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辈的刁难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有和朴秀恩一起，只想一个人走走，从小就一个人的人还不习惯别人走入他的世界。虽然和她已经很熟了，但还没有到无话不说的地步，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孩。 今天的事，他并没有后悔把这件事告诉尹善美老师，也许别人会觉得小气，同学之间的矛盾就去告诉老师，太没有男子气概了，但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不能让金承载道歉，也不能动手起冲突，更何况他的小身板上去动手也是自讨苦吃的下场，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尹善美介入了，有点不光彩，却很有效。只是，当金承载回来看他的眼神他明白，这件事有的麻烦了，这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我回来了。”到家后，徐珲贤没有再让自己的心情沉重，因为这里有他最爱的家人。走入自己的房间，放下书包，去看母亲在做什么，他回来的时候也没听到有人回应一声，珠贤也不在，可是在家转了一圈才发现，家里没人，唉，不知道都去哪了。 不管了，徐珲贤也不去做其他的事，而是走到小花园里，看看平时种的小植物。已入冬一段时间，花园了没有多少绿意，只有两株小松还有一点暗淡的光泽，让这个小小的地方不显得那么死气。 那个错落盘结的葡萄架光秃秃的，只有纤细的干枝不规则的随风摆动，而那株芦荟还好，虽然平时照顾不多，但还没有彻底的枯槁。其他的就不行了，遍地看去，一片缟素。 搬来一张小椅子，静静的坐在上面看着眼前的小花园，虽然现在都是惨败的样子，相信来年春天到来的时候一定会散发生机的样子吧。 想到这，心情也慢慢变好起来，虽然他只有七八岁，但从记事起便记得自己不断往一个叫医院的地方跑，让他一点一点的成熟起来，看问题也就不再那么悲观。 他本身就是一个悲剧，难道还有比这还悲惨的吗？父母没有对自己多说什么，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哎一股，你这孩子怎么在这，怪不得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呢。”一句话打断他出游的神思，抬起头，见是自己的母亲，不知怎么，徐珲贤便小跑扑到母亲的怀里，一个突然闪现的念头的，然后便这样做了。 大口的呼吸母亲身上的气息，感觉异常的安稳。 “这孩子。”徐mama摸着儿子的头无奈的小小，然后抱起了他，像小时候一样，只是现在比以前重多了，也让她吃力许多，不知不觉，已经好几年的时间过去，还真的很快。 但今天儿子有点变化，虽然平时偶尔也会撒娇，可今天有些不一样，但她也没有多问，孩子一天天的长大，难免心里会装些东西，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出来，作为父母，只要坚定不移的支持他，让他知道还有他们就对了。 粘了母亲一会儿，似是找到以前的感觉，想要永远都这样，却还是放了开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课本便做起了作业。完成作业后，便拿出了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 徐珲贤没有再让徐mama给他辅导下面的课程，知识太提前的话会让上课没有新鲜感的，而且时间长不复习的话也会慢慢淡忘，这是很费时间的，所以为了好好利用小学的时间，他打算多读点书，新的书本知识等到上中学的时候再说吧。 看书总是让人忘记时间，直到徐mama喊他吃饭，他才意犹未尽的合上书本，以前看到高尔基的一句话说的好：书是人进步的阶梯。 一本好书，会让人收获很多，特别是徐珲贤这样才上学的学生，书就像一眼清泉一样，滋润他们干涸的思想世界。闭上眼睛，思考了下从书中的收获，便走向餐桌。 “先去洗手。”徐mama看到徐珲贤首先拿起了筷子，笑嗔的打了他一下，但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宠溺。 “知道了，oma。”徐珲贤笑了笑，无奈的放下筷子向水池边走去。 “哥哥。”回到餐桌，小珠贤已经在那里，看到徐珲贤后甜腻腻叫了他一声，使得他忍不住的捏了下她的小脸，他的这个动作已经得到徐mama的传承了，不过这个动作却让徐珠贤“咯咯”笑了起来，显然对这个动作很喜欢。 “行了，快点吃饭吧，吃完饭你们两个慢慢玩。”徐爸爸看不下去了，拿出严父的样子忍不住的教训起这兄妹俩，这才阻住两人如若旁人的嬉闹。 饭后，徐珲贤帮着整理桌子，韩国普通人家的餐桌基本上都是低矮的桌子，人直接坐在铺在地上的垫子上，徐珲贤家也不例外，因此也不存在什么板凳或者椅子什么的，收拾起来也很简单，不一会儿，一家人便坐在一起聊着天，说着今天有趣的事。 第二天徐珲贤正常的去了学校，不过因为昨天的事，还是有点小心，如果在发生这样一件事的话，尹善美虽会依旧帮他处理，但他不想时时麻烦老师，一次就够了。 因此，对于金承载，他还是尽量躲着他，不过对方故意找茬的话另当别论。奇怪的是，一天过去了，平安无事，一连几天，还是没有动静，虽然金承载有时看到他也会给他脸色，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动作，他都以为那次的眼神看错了呢。 然而，就在他刚要放下警觉，事情便来了。一天放学，徐珲贤还是和往常一样独自回去，刚走到一个路口，面前就出现几个人，看着穿的校服和自己一样，应该和自己一个学校，只是年龄大了点，大概是高年级的。 开始他也没有在意，面前出现了人，他便饶了过去。可是当他向旁边走的时候，那几个人又堵在了他的面前，并且用手推了他一下：“怎么了，后辈，看到前辈难道不知道问好吗？” 领头的说话语气不善，不过怀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徐珲贤向后退一步，90°向几人问好。 这也没办法，谁让韩国，韩国这个社会太注意资历了，后辈看到前辈之后一定要行礼，如果不礼貌，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前辈教训后辈的事更是司空见惯，只要教训的不太过分，其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样的情况在小学里还不怎么明显，等到了初中的时候，情况就会相当的普遍，稍有不慎，就会被一些心胸狭小的人教训，而且这样的情况，在女生当中更加的严重。 徐珲贤是谦虚的行礼了，可是，这几个人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后辈，听说你最近很嚣张啊，好像都不把前辈放在心里了。” 一句话，徐珲贤彻底明白，这几个人是找茬来的，今天算是不好过关了。但为了不落人口舌，徐珲贤还是继续谦逊：“对不起前辈，如果没有做好的地方，请多多原谅。” 态度看上去很有诚意，让几位高年级的小学生自得起来，神情也愈加跋扈：“看在你这么尊敬前辈的份上，把你身上的钱留下来就走吧，前辈也不为难你。” 这种语气，好像施舍一般，让徐珲贤非常不是，他有时候很怯弱，可也很倔强，身上虽有几千韩元，却并没有给他们的意思，因为他们的行为已经变质了。 “十分对不起，前辈，这是父母给的钱，我不能给你们。”徐珲贤的呼吸慢慢变粗，心中有一种怒气，但还是很好的忍了下来，就连敬语也没有变。 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肆无忌惮，一把被抓住了衣领，语气也不再顾及：“呀~前辈的话你也敢不听，找揍是吧？” 这个样子，普通人都知道，已经撕破脸皮了。徐珲贤也不再顾忌，奋力挣脱抓住自己衣领的手，有些紧张，又有些硬气说道：“对不起，我不奉陪了，家里还有人等我回去呢。”说完，一声不吭的用身体撞开一个缺口向家的方向走去。 既然被一个一年级的学生给撞开了，几个高年级的小学生前辈感到没有面子，带头的人快跑追上去，带着自己身体的惯性一把把徐珲贤推到在地，旁边几个人也迅速把徐珲贤围在中间不让他跑掉。 见掌控了局面，刚才推徐珲贤的人走到他面前，再次抓住他的衣领：“呀，不错啊，挺拽，看来你真的不把前辈放在眼里了，学习好就行啦，家长和老师夸你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被我们教训嘛。” 周围的几个人也得意的笑了起来，看来因为徐珲贤的原因，他们也多多少少有不幸的遭遇。 “滚。”当自己处在极度危险的时候，人们便会忘记什么叫害怕，徐珲贤也是。 这下，徐珲贤又把他们惹火了，平时在学校里都是欺负人，哪有被这样说的时候？于是带头的也不在废话，放下徐珲贤，只有几个字：“给我打。”痞气十足。 有人发话，旁边几人也不在顾忌什么，纷纷对徐珲贤拳打脚踢起来，动作看起来那么熟练，一猜便知道平时没有少干这种事。 没几分钟，徐珲贤脸上便淤青起来，眼角也有红肿，嘴角更是泛起血丝，可以想象，他们出手一点余地都没有留。大概感觉打的差不多了，带头的人喊了一声“停手”，旁边几个这才意犹未尽的再踢了几脚才住手站到一边，打别人，总给他们一种不一样的快感。 “怪不得金承载那小子说你目中无人，看来果然如此，下次不要让我们再看见你，我们走。”带头的人居高临下的看了徐珲贤一样，便带着几人离开，今天的事情他们完成了，也不做过多的纠缠，至于钱，那只是找茬的借口而已，打人才是今天的主要目的。 同样，还没有失去意识的徐珲贤听到了这一切，虽然几人下手狠，但毕竟还是小学生，加上徐珲贤这个年龄段的人都是柔韧性比较强的时候，因此也只是皮rou伤，筋骨到没有伤到。 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全身酸痛，但还是咬牙忍着，眼睛往几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牢牢记在心上，这一切，他都要找回来，还有，那个让自己被打的金承载，也要有一个教训，他不喜欢找别人麻烦，但也不是别人能随意欺负的。 跌跌撞撞的回到家，徐珲贤没有低头蒙混过关的打算，自己这样的情况肯定会被看到，还不如现在大大方方的承认，况且现在他要接收一些简单的处理，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呢。 很自然的走到徐mama的身边，说自己回来了，徐mama也很随意的回应徐珲贤一句，可是转过头看到徐珲贤的样子时，脸色一下变了。早上上学时还是好好的儿子，此时已经是鼻青眼肿，身上的衣服也满是泥泞和褶皱，看上去没有半点干净的地方。 徐mama脸色一下惨白，连忙抱住徐珲贤询问：“珲贤，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有谁欺负你了？告诉oma，oma给你出气。”看着儿子变成这样，徐mama满是心疼，几乎要哭出来，从来都是家里的宝贝，今天怎么变成这样？ “没事，oma，我没什么。”眼见母亲焦急的样子，徐珲贤连忙安慰，不过也没有隐瞒什么，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他们怎么能这个样子？我明天就和你阿爸去学校找校长，这件事一定要有个交代，太无法无天了。”听了徐珲贤的讲述，徐mama更加的生气，自己儿子被无缘无故打了，怎么能不让她气愤呢？如果不给儿子讨回公道，怎么为人母亲呢？ 不过见徐珲贤这个样子，她也没有过多纠缠，赶紧去给徐珲贤换干净的衣服，顺便给他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一下，剩下的等徐爸爸回来。 不久，徐爸爸便回来了，徐mama其他事都没做，首先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二人商议一下，决定先把徐珲贤送到医院检查一下再说，于是连晚饭都没有吃，直接带着徐珲贤兄妹两个去医院了。 在医院经过全面的检查，负责的医生走了出来向夫妻二人说一下情况：“没有多大的问题，只是脸部和身上软组织受伤罢了，上点药，休息一两个星期就好。不过我还要提醒，这孩子的寿命只有一年的时间了，你们打算怎么办，要告诉他吗？” 医生和夫妻二人比较的熟悉，说话很直接，不过最后的内容让他们沉重起来。 说起来，徐珲贤的病很奇怪，是一种隐疾，现在还没有到爆发的时候，不过按照医生的说法就是快了，而这个病产生的原因，还是源于早产。 早产儿是指胎教龄未满37周出生的新生儿，轻度是34—36周，中度是32—33周，重度是32周以前，而徐珲贤恰好32周出生的，这个情况就知道怎么样了。 在他出生的那个年代，这样的婴儿是死亡率非常高的，不过不知道徐珲贤的命会那么硬，挺过几次鬼门关后活了下来，不过也因此埋下隐疾，稍微长大点后被医生诊断只有八、九年的寿命。 见两人变的那么沉重，医生也不多说了，安慰了几句，便开出一些伤药，说徐珲贤可以出院了，在家好好休养就可以。 徐爸爸和徐mama想医生表示感谢，然后满是心思的带着徐珲贤和徐珠贤离开，医生不提还好，一提便让他们面对现实，不过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徐珲贤，就算离开，也要让他快快乐乐的，不要留有遗憾。 回到家后，简单的烧了点东西吃后，徐mama有点不放心徐珲贤，于是像小的时候那样给他洗脸洗脚，又给他收拾床铺，带到他睡下后才轻轻的摸了下他的脸离开，只不过关上门后，落寞的叹了口气，和这个乖巧孩子的母子缘分，只有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