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中原大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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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上万匹战马狂奔而来，踩踏着地面，如同一团黑云席卷而来。

    “陛下，是清军的骑兵！”传令官大喊道。

    黄宗羲就在永历身边，不过他却坐在小轿里，急忙从轿中走出来，对永历说道：“陛下，请您先走，让毛八重领军阻敌！”

    永历望着呼啸而来的满蒙骑兵，想了一下，却撇了撇嘴，说道：“朕不能撤！”

    “为什么？”黄宗羲急问道。

    “朕是来徐州打仗的，如果朕首战就逃，以后的军心士气如何？”永历如此答道。

    “可是清军有上万骑兵，我们不过五千人马，只有两千骑兵，如何对敌？还是请陛下赶紧撤退，圣驾安危不容有失啊！”黄宗羲反驳道。

    “这我就更不能撤了，黄爱卿不用担心，满清骑兵深入徐州后方，并无援兵，不能长久，况且第一军团来迎接朕的队伍就在路上，随时都可能来到此地，朕只要拖住他们，等靳统武他们赶来，倒是蛮有希望将他们围歼在这里！”永历解释道。

    “圣驾要紧，可以让毛八重领军缠住清军，万一靳国公他们来晚了，可怎么办啊？”黄宗羲说道。

    永历摆摆手，用马鞭指着前边，语气坚定地说道：“满蒙骑兵长途奔袭，早就劳累不堪，我军虽然少于对方，但是都是朕的精锐，朕有信心打赢这一仗！”

    说到这里，永历转向传令官，说道：“传令官，你赶去前边告诉毛将军，朕不想让他消极防守，也要给朕攻出去，让满蒙骑兵看看，朕的御林军不比他们差，甚至比他们还要强！”

    传令官口称：“遵旨”，而后转身策马离开，赶去通报。

    毛八重得令之后，马上开始布置阵型。五千御林军中有三千步卒，两千骑兵，毛八重下令三千步卒围成环形阵，外边是刀盾手，内侧是长矛兵，然后是弓箭手，将圣驾护在中间，而将两千骑兵，则由自己亲自率领，集中于阵前，摆出三角阵。

    当满蒙骑兵距离大明御林军只有一里多地的时候，明军已经能听到他们的呼喝声。

    “嗷嗷——”蒙古骑兵在冲击的时候，喊出狼嚎声，而八旗骑兵则要安静得多，只是眼睛冒出一股悠悠的狼光，身体躬在马背上，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拎着长刀，说起来他们更像是一群饿狼。

    “准备！杀——”毛八重大吼一声，然后双腿一夹马腹，身下的战马如利箭般冲了出去，随后两千御林骑兵也跟着策马向前冲去。

    毛八重左手拽紧战马的缰绳，右手提着一把战弓，手心里还攥着两支弓箭，紧跟着他身后的是大约一百名骑手，也是单手提着弓箭。

    这一百名骑手，是毛八重训练出来的，被永历称为“弓骑兵”，因为太难以训练，所以历经一年，只训练出了一百名“弓骑兵”。

    其实马背上开弓放箭非常有难度，需要较高的骑术，蒙古人便擅长此术，都是因为他们自幼便加以练习。毛八重能在江南之地，将不善马术的明军训练成“弓骑兵”，非常不容易，而且不但是毛八重自己，就是永历都将这一百名“弓骑兵”当做宝一样，轻易没有派上战场，如今跟随永历北征，除了保护永历之外，也是要历练一番。

    这一百名“弓骑兵”用的都是特制的战功，弓弦非常紧，需要很大的臂力才能拉开，故此射出的箭支也会非常远。

    当两军相距不到二百步的时候，都能看清楚对方的面容了，就在这时，毛八重双腿夹紧马腹，将右手的战弓举起，左手搭上一支羽箭，稍微瞄准前方的满蒙骑兵，拉满弓弦，而后放手，“咻”的一声，羽箭被射了出去。

    迎面一员清将忽然发觉一个黑点向自己疾驰而来，想要闪躲，可是根本不可能，“噗”的一下，那支羽箭正好扎在清将的面门上，箭头狠狠地刺了进去。

    “啊——”清将中箭落马，刚摔到地上，就被后边冲来的战马踩成了rou泥。

    “咻，咻——”上百支羽箭一起激射出去，这时弓骑兵也开始拉弓射箭。

    对面的满蒙骑兵阵型比较密集，成一个扇面向明军杀来，所以在遭遇明军的疾射之后，几乎箭无虚发，冲在最前边的骑士纷纷中箭落马，有的连惨号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后边蜂拥而至的战马踩死。

    不过蒙古骑兵也会骑马射箭，很快他们的反击到了，无数的羽箭从天而降，御林骑兵举起手中的战刀，将飞来的羽箭拨落，但是仍然有很多骑手躲闪不及，被射中落马。

    两军迅速接近，忽然满蒙骑兵中间部分马速降了下来，两边的骑手却加快了速度，中间形成了凹陷，如同一个口袋，想要将迎面冲来的大明骑兵装进去。

    毛八重和弓骑兵抓紧时间，又发射了一轮弓箭，然后将弓箭挂在马腹的搭钩之上，再将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准备与满蒙骑兵进行rou搏厮杀。

    “砰，砰——”就在两军要接战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事情又发生了，大约有一百多个御林骑兵从怀中掏出一把短铳，对准前方的满蒙骑兵就扣动了扳机，射出的弹丸又杀伤了不少满蒙骑兵，使前方清军的阵型为之一乱。

    “妈的，南蛮子没完没了啦，给本王杀光他们！”一个身穿玄铁黑甲，头戴紫金红缨盔的满洲王爷大喊道。

    “杀啊，杀光他们——”满洲骑兵气势如虹，当明军冲进口子之后，两边的骑兵也夹击过来。

    毛八重双目如炬，上身前倾，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队伍，而后大喊道：“兄弟们，不要停，冲过去！”

    喊完之后，毛八重终于与第一个满洲骑兵遭遇。两马交错而过的时候，那个满洲骑兵举起长刀，横着就向毛八重斩去，毛八重俯下身体，将对方的长刀闪过，而后反手一刀，正好砍在那名满洲骑兵的背上，“啊”的一声，满洲骑兵重伤落马。

    毛八重并不减速，也不回头去看而是继续催动战马，向前冲去，当接连砍掉两个满蒙骑兵的脑袋，终于遭遇了一员清将。

    这个清将身穿亮银锁子甲，头戴尖盔，手拿一把长柄战刀，长脸细目，下巴还留着一缕小胡子，身材虽不壮硕，但是也非易与之辈。

    此人毛八重不认识，但是在清军之中却赫赫有名，乃是铁帽子王之一的豫亲王多铎的孙子，和硕贝勒扎穆。本来扎穆受祖父多铎的影响，在叔祖多尔衮被剥夺王位之后，他们一家被流放到长白山，但是扎穆长大后，骁勇善战，在对蒙古人平叛之战中，屡建战功，此次被小康熙启用，钦封为“和硕贝勒”，而后派到南下清军中，听康亲王杰书指挥。

    扎穆看到了毛八重，从毛八重身上的盔甲，就可以看出此人一定是明军中的大将，如果能拿下此人，将是大功一件。

    于是扎穆策马向毛八重奔来，举起长刀就向毛八重刺去，被毛八重用长刀架开后，扎穆攻势不减，抡起战刀，连连劈砍，将毛八重的去路堵住。

    论马战，毛八重在明军将官之中并不之选，当他与扎穆搅在一起，两招之后，便感觉出自己肯定不敌，如果时间久了，必会遭遇不测。

    故此毛八重并不缠斗，虚晃两刀后，策马向左侧奔去，想要脱离对方的纠缠。但是扎穆可不想让明将就此走掉，他催马便追，嘴里还大喊着：“南蛮子有种别跑，把你的脑袋留下！”

    毛八重才不会去管他，继续一马当先，向前冲去，接着又捅穿了两个满洲骑兵的胸膛。

    按照毛八重事先的布置，两千御林骑兵将冲进满蒙骑兵阵中，对其进行“凿穿战术”，击破其中军后，再从清军的左翼杀回来，从而将清军的阵型搅乱，以此来消灭和拖住清军。

    “凿穿战术”是蒙元时期蒙古骑兵常用的战术，利于兵力不足时对敌作战，甚至可能以少胜多，故此毛八重才选用了这个战术。

    御林骑兵并不过多与清军纠缠，只是一味的向前猛冲猛打，虽然有的落后被包围，但是前边的御林骑兵并不回身救援，否则回身去救，就可能全部被包围，再也难以突围出去。

    很快，小半个时辰之后，毛八重领军终于冲出满蒙骑兵的中军，再回头去看，只有一千左右的骑兵跟了出来，其他的大部分骑兵都被陷在阵中，生死不知，而且有一部分满蒙骑兵也反身追了过来，起码有三四千骑。

    “不能停，继续冲！”毛八重大喊道。

    然后毛八重一马当先，向自己的侧后，清军的左翼杀去，刚才这部分满蒙骑兵并没有停下阻截，而是继续向前奔着明军主阵杀去，而明军则在毛八重率领之下，在他们的身后尾随而追。

    突然一队满洲骑兵从斜刺杀了过来，想要将毛八重的队伍截住，为首的正是刚才那个扎穆贝勒。

    “哈哈，这回你可跑不了啦！”扎穆高声叫道。

    毛八重一看，又是刚才那个清军将官，心道：“如果被他阻截，后方的主阵肯定会受到清军攻击，万岁爷的安危难保，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想到这里，就在扎穆策马向自己冲来，毛八重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短铳，也不废话，对着迎面而来的清将就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口冒出一股白烟，不待白烟散去，对面的扎穆感觉自己胸口一疼，用手摸了一下，低头看去，却是血糊糊的一片。

    “妈~的，又跟老子玩这套，呃——”扎穆眼前一黑，翻身栽落马下。

    “杀啊——”毛八重根本不在意自己刚才射杀了一个满清贝勒，而是继续领军向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