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仙武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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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捋须望了一眼月亮:“多年前有过几面之缘。” 袁归顾不得头上还在渗出的鲜血,连忙起身抱拳道:“老伯,若你是想搭救太守,那么也带上我,我爹和叶叔还在郓州拼死作战,你这么厉害,求你帮帮他们!” “带上你?你这么一个一点用都没有的累赘,再加上两个重伤在身的女子,你告诉老夫怎么带?”老剑客没好气。 袁归急了,他很快想到那兰谷也用剑的莫先生,连忙道:“你会踩着剑飞吗?” 老者一愣,继而捧腹大笑,来了兴趣:“你这小子,有些意思,居然还知道御剑行空……不错,武道入了天品修出磅礴剑意,御剑不在话下。不过老夫却没有修士那凝炼法器的神通,你觉得我腰间这柄小剑能带上你?” 老剑客说到这里一顿,收起笑容看向袁归:“难不成你见过修士?” “修士?”袁归讶然挠了挠后脑勺:“我不知修士是什么,不过他的剑却可变化大小。” “嗯,那应该可是上好的法宝。”老剑客哂然一笑,摆手道:“罢了,跟你扯这些你也不懂。老夫还有要事,不奉陪了。”才走出两步又停步,背对袁归淡淡道了句:“放心,给你的是宫中太医配制的太液丸,下腹即化,能温疗肺腑,治愈内伤。那小姑娘只是晕厥,并无性命之忧。喂她明日再服用一丸既可。眼下郓州即将大乱,你们还是先去古河镇避一避吧。至于你娘,气息微弱,老夫也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了。” 老者说罢身形一闪,消失在阴影中。 “喂!你别走!”袁归吼道。 少年无力地跪在地上,此刻只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树叶纷飞,夜色深沉。 袁归打了个哆嗦,苦涩自语:“这老伯到底是谁啊?”拖着酸痛的身子拾来几个车厢碎板,于树下凑合着搭了个避风之地,将梁小敏和叶小天安置好,他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心中一松身子也似乎要垮了般。眼下娘亲重伤在身,三人都多少受了些伤,若是步行去古河镇,怕是要遭不少罪了。 要是娘有个三长两短……袁归不敢想,不知不觉便疲困睡去。 眯到了半夜时,却发生了一件诡异之事。 梁夫人身上居然有荧光氤氲,且愈来愈亮,将这破碎车厢内的方寸之地映照地通透,甚至有了些暖意。 当然这些袁归并未看见。 直到被一泡尿给憋醒,他才迷迷糊糊看到一点渐渐淡去的光晕,正缓缓朝娘亲胸口收拢。袁归难以置信地揉了好几遍眼睛,再看时已经复归一片黑暗。 娘亲的气色似乎很快就好了许多,呼吸也渐渐均匀平稳,不似之前那么微弱。袁归稍稍放心了些,心中只是觉得惊异,自嘲道:“看来我是真的累了。” 终于有了安静独处的时间,于是闭目默默调息,细心去感觉体内新生的一缕缕游丝般的清凉气息。 “这就是我体内的内力么?”袁归暗自惊叹。百无聊赖之下,他将那本玄丹引功法拿出,趁着月光晴朗,投射在书页上,恰能看清那黑白分明的图文。 此书心法与招式并行,各有那纳兰氏娟秀字体注解,袁归大概翻阅浏览了一遍,前三十六章似乎都在庖丁解牛般阐述武道,是为《武道篇》;从第三十七章起却焕然一新,变成《修真篇》。 袁归好奇不已,修真这个词的意义及其背后蕴藏的秘密,他之前从未接触过,而武道却是从小耳濡目染,知道那三品十阶的境界之说。 房玄真写在第三十七章的第一句,让袁归咂摸许久:“天地有道,人亦有道。修天地之真,亦修我之真。” 下面有纳兰氏的注解:“两道同源却甚相逆,欲同修之,则遭天劫。武道避此就彼,择身心而修,其天地大道,顺势而为;我辈修行人,无非修一真道,修一真身,修一真心,然真道由天不由人,人欲修真,先蔽天意。” 再往下看: 精炁化神气相生,运走周天真神通; 叠筑重楼一十二,灌满黄庭开灵台。 …… rou身修命,元神修性,性命双修证真武。 再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经络导图,盯久了便浑身燥热,袁归甩了甩脑袋不再去观想这些。 最下面几句摘自仙人魏征的歇语: 尘世黯黯,日月苍苍。八河渐枯,现世已荒。 修真遗世,妖魔亦亡,武人顺天,仙人何罔? 逆兮大道,修兮苦怆!菩提三千,功在无常。 袁归买来过那小贩手里烂大街的某本图志的民间拓本,读到过“关中八河”的传说:“世上本无八河,有仙人魏征抽取八方巨水,以大能力开河道以疏之,成灞、浐、涝、泾、渭、潏、沣、滈八河;汇于雍州”,古有八水绕长安一说。 仙人魏征就是如今世人供奉的那位“明正显圣文贞大帝君”,他收聚天下龙气,孕育中土皇朝。 近五百年来,有大周一统中土九州两百年、后有大云、大禹、大邬、大魏四大诸侯国争雄,最终大魏得鹿,结束了名存实亡的大周朝。魏朝建国三百年,一统中土不过两百年,开辟疆域划分十三州到如今,其实也算完成了魏征的布局。 还有歇语提到的“菩提”二字,袁归常听信佛的娘亲碎碎念那《金刚经》,”须菩提”早已热濡目染,佛道是否也是除武道与仙道外的另一种修行呢? 可是这其中意义,昆仑老祖房玄真没有解释,纳兰氏也无注解,袁归自然无法领会其中玄机。 是夜月明星稀,这山下旷地倒也是处宁静读书习武的好地方,若是有处茅屋,添上一盏油灯就更有那野郊狐仙伴书生的幽异感觉了。不过这清澈洁净的月光,也勉强能够籍以观摩《玄丹引》。 总的来说,袁归弄明白了两件事:其一,这本《玄丹引》前三十六章记载了百年前那武道修为踏足神品的昆仑老祖悟于九曜玄珠的奇特武道,后七十二章则记载了九曜玄珠所传承的修真妙法。 两部分皆是举世罕见的瑰宝,玄丹引此书包藏的最大秘密却不是功法本身,而是一反古往今来之常理,地将顺天的武道与逆天的修仙二者合而为一! 或者用纳兰氏的话说,便是“以武道修仙道,成就武仙。” 其二,据纳兰氏脚注,昆仑星宫有过两代数位天品境界的长老试图修习过原书上记载的功法,无一例外都爆体而亡,以至于无人敢修。 纳兰楼雪的修行前无古人,世人无法评断其境界,只能用“相当于”神品论之。而她则断言若能真正成功融合二者,甚至日后可能会有超出神品之前景格局——只是她好像还缺少了什么。 由此说明这位纳兰宫主至少在当年注解此书时,尙未成功融合二者。 至于她为何没有练功暴毙,她只是简单说自己是获得了玄珠真正的认可,再无其他解释。而她推断玄珠并非只有一颗,而是两颗! 袁归看得一阵云里雾里,只能权当看故事,并未深入思考。 夜色苍茫,少年合上书,闭眼遐想那昆仑之巅,星野苍茫,那位传说中全天下为之倾倒的女子长袖飘摇,乘风飞舞,采集日精月华,如仙子轻临人间,那该是何等逍遥的画面? 打坐运气许久,身上痛感终于感觉好了很多。 他还记得叶叔说他是个习武的上好胚子,自己颇受鼓舞,常勤加练习温养护体的功夫,现在终于明白叶叔的良苦用心。 光叶家拳入门的基础内功袁归就练了六年,虽只懂得些最基础的东西,但这些东西恰好是武学的渊源所在。天下武学殊途同归,大道至简。 以前每日蹲马运气时,袁归也会感到那一缕缕阳刚内息自丹田生出,并不觉有何奇怪。这也使得他特别抗打,平时也没甚疾病,就算有伤病也好得比常人快一些。 随着他翻阅默诵这玄丹引上前三页的内功心法,同时照着那图文引导内息,体内就渐渐多了一丝不同的清凉感,皮肤温热御寒,很是舒服。 尝到了甜头,他便安心打坐到天明了。 翌日,天气略微转好,当旭日东升之时,袁归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目。眼前清明许多,身子也感觉轻盈了些。 叶小天一醒来就哭着要回去找叶青,难耐她动都动不了;娘亲奇迹般地恢复正常,气色居然好得比儿子还好得快,看见周围一地尸首,受惊不小,但看两个孩子平安无事,才放下心来。 袁归心中惊疑,围着梁小敏啧啧称奇,见娘与往常一样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道是那太液丸药效奇特罢了。 他见那独狼遗留的柄苗刀锋锐,心生喜爱。 这柄来自青蛇堂的宝刀还有名字,刀身上刻着“独狼”二字。袁归随便挥了挥,只觉得上手轻便,挥舞并无大碍,暗赞一声“好刀”,便将那细长苗刀系在身后,想着自己即便不懂刀法,用作防身也好。只是那细长的蟒皮刀鞘令人有些心觉不适,但也并非什么大问题。 既然娘亲和小天都无碍了,那么按照爹的计划,尽早将她们护送往渭州才是正事,回去反而添乱。 大军压境,指不准立马就要开战,娘亲和小天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也许是药效的缘故,叶小天勉强能够行走,袁归还是不放心,照着老剑客的嘱咐,清早又喂了她一粒太液丸。 虽然苗刀尖利,袁归依旧费了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刨出一个土坑,将老张草草埋了,又怕被人发现挖了,便寻了许多树叶枯草撒在坟头。 三人情绪失落,一起拜祭了一番。 梁小敏默默抹了些眼泪,掐着念珠替老张诵了一段地藏经。 老张是她渭州老乡,十多年前被抓兵役扔到边关,退伍后梁夫人便收留他在药铺帮忙打理生意,来了有快十个年头了。梁小敏自幼无父,这些年来把老张视为很亲近的长者,平日里她有些心里话,也会对一副好脾气的老张倾诉。 可如今这老人说没就没了,难免令她悲恸。 袁归见娘亲伤心落泪,心头也酸楚,握住她手道:“娘,老张是看着我长大的,待战事结了,我们回来好好厚葬了他。” 三人辞了土里的老张,朝东方的古河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