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贵族商人（3）
正如我所说的，我利用艾诺瓦商会的关系网，仅仅用了两天，就让宝藏卖到了诺林佩尔城贵族豪商人手一份的地步，我不需要太过高昂的回报，只需要和我交易的贵族商人们将他们并不需要的物资全都交给我就行了。 对于商人来说，粮食和日用品是他们最不缺少的货物，眼看着丰收渐近，他们本来还在为如何清仓而烦恼，现在好了，自从我向他们说明了我无条件地收购他们所有货物之后，每天进出艾诺瓦商会的车马至少要排出5条街。 而对于那些艾森德的贵族们来说，年轻的科斯洛维奇贵族商人简直是他们的福音。他们大多都有自己的封地，有着各种土特产和粮仓，这些东西通常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消耗品。就比如说我现在喝的这瓶雷诺达酒庄的葡萄酒，在科斯洛维奇的时候是贡酒，也就是说，只有国王大公那种人才有机会品尝的，但承蒙雷文爵士的慷慨，他用了整整20桶葡萄酒跟我换那个艾森德三世国王的王冠，这位风趣的绅士还在问我，是如何将王冠打造的如此精致，简直跟国王的那顶一模一样。当然了，贵族们并不全是傻瓜，他们很大一部分人都可以猜出了这批宝藏的来历，但他们心知肚明却依旧买账，这说明艾森德的王权已经降到了完全不被放在这群人的眼中。 你可以想象的到亲眼目睹这一幕幕黑暗交易的伍德伦兹脸有多臭。 其实最讽刺还是那些一开始为了抓捕我的士兵，现在他们绝大多数在为我收购的货物保驾护航，尽管上面的命令是让他们每天巡逻，搜寻一切可疑的人物，但是这座城市很安静啊，哪里有什么可疑人物，你该不会说那位慷慨到随手一把就洒出金币来的贵族少爷是可疑人物吧？到了后面，甚至只要说出所属艾诺瓦商会的名字，就能够不受盘查地出入城门。 我早说过了，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而对于商人们来说，用金钱堆出一条宽广大道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依旧每天都带着乔装成塞巴斯酱的伍德伦兹。 和以往藏头露尾的情况不同，夏尔－凡多姆海恩这个名字已经传遍了整个诺林佩尔城，我是贵族圈里的新贵，商人圈子里人人敬佩的大商人，我每天做的事，接见的人，也越来越多。 甚至比如说今天，我收到了一封署名是安格特伯爵的邀请函。 我用小刀切开信封，一边忍受着伍德伦兹的喋喋不休。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这个疯子。你把王家的宝藏统统卖掉，这件事你打算要怎么收场？” “我想你就这个问题已经询问过你真正的主子了吧，怎么，他没有告诉你解决的方案吗？” “我真该一早杀了你的，免得你在作出更疯狂的事情——你答应过我不会向伯爵透露我们这边消息的吧？” “确实如此。” “但你现在手上的那封信又是什么情况？你是故意让伯爵找到你的！” “显而易见。”我继续一目十行地读着信笺上的内容。 “那么你就该遵守约定！”伍德伦兹朝我咆哮的吼道。 但这家伙真的不够看，至少如果凯文那个嬉皮笑脸的混蛋站在这里，他就绝对不会冲我发火。 我随手放下了信，喝了一口茶水，顺便一说，茶叶是从东方运输过来的，是一种高昂的奢侈品。 当我放下茶杯的时候，我对着怒发冲冠的伍德伦兹提了几点意见。 “首先让我纠正你的一些观点，塞巴斯酱你已经屡次对我拔刀相向，但是我每次都慷慨的原谅了你，而我，至今为止我不记得有哪一条触犯过你我当初立下的契约，所以并非是我没有遵守约定，而是你屡次在挑战我的底线。第二点，就是关于你可以杀了我的论调，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从未有过，在萨克面前，你不可能杀了我，就像现在在我两大护法面前，碾死你就跟蚂蚁没什么区别，”我指了指自顾自擦着剑的贾培恩，还有处于待机状态的古力达，“最后，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可以用一千种方法让你在杀死我之前弄死你，你已经中了我的毒，还记得吗？” 伍德伦兹气的肩膀在不停地抽动，但他还算是理智派的，很快就安静下来。 “很好，”我赞许道，“既然你能够镇静下来，我们不妨再来谈谈契约，我对着双子女神向你发誓，我作为纵横七海的大商人夏尔－凡多姆海恩一定会遵守契约的内容，这样行了吧？” “你觉得这样很有趣，用你的真名，达鲁。” “好吧，以我达鲁的名义起誓。” 伍德伦兹总算憋回了一口气，用相对正常的语调询问我，“那你决定怎么回复伯爵的邀请，要拒绝掉吗？” “不，为什么要拒绝？”看到伍德伦兹又要开口，我抢在他之前说道，“难得伯爵邀请我，而我也对于祭典很感兴趣……难道你不在意吗，塞巴斯酱？” －－－ 安格特伯爵府邸位于内城区的北区，住在这里的人身份自然都是非富既贵，但是从印象中来说，安格特伯爵的府邸并不算是出类拔萃，一幢3层的小洋房，配两栋别苑，再加上一前一后的两个花园就是伯爵府上的全部。 伯爵府看起来并不怎么样嘛……我是说，这和原先想象当中的出入太大，以伯爵的实权来说，他即使在这里修一座城堡也没有人敢管，但他依旧没有超过一个伯爵该有的场面，我只能说，要么他十分擅长做表面文章，要么他就是对金钱和物质真的没什么兴趣。 我应该怎么跟这样一个家伙打交道呢，思考着这个问题，伯爵家的官家已经带着两个佣人迎了出来。 “您就是夏尔－凡多姆海恩男爵吧。”老管家极尽礼数对我鞠躬致礼。 不要惊讶，这个是我瞎编的爵位，反正也没有人真的会跑到科斯洛维奇去求证，而且男爵这种爵位，在科斯洛维奇没有一百，也有九十。 我扫了伍德伦兹一眼，他已经会意地下去将我扶下了马车。 在前两天和贵族们的交往过程中，我算是领悟到了一个心得，所谓的贵族呢就是怎么依赖别人怎么来，离开了佣人之后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就算是一个合格的贵族。 不过这种贵族之间的礼节装装样子就够了，真要达到某些贵族那种程度我达鲁还真做不出来，在点头示意了之后，我向官家询问道。 “我是夏尔－凡多姆海恩，受伯爵的邀请而来，请问安格特伯爵在府上吗？” “家主现在书房会晤一个朋友，应该不会太久，抱歉，怠慢了男爵殿下，还请先移步到客室喝一杯酒水暂歇，我去将男爵到来的消息通禀给主人。” 我点了点头。 “小通，小全，带这几位先生去客厅。”官家吩咐了和他一起来的两位之后，又朝我欠了欠身，“抱歉，恕我暂时失陪。” 望着老管家离开的身影，我转头望向伍德伦兹。 “学学人家如何？” 伍德伦兹对我的意见选择无视。 这个时候两名佣人上前一步，替我们引路开道。 “男爵阁下，请这边请。” 我拄着手杖走在第一位，而后面的伍德伦兹，贾培恩和古力达都跟了上来，毕竟出入伯爵家也等于是游一趟虎xue龙潭，我可没有任何托大的意思，眼下这个战力，就算不能威慑对方，但用来自保相信也是足够了的。 虽然期待着走进伯爵府，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发现，但实际上给人的印象却是和这座宅邸的外观一样平淡无奇。算的上精巧的装修，几幅彰显个人品味的油画，整个室内的通光度很好，证明这间屋子的主人绝对不是一个阴郁孤僻的人，他惯用左手，所以一些家具的摆设都是偏向于左边，但还是之前说过的那句话，这完全属于正常的范畴，用另一句话来说，就是——无聊。 我从没有接触过博雷尔－安格特伯爵，算上见面的次数，也仅仅是当初藏身在隐秘之间里的短暂一瞥，而对于他的信息多半都是道听途说和凭借想象而来，但是从客厅里摆放的那张肖像画来看，这位伯爵其貌不扬，蓄须，短发，如果不是那一身华服，你根本无法将他跟控制这个国家的无冕之王，一代枭雄联系起来。 “啊啊，想必这位就是凡多姆海恩男爵了吧。” 从门厅处传来一阵沉稳的男中音，我听到声音后转过头去，发现刚才油画上的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位想必就是名声贯耳的安格特伯爵了。”我也随即露出了礼节性的笑容。 贵族们很讲究这一套，这在我们正常人眼中看起来矫揉造作，但是对于贵族来说，这就是他们身份的一种延伸，不懂得礼仪的人在他们的眼中是平民，未开化的野人，甚至有时候连人的算不上。 作为现在这个身份的伪装，这种东西我自然是有找伍德伦兹练习过，但是骗骗一般人还好，但是像是安格特伯爵这种目光如炬的人面前估计是行不通的，好在，我也没打算把这个身份一直无期限地演下去。 当伯爵和我们在沙发上依次就坐之后，他跳过了寒暄的部分，直接跨入了正题。 “不知道男爵知不知道我今天请你过来的原因呢？” “当然。” “喔？”伯爵的语气明显地高亢了起来，“那真要请你说一说了。” 我平静一笑。 “伯爵又何必套我的话，伯爵在意的，无非是那批在两年前丢失，如今却又失而复得的王家宝藏吧？” 当我嘴里把话里的最后一个字说完，整个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