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唱歌
人走光了，大厅内也一片狼藉。服务员们忙着收拾地上的残渣碎片，辛辰靠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正抽着，被打得半死的小歌手被拖到辛辰跟前，辛辰问：“干嘛还不送去医院？” “他说要见你。” 小歌手在沙发上坐着，喘着气。辛辰指了指桌上的烟，问他要不要来一根，他摇头。 “有什么事？” “当初谢谢辛姐留我在这里上班，但还是给您添麻烦了，我来道歉。”小歌手说。 辛辰抬眼看了看他，说实话她还从没怎么仔细看过这个小歌手，好像记得他姓刘，大家都喊他小刘。在某艺术学院上课，家里清苦，唱歌这行又不好混，所以只有到酒吧驻唱。他的歌唱的还是挺好的，当初辛辰听他在西朝门口唱了一首来生缘，便让他来唱歌。 “没什么大不了的。”辛辰淡淡的说。 “辛姐，我马上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这里实在呆不下去了。来这里三年，不但没有成就，连女朋友也……丢了”小刘说着竟然留下眼泪，想必是很伤心。“我打算回到父母身边，找些养家糊口的工作，不再唱歌了。” “那很好，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好的。”辛辰依旧平静的说，其实她的心里是羡慕的，当倦了、累了至少还有家回，还有父母在等待。而像他们这种人，永远如浮萍一般。 小刘走了，辛辰继续坐着抽烟。 辛菜菜端来两杯啤酒，递给了她一杯。辛辰端着酒杯，把玩着。 “怎么？累了？”辛菜菜问。 “还没动手怎么会累？”辛辰说。 “一个女孩子整体打打杀杀确实不好，要不哪天你也辞职了吧。” “小时候你被人打，我帮你报仇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这话？”辛辰好笑。 辛菜菜认真的说：“女人终究还是要嫁人生子过平凡的生活。以前是没有这个条件，被生活所迫，现在不需要了。” “菜菜，你知道吗？从我们出生开始，就注定不是一般的人，不能过一般人的生活。我们是被遗弃的，只能靠自己生活。就算哪天真的死了，也不会有人怜惜，更不会有人记得。所以，又何必抱着那些自欺欺人的想法，何不过好眼前。” 辛菜菜良久不语，他点燃一根烟猛抽了两口，“你觉得今晚的事会不会和纱柳镇那伙人有什么关系？” 辛辰在脑中思索片刻，“不太确定。” 辛菜菜将烟按在玻璃桌子上，起身的说：“我派人去好好调查！” 十二点多辛辰回到家里，直接上了四楼找柏水。柏水家中如所预料的一片漆黑，辛辰敲了两下门，便拿钥匙直接开门。打开灯，屋里有些乱，房间里散落着一些衣服，柜子里空空的，箱子也不在了。床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亲爱的，我很好，回头联系你。 看来柏水真的走了，辛辰拿出手机打电话，依旧关机。 辛辰在家度过了周末，基本都是睡过去的，只晚上去西朝将一天的饭解决。自上次事件之后，店里又招了一群保安，这几天正由辛辰和老五带着培训。辛辰靠在吧台上，看着舞台上的热劲舞蹈，新来的领舞身材火辣，舞蹈娴熟，尤其擅长跳钢管舞，正引的台下的男男女女一片欢呼。辛菜菜同样靠着吧台，如今他调酒的次数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是呆在楼上的办公室里处理的繁杂的管理事务，只是每日会和辛辰在一起坐一会。 “怎么感觉有点面熟？”辛辰看着台上的领舞说。 “许姗姗！”辛菜菜回答。 听到名字，辛辰想起来了，“她不是以前在天堂干的那个吗？据说是天堂的台柱子，怎么来这里了？” “看来辛小姐你最近不太关心不夜城的事情啊！天堂早就不比当初，生意越来越差，苟延残喘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他们的员工当然得找好下家。”辛菜菜看着台上的女子说。 “她主动过来的？”辛辰问。 辛菜菜挑眉，表示肯定。 “最好事先跟她讲清楚，来了就老老实实干，她也不是什么踏实的主。” “说了，让她别挑事，不然就滚蛋。”此时台下一片炙热的欢叫，舞蹈结束。辛菜菜隔着人群朝许姗姗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许姗姗下了台直接过来，浓艳妆容的脸庞带着艳丽的笑容，鲜红饱满的嘴唇微微张着，露出白皙的牙齿。这是她公认的最性感的神情，这一片除了柏水，恐怕只有她能够算得上是知名了。 许姗姗看向辛菜菜，眼神带水，柔情无限，甜美的嗓音喊道：“辛哥，找我有事？” 辛菜菜指了指身旁的辛辰，“见见你辛姐，以后什么事情都听她的。” 许姗姗看向辛辰，恭敬的说：“辛姐好！”她早就耳闻过西朝的女管事辛辰，有着“禁军统领”和“玉面修罗”的称号，自己远远的见过几次，如今这么近距离的见面还是第一次，只感觉穿着黑色制服的辛辰周身散发隐隐的肃杀之气，不容接近。 辛辰带着一丝笑意，朝她点了点头。 辛菜菜说，“去工作吧！”许姗姗婀娜的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给辛菜菜抛了一个媚眼。 “她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辛辰打趣。 “胡说什么？”辛菜菜满不在乎。 “大帅哥，要不你考虑考虑，你清汤寡欲等柏水这么多年，难道没有点那方面的需求？”辛辰笑着说道。 “谁说我等她！我早就不喜欢她了。”辛菜菜不满嘴硬，但辛辰知道，他是自己跟自己赌气呢。 吵杂的音乐猛烈的响起来，灯光闪耀，大厅里的男男女女都跳动着身体，一片热火朝天的气势。辛辰和辛菜菜仍旧坐在那里，辛辰似乎听到辛菜菜隐隐的叹息声，只是淹没在人声鼎沸中不那么清晰。 过了片刻，辛菜菜说：“上去唱两首吧！还没招到新的歌手，你替补两天吧。” “你确定要我上去唱歌？”辛辰有些诧异。 “恩，忽然发现好久没有听你唱了。” 于是，辛辰去后台换了装，拿着麦克风就上台了。闹腾的音乐停止了，此时已经过了午夜，舒缓柔美的音量升起，给疲倦放荡的人们一丝兴奋后的恍惚。聚光灯下，一位身穿蓝色大摆裙裳的女子安静的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周围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女子脸庞带着安静的笑容，仿佛此处并不是歌舞升平的夜店，而是面对着宽阔的大海或无边的山脉。 “…… 梦里多次回首， 你依然伫立不朽。 看不清你的面容， 但我知时光没有走 ……” 低沉柔美的嗓音，压抑沉闷的旋律，让舞厅内拥挤的人群有些错觉和触动。仿佛这一刻了迷失方向，不知身在何处。 辛菜菜认真的倾听着这首歌，虽然在此之前，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辛辰每次唱歌必然会唱这首，每次他和柏水都厌烦着不要听了。但这次，他竟然又想听了，只是此刻，柏水不知身在何方。 辛辰又连续唱了几首，直到现场氛围越来越冷，有人意识到这不太像夜店的节奏，辛辰才不得不从台下下来。临走时，她朝着辛菜菜做了个不关我事的表情，便回家了。 第二天去顾特上班，办公桌上的娱乐报纸头条上大大的写着著名影星云一苏与顾特总裁顾宁修携手现身A市机场。模糊的照片上，顾宁修和云一苏都带着墨镜，在大帮人马的簇拥下行走，两人走的很近，动作亲密。 辛辰看到这个报道，有些莫名其妙。第一反应是顾宁修怎么还跟云一苏在一起？他不是该跟柏水在一起吗？辛辰拿起报纸又仔细看了下面的文字，大致写着顾宁修此前去美国，解决了商务事情便转机去了马尔代夫探班，两人甜蜜游玩一周后一起回国。从头到尾没有柏水的影子啊！那柏水去哪里了？辛辰满脑子的疑问和困惑，不由得站了起来。周围的同事对辛辰失措的表情十分惊奇，因为这是很少看到的。辛辰顾不得许多，此刻也没有剩下多少理智，径直朝着电梯去了。 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外，总裁秘书林丹裴有些诧异的看着辛辰，但仍微笑着问：“找总裁？” 辛辰点头。 林丹裴点了点鼠标，犹豫说：“好像没有预约？” 辛辰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麻烦你能联系一下总裁吗？我有要紧事。” 林丹裴看着面色不善的辛辰，拿起电话，“总裁，您好！市场部的辛辰小姐在门外，她说有要紧事需要见你……好的。” 林丹裴放下电话，对辛辰说：“总裁正在会见重要客人，麻烦你稍等。” 辛辰只有坐在一边等候。两个星期以来，辛辰始终没能联系上柏水，她一直以为柏水是跟着顾宁修出国了，可是目前看来并没有。而顾宁修居然一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柏水若是知道该作何感想？她那脆弱的精神受得了吗？或者顾宁修根本没有履行他们之间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