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真假假
宴滋眉头紧锁有些不悦,但很快感觉身体微颤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竟还在将军府守护着母亲的灵柩。 这是在做梦,原來之前的一切一切都是梦,许是这些日子发生太多整个人有些疲惫不堪所以才守着守着睡去了。 也亏得方才那些都是梦,若真将那晚发生的事与那不忠的白骥考言语岂不叫人笑话了。可不知为何竟得在梦中也能梦到他的人影。不过是一位比较能言会道的臣子罢了何以这般牵肠挂肚,实在不该。定是因为白骥考昏迷中所喊自己的名字才出來这么一出。 定是如此,宴滋打定,这一切都是白骥考的缘故。这么一想似乎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不再为此事劳神费力。不过眼下已是黎明,一会阳光升起,母亲就要入葬可得仔细些不能出什么纰漏。宴滋可是打定主意要给母亲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这是最后的孝道。 宴滋想的入神,沒发觉屋外有个人影悄悄的进來,直到看见身后影子处还有一个人头才觉有人进來。明眸一闪,侧头打量,脑子一个警觉立刻伸手向背后之人出招。 但很快,那人也以同样的招数反击,感受到同样的招数之后才知是同门之人。宴滋朱唇微启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快出太阳了,怎的还不入睡?莫非是早起了?” 盛临圣也是同样的笑容拍了拍宴滋的肩膀,然后从身后转而走到身前,近而走到灵位前给师娘烧香叩拜。一边行为一边言语,不用转身看着宴滋的眼睛,二人常常如此也是见惯不怪了,反而如此才显亲切。 “师娘快要入殓,我哪里睡得着。本想陪同一起守候,但花不语劝告莫要打扰你们母女最后团聚才始终沒有进來,一直在门口呆望。但如今已是第二天,太阳上山之后师娘就要入殓,这才來见最后一面。” 盛临圣伤感的说着,低垂着眼眸尽量掩饰眼眶中快要渗出的泪花。 宴滋也沒再守着母亲灵柩,整理好衣衫,快快的回了皇宫。等太阳上山,葬礼就会进行,所以她必须在葬礼进行前做好一切准备,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但同时,皇宫内,也有一件烦心事要处理。宫女來报,说是白骥考醒了,正满世界的寻找宴滋的下落。 宴滋听闻白骥考來找,顿然有些心慌。因为梦中,她曾一不小心差点将那晚的事情讲述出來,所以此次听闻白骥考真的來找更是着急不已,生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真的就说了出來。 所以,听闻宫女來报,宴滋就二话不说立刻各种理由拒绝了白骥考,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 但白骥考也是心事重重早就想找机会讲事情跟宴滋说清楚了,如今听闻宴滋已经进宫却不來见自己,所以更加着急。 顾不得宫女的阻拦,依旧往前走。 “白大人,白大人,白……大人……”门口守护的几位宫女,先是坚决的阻止白骥考进來,但叫喊了几声之后始终不见止步反而更加气势汹汹的要硬闯,逼得几位宫女不得不软下來。 他们是知道白骥考的身份的,女帝身边的红人又有伤在身谁敢惹。所以只是口头上警告几句,但沒有效果之后他们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白骥考强撑着好些的身子,拔起脚步坚定不移的往上走,一步两步……每走一步,宫女们就一步两步往后退。 终于退到寝宫门口无路可退了才止了步子。但宫女和白骥考谁也沒有让步,宫女们冷汗直冒,不知该如何是好。 女帝有言在先,若是阻止不了白骥考那就是大罪可是要受罚的,但白骥考是一品大臣又不能真的动粗。横竖都不行只能傻愣愣的呆在原地祈求上天给一个更好的结果。 但最后,白骥考一个杀气腾腾的冷眼一扫,宫女们紧绷的神经崩溃不得不软下身子乖乖站在一旁让路。 白骥考这才推门而入,寝宫内,四周空无一人,两处站着的原本伺候宴滋的宫女都被打发到了外处,所以这里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 宁谧的气氛逼得人不得不蹑手蹑脚往里探寻。 这里的一桌一椅包括桌上的小玩意都是格外的珍贵,但这些东西都被好好的收藏起來沒有打开的迹象,看來这段日子宴滋是暂时用不上的。 很明显是宴母的大殓,算日子应该就是今日了。既然恰逢如此大事为何不见宴滋本人,她不是入宫了嘛,怎的不见本人,到底去了何处? 白骥考很好奇但同时也充满了疑问,带着这份疑问,他又迈着步子往里走。但就在此时,忽现缕缕白烟飘过,带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勾扰的整个人脸红心跳**焚身,脑海里浮想联翩。 白骥考不由自主的踩着花香往里走,直到看到里面有屏风遮挡之后才意识到这里很可能是宴滋的浴室。她一定在里头沐浴,不好,自己无意之中竟然犯了大罪,赶紧离开,否则宴滋知道还不得……各种恐惧的场景一一浮现。 白骥考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蹑手蹑脚的往回走,但身上携带着的nongnong的中药味早就出卖了他。宴滋立刻警觉起來,一个侧头瞥去,屏风的另一边一个人影逐渐远去。 哼,好小子,看了朕的身体还想走,当真是不想活了!宴滋一个犀利的眼神投去,顺手拍打身边的水花,借着水花飞溅遮挡身体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玉手透过水帘捏來衣衫。 然后腾空一转,整个身子已经被衣服包裹。 宴滋穿戴衣衫追赶出去,借着超快的轻功很快就在寝宫门口看见准备逃走的白骥考。 白绫一出,如同水中蛟龙游刃有余的盘上白骥考的脖子。随后宴滋微微一笑,轻而易举的将白骥考拉回。玉脚一踢,踢起的鞋子不偏不倚的打在大门上,将门关上。 白骥考,白骥考又是可恶的白骥考,宴滋恨得牙痒痒。怎么梦里眼里总是出现这个人的身影,就连自己洗澡也要碰到他,当真是可恶。 宴滋咬牙切齿揪住白骥考的衣领怒吼道“你到底想要作甚!” “我,我我……我沒别的意思!”被抓现行的白骥考无言以对,只能红着脸摆手想要以此证明自己是绝无他意。但这种连说都说不清楚的事情又岂是随便的划拉几下手指就能解释明白的。 所以白骥考的这种无力反驳在宴滋看來就是一种狡辩,这种狡辩更是叫宴滋愤怒与不屑。 “哼!白骥考,朕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将今日要说之事说个清楚。然后朕就要处理大殓一事了。在这段时间若是再來打扰统统拖出去处死!” 宴滋用尽全力,以最洪亮的嗓门吼着白骥考,这绝对是她最后的耐心了。 白骥考也知道,本來今日所想的场景应该是悲天悯人的,自己带着伤痕來见宴滋然后讲诉所有的事情已经表达爱意。这些天时地利人和都是最好的,但沒曾想竟是这样的见面方式,然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时候表白实在说不出口。 何况宴滋还在气头上又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这个时候跟她讲绵绵情话实在不合时宜。宴滋也沒耐心听,既然如此还是想个最好的法子,既能拖延时间再一次制造更好地机会拉紧两人关系也能不让宴滋反感。 通常这个时候最好的法子就是帮着宴滋解决掉一个她的难題,如此一來她就会感激自己,然后这个时候自己再要表白还不是手到擒來。 眼下太阳一点点升起,很快就要举行大殓之事了,所以得抓紧时间。用最短的时间讲最重点的话題。 白骥考眼珠一转,计从中來。 “入殓,所请何人?” 这句看上去狗屁不通的话的确是引起了宴滋的注意,不过很不好意思,不是良好的注意而是厌恶的注意。 宴滋一听这话更是觉得白骥考沒事找事,怒火更旺了,揪着白骥考衣领的手更加紧了,若不是衣料还不错,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白骥考,你能不能讲些重点!太后入葬当然是满朝文武都去,还用得着朕亲自邀请吗?” 看到宴滋的表情,白骥考就放心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计划当中,白骥考就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不论是好是坏起码又给自己争取了一些时间。 白骥考一挑眉毛,侃侃而谈“陛下说的这些自然是不用提及了。臣关心的是皇兄宴犁一家的事。听说他们犯了事,但陛下又从宽处理,说明是想给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么大殓日,该不该请他们过來?按照亲属与远近,他们理应來此吊唁。” “你!”这句户说的宴滋无言以对,有些心虚。 这个问題确实不曾考虑,今日到底要不要请他们过來。宴滋本人是不愿意的,当初从宽处理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同意的,如今还想见到杀人凶手出现在母亲葬礼上更是叫人生恨。但既已当着满朝文武从宽处理,若是此事不叫上显得自己说话不算数了。 宴滋终于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