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跳梁小丑
刀疤紧接着带着他们去了郊区了某一个平静的小山村里，并且恭敬而有礼的敲了某个破旧老房子的门。 房门打开了，刀疤认真的行了一个军礼，刀疤是头头，他行了军礼，其他人自然也得做，只是参差不齐，有的人因为并不熟悉，也没有非常的标准。 然而屋内的人却笑了，带着感慨，带着心酸，带着满足：“你们终于来了！” 刀疤也咧嘴笑了，带着尊敬：“托武皇的福，幸不辱命，我们终于来了！” 那人点了点头：“托武皇的福，托陛下的福，我还活着，活着等到了你们。” 从这两句对话中，董小风看到的太多，他们用的都是标准的帝国语言，那恐怕眼前的这个老头，就是帝国的人了，看那已经垂暮的面孔就可以知道，他在这里已经坚守了多少年。 然而这就是帝国的军人，不管在哪个时代，他们都是最可爱的人。 “人都在这里了吧？还真是够少的。还好我提早做了准备，跟我来吧，给你们看一些好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跟了上去。 地方很不隐蔽，老头子一家一家的逛了过去，每一家都要了一些东西，从村头到村尾，到了最后每个人手上都抱满了东西。 他们称呼老头叫做木老 他们只听到木老感慨道说道：“当初来的人里面，武皇特意让他们把我给捎上了，靠着无数人的保护，我猜活到了今天。” “但我觉得我值得他们保护，因为武皇说了，我值得这个价值，那我就真的值！” 说到这里的时候，木老的脸上，还满是骄傲的神情，仿佛被武皇称赞，是一件多么了不得，并且值得夸耀终身的事情。 “然而还是那么多的兄弟死了，死在了他们的围剿之下！”老头指了指费城的方向，没有仇恨，没有悲伤，平静如水：“但他们，终究是死得其所的。” “为了帝国，为了荣耀！”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刀疤，都肃然起敬，并挺直了身躯。刀疤站了出来，再次行了军礼：“为了帝国，为了荣耀，我们必得胜而归！” 老头看了看刀疤，再看了看他身后的年轻人，无比的快慰。 “我当时来的时候，还是像他们一样的年轻小伙子，靠着不错的修为强撑到了今日，一身的气功也散光了，只留下这破败的身躯。然而老头子我这辈子做了一件事，让我觉得这一生都值得了。” “那就是为了武皇，为了你们，制造了这个东西。” 木老的神情满是期待：“虽然我还没见过它，但我能感受到它的灵魂，它在呼唤着，让我将它的的身躯并到一起，成为真正的它。” 一块一块的，木老接过每一个碎片,并且将他们放在平地之上,慢慢的,就像是拼着积木一般。神情肃穆且期待,摩挲着每一块零件,像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 每一个人都安静的看着,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董小风看的极为认真,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在过去的多少岁月里，用着有限的资源，有限的时间里，一个个的将他们制造出来，是有多么的困难。 他比别人更知道这是什么，号称无法独立完成的，锻造版大型高密度机械。按照原理来说，这不过就是一个工厂批量制造而成的器具，就像是卫斯理还放在老家中的剑齿虎一样，属于机械。 但若不是锻造师亲手制造出来的，它们永远无法被赋予属性。而如果是能靠着人力，不耗费无数的时间打磨，拼凑，是不可能完成的。 “它最难的部分其实还在核心！”木老得意的说道：“当初武皇给了我它的核心材料，我一度担心自己没有能力完成，但武皇告诉我，我已可以，所以我完成了！” 董小风突然心生强烈的，想要见见武皇的想法，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无数人为之不惜赴死。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代人！ “它的核心是我耗费了三年时间才完成的，整整三年啊！”木老似乎是想起了那段艰难的岁月，像一个正常老头子般讲解起了它的得意之作。 “用月狼之心为主材料，哦，月狼之心不是狼的心脏，而是月狼山的心脏。然后再辅以其他的一些珍贵材料，说了你们也不懂，总之，它太难得了。” 无数的零件在木老的手中渐渐化成了一只狼的模样，一只巨型的狼。 “木老，它们，每一个零件，都是你制造的吗？”董小风的表情带着崇敬，就像是看到了当初的老王，他们是一类人，坚持，坚韧，看过去像一个普通的老头。 他们是真正的匠师！ 而眼前的这只巨狼，绝对是一个神座。它的等阶不会太高，因为它不是整体制造而成，而是无数零件拼凑而成。 但是，它的等阶，从它成功的那一刻起，恐怕就是神器级别。 只有神器之名，才配得上它的身份。 “可惜的是，它只能是一阶，因为它太分散了。”木老就像是对不起自己的孩子一般，对着它说这抱歉，因为他没有条件让他拥有更坚固的身躯，更灵敏的身体，更有力的臂膀。 因为这里，不是他的家乡，也不是它的。 时间渐渐过去，木老的体力渐渐不支，每一个步骤都艰难的完成。但是他没有请求帮助，甚至喝止了这些年轻人。当然，他接着就感谢了他们，并对他们说，这是他的使命，必须他自己完成。 从白天到黑夜，从日升到日落，所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副美丽的作品在他们的眼前诞生，唯美，震撼，不似人间之物。 但终究，它诞生了。 当木老将手中最后的核心——天狼之心放进了它的身躯，关上了它的胸膛后，一只活着的天狼仿佛在众人的面前飞起来了，挥舞着它的翅膀。 木老看着它起飞，满足的笑了，然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木老……” 董小风想要冲上去，却被刀疤阻止了 “别打扰他。” “他的灵魂正在看着。” 董小风感觉到，有一颗心正在跳着，越来越快，并且迸发出巨大的生命力量，这颗心脏在木老的身上，也在他的身上。 “过来！”木老却突然间清醒了过来，朝着他挥了挥手：“站在我旁边！我能感觉到你的锻造之心，在死亡之前，能有一个人懂得欣赏我的孩子，它最震撼人心的地方，足矣！” “因为这样，它才不是孤单的！” 董小风走了上前，和木老并肩而立，他看到了巨狼朝天咆哮，月华如霜，普照万物。 “神器现世，必有异象！” 然而他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木老的身上，似乎有一缕莫名的东西，从他的身上，连接到了天狼的身上。 嗷呜！！！ 世界都在震颤，费城的民众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一只纯白的天狼正站在月亮之上，凄厉的咆哮着，当它张开了翅膀，似乎覆盖了整个月亮，世界都昏暗了。当它收起了翅膀，世界更加明亮了。 “那是……什么？” 皇宫里的国师恐惧的看着天空中的异状：“灭世魔狼！” 这个世界从没出现过这种神器诞生的异状，但是国师在预言中见过，当这只狼出世了以后，天外来客便会从天而降，毁灭这个国家。 是为——灭世魔狼！！！ 费城的民众也是恐惧的瑟瑟发抖，当巨狼愤怒咆哮的时候，他们只觉得世界都要毁灭了。费城之中，有修炼者，但是普通人更多，神器的威压是他们无法承受的，如果不是因为距离太远，异象就足以将他们的灵魂毁灭。 但董小风等人不同，他们只觉得天狼啸月，美的不可胜收。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欢呼雀跃，因为木老的生命里，已经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身体里。 清风拂过，便是尘归尘，土归土，化成了地上的黄土。 董小风大手一卷，这些黄土随着扬起，落在了他手心的瓶子里。他要将它带回去，木老的心愿，就是回到家乡。 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瓶子，木老的身体化作了尘土，但是他能感觉到，他的灵魂还存在于天上的那只渐渐散去了光辉的天狼里。 异象逐渐消失，天狼落地。 刀疤叫了一声：“董小风，你去！” 董小风勉强压下心中的悲伤，疑惑的说道：“我去？” 刀疤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木老让你看，自然是将开启它的钥匙，交到了你的手中。在场的人中，除了你恐怕无人能驾驶它。” 纤白镀可不相信，本来一直低调的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翻身的机会，若是能驾驶天狼发动总攻，这可是大功一件。 相信就算到了军事法庭，也能为他加分不少。 但是天狼似乎是有感情一般，不论他如何生拉硬扯，都打不开它的舱门。 刀疤不屑的说道：“跳梁小丑！小风，你去！” 董小风上前，纤白镀憋红着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