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连接过去现在未来的时空（1）
石像。 熔炉。 还有高粱酒。 这里是矮人王国居住的地下城。 和曾经那一片尸山骨海堆砌的那座死城不同，旗开得胜归来的矮人们，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最热闹的宴会。但是围坐在国王会议室当中的那些人，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只有一个白袍法师在火焰缭绕的火盆旁边侃侃而谈，他的身影在石壁上被无限地拉长。 整个会议间只有八个人，我，大法师约翰－法雷尔，佐顿王子，以及五个矮人国王。出口的石门紧闭，预示着这是一场极为重要的会谈。 大法师的声音实际不大，却如洪钟灌耳。 “先来说明一下‘门’，钥匙，灾厄之子与圣契。”约翰－法雷尔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直盯着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一项针对我个人的补课，因为从其他矮人国王的表情来看，这应该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东西。 “这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上古龙族依旧统治着天空和大地的时代……” 随着大法师那催人欲睡的声音，和暖洋洋的炉火，我仿佛真的看见了那个混沌初开的神话时代。 天空昏暗无比，总能隐隐听到乌云上的空雷电轰鸣。 一支人数精简的小队在这骤雨降至的天空下缓慢的蛇行，她们穿着昆色的布袍，拖着长长的裙摆，她们将美丽的容貌隐藏在兜帽之下，遮住她们银色的眼睛。这群人和我们人类有所不同，肤色是浅灰色的，有精灵一样细长的耳朵，对了，她们跟黑暗精灵有七分相似，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察觉到细微的差别。 一定要说明的话，就像是糅合着人类和黑暗精灵特征的共同体。 注意了，这支队伍的人全部都是由女性组成的，或者范围再扩大一点说，她们的这一整个部族，全部都是由女性构成的，而这个遗落在远古记忆当中的部落，名字就叫做巫族。 是不是在哪儿听说过？ 巫族信奉月之神，这个族群有一个奇怪的规矩，她们会跟其他的种族男性共同繁衍后代，如果生下的是女孩，她们会集体抚养，让女孩成为巫族的一份子，如果生的是男性，她们会驱逐或是杀了那个男孩。 每一届的巫族首领，都会拥立身上印有月神之铭的孩子担当，她必须保持圣洁的处子之身，这是巫族历经千年的规定。 这一届的圣女，她的名字叫做安卓玛伊。 走在这支队伍最前面，那个身姿绰约的少女，兜帽下露出了倾倒世的容颜以及一双果决的眼神。 “对于巫族来说，和平稳定是她们所期盼的，她们就像是依附着大树生长的藤蔓，需要依靠他人才能繁衍下去，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时代的落幕就是出自她们之手。” 画面渐生变化，泥泞的小路隐去，浮现在眼前的是巍巍大川，连绵的群山带，在深入，便是巨龙们的巢xue。 那个时期亚尼法尔的地貌，和现在有着本质性的差异。上古龙族统治世界的时代，还没有人类这种生物，精灵是他们的附庸，大地呈现着最原始的风貌，森林，植被，山岳，河泽以及大海，丝毫没有人工修葺的痕迹。 而龙族的宫殿，说白了也就是一个通入地下的巨大山洞，那里堆砌着他们无可比拟的财宝。 之前也曾经描述过，类似贪婪之龙这样的上古龙族，他们体型庞大无比，双翅遮天，但是细细一想的话，就该知道，这么多的庞然大物聚集在一块，肯定是件困难的事情，所幸上古龙族具有化形的能力，他们可以化身为其他种族的样子，来缩小他们庞大恐怖的身躯，也便于统治。 尽管历史上究竟有没有贪婪之龙这个生物还不好说，但是贪婪之龙的性格却恰如其分地反映了上古龙族的普遍性格，他们高傲自大，这一点比起精灵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贪婪，认为这个世界的财富都归自己所有，而且他们本性好yin，通俗来说，就是一个强有力的恶霸种族。 当然也有不甘心受龙族颐指气使而慨然反抗的，但是面对那强有力的龙族，正面的抵抗都化成了熊熊燃烧火焰下被埋葬的尸骨。 他们是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王族，令人绝望却无法违逆的结果。 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不信命运的。 也有一些人在遵循着被赋予的使命，试图做些什么。 当这两股力量汇聚到一起的时候，命运的轨迹悄然发生了改变。 “每隔一段时间，龙族就会要求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种族进贡他们最珍贵的宝物，如果没有使龙王龙心大悦，那也会遭到灭族的后果。不是危言耸听，唯一能够杀死他们的只有龙族自己，然而值得庆幸的是，龙族的好战不仅仅针对外族，也针对他们自己，所以龙族的数量才并没有完全地繁衍开来。” “龙族需索无度，而这一次，贪婪的龙王要求巫族奉献上她们圣洁的巫女。这毫无疑问地触犯了巫族最后的底线，被逼至极限的巫族，接受了来自亚尔斯人蛊惑，决定为这个世界除掉这个永恒的祸患。” 视线当中，那个叫做安卓玛伊的巫女双手捧着黄金制造的宝箱，穿过被火焰和珠宝凝亮的宫殿，缓缓地走向慵懒地倚靠在王座上那个的男人。 她修长的眼睫下是寒冰一样的冷漠，但当他伸手抚摸自己脸颊的时候，却依旧要保持着虚假的笑容，然后，她将宝箱递给了龙王，等着他打开那个魔盒。 目空一切的龙王从味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自己，事实上也确实不存在。但是这个宝箱当中盛放的诅咒并不是为了用来杀死龙王的，而是为了让龙族的血脉永远的根绝。 当魔盒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在场的所有龙族，都中了这个可怕的诅咒。 “亚尔斯人精心地设计了这个计划，他们瞅准了各族朝奉，诸龙都会到场的这个时机，让巫族所有人齐心制作的诅咒施加到这个最强的种族身上，结果显而易见，而最终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龙族震怒，转瞬间就消灭了一整个巫族，但是，曾经一度兴盛的上古龙族，也开始凋蔽，消失历史的尘埃当中……” “亚尔斯人……”我忍不住低声喃喃道。 很显然，我所熟知的历史当中，根本没有这个种族的记录，哪怕是只言片语。 尽管我几乎是没有发出声音的细语，但还是被大法师注意到了。 “阿鲁比斯神说的不错，我向诸位应该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这些隐藏在历史背后的推手。” “引导精灵和黑暗精灵之间战争的那些家伙。” “还有100年前打开‘门’放魔族进来的元凶。” 矮人们粗声粗气地讲出了我原本想都不敢想的惊人内幕，这不是超让人吃惊的吗？ 话说，从刚才起那个人类王子已经完全像是在听天书一样了。 不过碍于我神明的形象，自然不能表现出像佐顿王子同样惊讶的情绪。 “这群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佐顿王子提了个非常好的问题，这也是我迫切想要知道的，“听大法师刚才所说他们设计消灭龙族，应该是正义的一方，但为什么又要引导精灵的仇恨，以及让魔族肆虐呢？” 周围的声音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由大法师开了口。看来矮人对于这群神秘种族也并非相当的了解。 “虽然这个似乎有些偏离了我们今天要讨论话题的中心，但是说明一下应该更容易加深理解吧？亚尔斯人其实是女神创造出来的一支直裔，事实上，大家应该都很清楚，无论是人类神话，还是精灵信仰，甚至其他种族，最早的根源都是双子女神，这几乎是没有异议的。” “双子女神创造出了亚尼法尔，但是她们并不能永久地驻留在这个地方，于是作为替代，她们为这个初生的世界做了三件事。”白袍法师用没有握住法杖的手递出三根手指，“其一，埋下世界之种，这是所有亚尼法尔生命的根源，包括你，包括我，包括所有人。其二，她们创造了自己的替代品，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神明，就如我们眼前的阿鲁比斯神，矮人族的大地之母，巫族的月之神……”感到所有人的视线向我聚焦而来，我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应对的时候，这个狡狯的法师巧妙地替我们解了围：“女神给了他们无穷的力量来守卫这个亚尼法尔的世界，但是，为了不干涉这个世界的自然发展，所以女神给了所有神明禁制，让他们各司其职，同时命令他们如果不是有强大的外力破坏这个世界以及违逆他们的使命，他们将不得插手干涉……” 话听到这里，我才感觉到肩上的压力一轻，忍不住吁了口气，但这个时候白袍法师捉狭地目光又望了过来。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第三，双子女神创造了一个能够制约这个世界的存在，他们没有神明抖抖手指头就天崩地裂的力量，他们的力量甚至比不上最早从生命之种中诞生的上古龙族，但是他们获得了女神赋予他们监管这个世界的权力和责任，他们自称为亚尔斯人，也就是古代语种中的神之仆人。” “既然如此，他们设计针对上古龙族可以理解，但他们为何要作恶呢？” 面对佐顿王子的提问，白袍法师却笑了起来。 “王子，你误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亚尔斯人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