涂山月。 胜神大将燧人氏公子瑱,更是集涂山氏的美貌与风流、燧人氏的勇猛与睿智于一身,聚天地之精华而生的万古奇人。 论韬略,此人首屈一指;论灵力,凡人无出其右;论威望,将军一呼百诺;论美貌,公子独占鳌头。 燧皇建立胜神国不足三百年,其子公子瑱就陪他打了两百多年的仗。 胜神也因此迅速由一东边小国发展成如今模样,凛然有与牛贺、瞻部三足鼎立之势。 九州之上,凡公子瑱所到之处,无不克敌,牛贺八万大军见之,皆望风披靡。瞻部更是与胜神联盟,共抗牛贺。老巢皇有言:公子瑱不亡,此盟不破。 然而公子瑱只是庶出,上有大皇子公子琨,下有嫡子老三太子琭。 公子瑱功高震主,连燧皇都要忌惮他三分,何况军中只知公子瑱,不知太子琭。这些个皇子们本也不是匹夫白丁,怎可容忍这么个鹤立鸡群的公子瑱? 公子琨有意争皇位,太子琭又怎可轻易退让? 两人本是针尖对麦芒,谁也看不惯谁,难得在公子瑱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二人不谋而合:无论此后谁人登基,只怕都镇不住这万千年都出不了一个的公子瑱。 再加上众皇子鼎力相助,众志成城,事情愈演愈烈,直到十年前,二人终于给公子瑱扣上个谋反的罪名。 公子瑱无奈之下,远逃瞻部,企图寻求老巢皇的庇护与佐证。 燧皇七子五女,各个出类拔萃,偏偏风华绝代的公子瑱还有个只关风月的同母胞弟,老六公子琰。 公子琰算是燧人氏各位人杰中的异类,不问政事,不铸武勋,善字画,精音律,横看竖看,都是颇得牛贺知生氏的真传。 若是这公子琰单单醉心风花雪月也就罢了,偏偏他还胆小怕事。自家兄长出事,公子琰非但不帮忙,还补刀。 公子瑱逃至国境玄股,被公子琰砍下首级,带回日奂。 燧皇见这不争气的老六也能立此奇功,甚为开心。 一开心便封赏:升任胜神特使,常驻周饶。 说白了,就是去隔壁瞻部做质子。这哪里是封赏,明明是贬斥。 恰逢新巢皇登基,公子瑱新丧,老巢皇的承诺“公子瑱不亡,此盟不破”不知还管用不管用,索性把这不争气的公子琰打发得远远的.一来给新巢皇摆个联盟的态度,二来也是为了眼不见为净。 公子琰叩别母妃涂山氏,只云:儿去千里,不知经年,愿母多保重,涂山氏一族安好。 何来保重? 何来安好? 涂山月气得话也懒得与他多说,只挥挥手,转身离去。 “公子瑱”三个字,从此在胜神成了禁词。 燧皇不愿提及,怕思念爱子,老泪纵横,然而为了太子琭,他也不得不除去这个刺头。 幸好,这事非燧皇亲手所为,想到这里,多少心中还算有些宽慰。 光阴如梭,十五年一晃而过,遑论毁誉,燧人瑱已寥寥入了史册,留下的,只有周饶城中这一尊雕像,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虽无青梅送酒,但有长风当歌。 搜罗各方八卦野史,安宁对公子瑱的了解聊尽于此。 想到公子瑱一生金戈铁马,到头来却是一场残局,心中为他叹不平,口中已然谐谑起来:“我见将军多妩媚,料得将军见我应如是。” 对于公子瑱的赞美抑或贬低,玉采听过太多,也见过太多,无外乎“公子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公子瑱乃乱臣贼子,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失足成千古恨”,“公子瑱若是有反心,怎容几个皇子嚣张?” 毁誉参半,大抵如是。 今日倒是见了稀奇事,“妩媚”一词被安宁这么一用,当真是凤毛麟角,百里挑一,只把玉采也惊得险些目瞪口呆。 “玉老板见多识广,可知这位公子瑱?” 要说安宁这话是问玉采,倒不如说是喃喃自语,本也不期待玉采的回答,认不认识公子瑱,与自己也无甚关系。 “略有耳闻。” 玉采答得淡定,然而当他真正回答了,安宁却有些不知所措。 传闻中的玉采,高傲,浮夸,冷漠,对人待理不睬;眼前的玉采,怎么说,却也有些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