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朱雀使者
“前朱雀,名陵光。午文。”——《太上元始天尊说北帝伏魔神咒妙经》 唐剑飞看得不是那么清楚,陈师傅和阿凌在阴影中也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影子。唐剑飞趴在雪中,他知道按照史书记载公孙瓒是自杀在中京城,而且相当的壮烈,《三国志》上用了尽杀其妻,乃自杀。”也就是说亲手杀了自己所有的妻子和孩子,最后自杀。史学家也大多承认这种说法,如果公孙瓒没死?会不会是穿越者搞出的名堂?那么他们重新召集白马义从,在这北方深山中再求东山再起? 不远处的陈师傅和阿凌争吵的似乎更加激烈了,矛盾点就是阿凌支持屠杀东山村并占领那个世外桃源作为总指挥部,而陈师傅不同意伤害任何村民。看着轮廓,两个人似乎都很激动,手都不自觉地按在了佩剑之上,似乎再谈不拢便会动手。 正在这时,远处的林中有一个苍老一些的声音喝道:“不要在吵了!”这声音非常之大,那树上的积雪都被震得纷纷落下,震得唐剑飞似乎有些发晕,正疑惑谁会如此身后的底气时,只见那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那两个人中间。 那两人似乎很是害怕,纷纷后退屈膝跪倒。那人伸手摸了摸两个人的头,仰天大笑,朗声道:“我公孙伯珪一世英名,竟毁在袁绍这个无耻小人之手,居然还编排我死在城楼之上!我必杀他!” 唐剑飞暗道,公孙瓒字伯珪,此人就是公孙瓒! “嗖!”的一声,一道黑影在唐剑飞身上飞过,寒光一闪直取公孙瓒! 唐剑飞不由得吓了一跳,什么人如此武功?难道一直在自己身后?怎么会不曾发现? 此时那公孙瓒轻巧地向后一跃,躲开了对方第一招攻势。左右陈师傅和阿凌各抽佩剑,出手抵住来人。 唐剑飞这才看清,那来人一身黑衣,脸也用黑布包住,只留了一双眼睛,而他的双手竟紧握一把忍者刀!另一面那阿凌不过是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相貌堂堂,眉宇间英气逼人。而站在最后的公孙瓒一身银盔银甲,背上白色的披风,虽然须发半百,但双目炯炯有神,身材挺拔伟岸,当真仪表堂堂。 那黑衣人连续进攻十几招,出刀非常快,但明显是刺客的路子,力求一招毙命。不过,陈师傅和阿凌显然不是弱手,两个人两口剑,上下翻飞,将对手的攻击一一化解。而公孙瓒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那黑衣人。 攻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累了,那黑衣人一收刀,后退几步站在了那里。陈师傅和阿凌立即护住公孙瓒,紧紧注视那黑衣人。 公孙瓒依旧是静静地看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阿凌则朗声说道:“朋友!这夜间出手,不留姓名,可不是高人的做派!” 那黑衣人似乎停下来是为了喘气,拄着刀,弓着腰,斜眼看着公孙瓒三个,自言自语道:“哈哈!想不到这身子如此地虚弱!”转而对三个人朗声说道:“杀了你们三个已死之人还用什么留名?再说了,我做好事从来不留名!” 唐剑飞听到这话不由得头皮一紧,这句话明显是后世的说法,这黑衣人绝对是个穿越的!这里除了自己还有睡不醒的周东方,从身材上看确实很像周东方,可是这一举一动间却看得出根本就不是他,这到底会是谁呢? 那黑衣人又接着说道:“你说你是公孙瓒?那你就应该死在你该死的地方!” 公孙瓒笑道:“我该死在什么地方?死在袁绍的刀下就对吗?”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该死在自己的刀下,而不是他的刀下,按照历史的记载去死。” 公孙瓒大笑道:“袁绍匹夫用jian计取利,我突围而去,竟编造我的死讯,使我部溃败,如今我重招白马义从,联合曹孟德,南北夹击之,必使夷其三族,方解我心头之恨。说什么历史的记载?历史的记载只属于最后的胜利者,只有胜利者才配书写历史!我看你身手不错,如果你愿意,可以跟随我,我必给你一生荣华富贵!” 黑衣人依旧冷笑,冷冷地说道:“荣华富贵不过过眼云烟,我要的只有原原本本的历史!”话音刚落,人起刀到。 陈师傅站在靠前一点的位置,忙出剑相抵,可是这一次那刀竟快了几倍,举剑之时,刀已过了剑围。陈师傅心头一紧,暗道:不好!剑锋一转直刺黑衣人,耳边听得黑衣人似乎“哼哼”一笑,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翻个,暗道:这黑衣人果然有所准备,难道中计? 剑尖就要点到黑衣人之时,陈师傅忽感胸口一凉,顿时右臂无力,低头见那刀已插入自己右胸,瞬间拔出,一股鲜血径直喷射而出,不由得仰面摔倒。 阿凌见状大骂一声,甩剑劈来。那黑衣人自是不慌不忙,举刀架去,刀剑相碰刹那,那刀犹然一个抖动,“嘡!”地一声,宝剑竟然被震得飞了出去。阿凌惊诧之间,刀尖已在自己颈嗓咽喉。 唐剑飞暗中看得清楚,这黑衣人显然功夫了得,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气力不足,刚刚与公孙瓒斗了一会儿嘴皮子,正是在争取时间休息,如今应该是缓过气力,发作了起来。 这黑衣人悠然一笑,转过脸看着公孙瓒道:“就这一群酒囊饭袋,你还想逆天改命?” 那公孙瓒倒不惊慌,依旧声如洪钟大喝道:“无知晚辈,安知自己如何赴死?”话音刚落,只听得破空风声自公孙身后而来! “呜—!”地一声,黑衣人转刀一挥,“咔嚓!”一杆飞枪测飞而过,斜侧里插在了地上。 再抬头间,但见公孙瓒两侧数个高大的黑影疾驰而来,那黑衣人忙向后退,一道白色闪电已逼近他的面门。 唐剑飞不由得暗自惊呼:好快的白马! 只见一匹白马已冲到黑衣人面前,没有声音!没有预感!甚至风都被甩在了后面!那白马之上一将一身白衣,当先一枪直刺黑衣人面门,黑衣人反应不及,只得向后一仰,就地翻滚,抬头举刀再看,那白马已经跑过去很远了。 黑衣人正观察刚刚那匹白马的瞬间,第二匹白马已到跟前。黑衣人感觉不好,已然不及,只感到腰部一疼,原来那白马上的人怕他躲闪,没用枪刺,而是枪杆横扫,瞬间增大了攻击面积,直接将黑衣人抽到在地。 刹那间第三匹、第四匹、第五匹白马都已跟前,唐剑飞眼见有七匹白马,就算第二匹白马打不到黑衣人,就算他功夫再高,估计也绝对躲不过第五匹马的一击。唐剑飞不由得暗暗佩服这汉末骑兵的威力,甚至能够想象到这“白马义从”在平原作战,百里奔驰的巨大机动力,以及其风驰电掣的突击能力,上千匹白马刹那已至面前该如何应对?而当时战胜他们的“大戟士”又该是何等的战斗力? 公孙瓒站在几匹白马之中,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走过去缓缓地捡起地上的刀,放在了他的身边,声音依旧响如洪钟,说道:“不管你是不是袁绍那厮派来的刺客,我只想告诉你,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简单的活在世上,不要小瞧任何人,也不要小瞧你自己,去吧。” 唐剑飞不由得十分惊讶,怎会如此放过一个杀手?历史上记载的公孙瓒可是阴险狡诈至极,而且最好杀人,怎么会就如此放掉一个人? 不知何时,天空绵绵飘下雪花,在月光下如此晶莹剔透,公孙瓒和他的白马义从在这密林和飞雪之中,显得是那么缥缈,又是那么孤傲,让人肃然起敬又更加冰清玉洁。 那黑衣人缓缓捡起地上的刀,向身边众人深施一礼,低声道:“在下将永记大恩,来日方长,必会报答!”说罢拄着刀,一瘸一拐消失在密林之中。 公孙瓒看着那黑衣人远去,低头看向陈师傅和阿凌,问道:“陈忠啊!伤势如何?你若不忍心那东山村里的众人也罢,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陈师傅陈忠立即跪倒,说道:“小的不知天高地厚,还请将军……还请将军……”却说不下去了。旁边的阿凌看了看陈忠,又看了看公孙瓒,低声道:“如今我们在北部群山中有一百弟兄,在黑山军张燕将军处有三百弟兄,只要有了一个能够掩人耳目的所在,便可集合部众,现在据我所知官渡一役袁绍大败,而邺城大灾,那家伙染病不起,估计命不久矣。而现在他分封诸子到各郡,导致指挥不利,只能远招外族,孤注一掷,准备和曹cao在河北决一胜负,此时我们如能集合力量在他的嫡系乌丸蹋顿背后给予致命一击,必能事半功倍。” 公孙瓒点了点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陈忠,缓缓说道:“我失幽冀,已没有本钱和曹孟德讨价还价,如今也只能再为这些老部下拼得个好归宿,让大家有个好名声,也好在曹孟德手下抬得起头啊!” 陈忠两眼含泪,不住叩头道:“在下只求留下那村中老少性命,至于占其要地敬请将军定夺。” 阿凌在一旁怒道:“陈忠!你好糊涂!我们此时虽然有这几百个老弟兄,可是也经不起半点儿打击,若是在河北展现不出任何威力,那还有什么优势可讲?现在曹cao手下已经组建了重装骑兵虎豹骑,这本就是收编了吕布的陷阵营的骑兵组建的,攻击威力并不差于我们白马义从。况且自组建虎豹骑以来,他们在战场上尚无败绩,而我们却在界桥打过大败仗……” “够了!”公孙瓒忽然说道:“陈忠,你走吧!东山村一事就此作罢!”阿凌惊讶地看着公孙瓒,嘴里嘟囔道:“将军?……”却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公孙瓒转身背手而立,抬头看着满天飘雪,似乎陷入了沉思,继而悠悠叹道:“一个人若想顶天立地活在世上真的很难啊!” 那陈忠跪在地上缓缓后退,似乎已经准备一走了之,就在此时,忽然那雪地中一股飞雪破地而起,眼见一红衣人宝剑直指公孙瓒! 刹那间,几匹白马旁各有红衣人跃起,长剑皆刺那马上之人,寒光咤起,血漫素地,七匹马上的白马义从全部倒下。 那在陈忠身边突然出现的红衣人的宝剑竟被公孙瓒身边的阿凌用胸膛挡住,长剑穿过阿凌左胸,鲜血顺着剑尖一滴滴滑落而下。 唐剑飞看到,那陈忠捂着自己受伤的右胸缓缓站到了公孙瓒的前面,而此时他面对的竟是八位身着红衣的女子!虽然这八位女子身着相同的红衣棉锦,但银白的面庞和婀娜的身姿也很容易让人判断她们的性别。 唐剑飞暗道:此时公孙瓒若是死去倒是不影响什么历史进程,但是这陈忠若是死了,是否会当误自己通过扶余国进入乌桓,再进入中原的计划呢? 公孙瓒不愧一方诸侯,如今面对绝对劣势仍不慌张,大声说道:“真不知你们藏了多久?千里朱雀,果然名不虚传!” 那为首的红衣女子嫣然一笑,说道:“公孙将军!我九州云顶山朱雀一堂本就那人钱财与人消灾,您曾雇佣黄巾刺客行刺袁将军,他也雇用我们取您的性命。” 陈忠站在那里微微一笑,朗声道:“此刻我也该去见我的老战友了!”把剑在胸前一横,冷冷一笑。 唐剑飞暗道:不可让他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