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卷 《神亦回生轮》/第十七章 我辈岂能

    第十七章/我辈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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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香说道：“听上去，袭击仁择军团的四件邪器正好针对的是王令三白、生之烬、璞天国、昆仑镜四件神器。”

    楚荇说道：“是的。千嗦蝈是针对王令三白的，六合熄杀是针对生之烬的，熵毒县是针对璞天国的，醒蛛是针对昆仑镜的。而其余的六件邪器就是针对其他六件神器的。”

    王令三白、生之烬、璞天国、昆仑镜都说道：“我们不会容忍这些邪器肆虐。它们的邪恶行径践踏了我们十大神器所护持的底线。列为神器，光是惭愧没有用，我们该真正地反思一下我们所持的立场了。无论如何，我们四件神器不会坐视这四件邪器肆虐。”

    维识说道：“几位，不要焦躁。我们当然不能坐视十大邪器肆虐，但是这件事该如何应对，还需要我们好好计商一下。毕竟，在这场龙择试炼之战爆发前，十龙向我们传到了他们的意图，十龙希望我们十大神器留在十园之中，谨守中立。我们必须考虑十龙的意图。”

    听了维识的话，十大神器纷纷默然了。十大神器都在思考这件事，但都没有想出一个鲜明的态度。

    见此情形，明沸说道：“列位神器，难道你们要一直这样不明不白下去吗？难道你们要一直这样坐视邪恶之力在此宇肆虐，而善正的旗帜终被恶毒压倒吗？难道你们都忘记了身为神器的使命吗？难道你们要放弃十大神器的精神品格和使命职责吗？难道你们要留下永久的惭愧和悔恨吗？”

    良久，四位信使都没有等来十大神器的回应。十大神器一直是沉默不语，不回应明沸的话，不回应四位信使所请，不表态。这样的情形令四位信使心中无限悲凉，就仿佛这个世界的希望真的已经薄灭了。

    终于，神器宙漩发声了，说道：“我们也不想这样。我们也不想任由邪恶肆虐，善正的旗帜被恶毒放倒。我们也不想留下永久的惭愧和悔恨。但是，这一切都是十龙的意思。我们十大神器在十园之中谨守中立，这是十龙传达给我们的安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十龙设下的龙择试炼的一部分。我们十大神器秉承十龙之力护持此宇，就必须执行十龙的意图，遵从十龙的安排。我们不能逾越本职，干涉这场龙择试炼之战。几位，很遗憾。你们请回吧。虽然我们十大神器不能越俎相帮，但是我们却实实在在地希望你们仁择军团能够战胜，希望此宇能从这场龙择试炼之中幸存下来，成为被十龙择选而优的宇宙。”

    说到这里，十大神器纷纷悻悻然折返，准备回到十园之中。

    见此情形，鹿叔赶紧说道：“等等！列位神器，你们不能如此薄凉。此宇的命运已经悬于一线，只有你们十大神器能够挽狂澜于既倒。在这种时候，你们应该破除自设的思维禁锢，勇敢地承担起本就应该由你们来承担的责任。列位神器，你们难道忘记了当年的事情吗？你们难道忘记了五星卫士的事情吗？那五位少年，从默默无闻的昆初星出发，航遍辰海，召集诸族勇士，集齐十大神器，拯救了荒劫，延续了此宇的天命和时轮。如今，五星卫士不再，茫茫辰海再度面临劫难，你们真的忍心看到这份所有生灵共同的功业，同时也是十大神器的功业，就这样败亡吗？我引导了当年的那场远征，我组织了当年的层城探险队，我有责任也有情义请求十大神器，再好好考虑一下。”

    听到这些话，十大神器缓缓停了下来。

    维识说道：“后学者，你言过了。你如此聪明睿智，应该早就看明白了，大道无情，钧鸿无义，昊天不仁，星地不爱，善恶犄畸，黑白辨易，是非缠缇，死生一体，万类自生自强，自争自灭，钧鸿大道从来不会偏爱哪一个物类，自然也不会安排十大神器去偏私护持哪一个物类。”

    听到这些话，明沸说道：“那还要善恶之标做什么？还要十大神器做什么？”

    维识说道：“大道立善，以贬恶，标恶，以褒善，唯其止于褒之贬之而无择许，故成大道之无量宏高。至于十大神器，不过是诸宇十宙之一类标签而已。诸位又何必过于计较。或许从今以后，十大神器就将被遗忘了。”

    说到这里，十大神器又打算离去。

    鹿叔叹息道：“只是，大道无情，我辈却岂能无情？大道生发我辈，乃为观情。我辈生灵，情态蒸芸，乃飨神思之慕悦，乃圆大道之生理。难道十大神器就不在我辈之列吗？”

    听到这番话，十大神器纷纷叹息。

    宙漩喟然说道：“就当，我们不在吧。你们好自为之。”

    说到这里，十大神器终于还是打算离去，又动身了。

    忽然，离鸿趋上前去，说道：“等等！列位神器，离鸿想和你们再说说龙择的事情。你们对龙择的理解有偏失。”

    这句话总算是触动了十大神器，引起了十大神器的注意。十大神器停了下来，折返回来，准备听听离鸿有什么话要说。

    宇墨说道：“离鸿，你说我们十大神器对龙择的理解有偏失？我们有什么地方理解偏失了？”

    离鸿说道：“你们的偏失在于没有与时俱进。你们固守十龙向此宇降下龙择的初衷，却不愿认真思考十龙降下龙择的意图。龙择是十龙对此宇的一场验收。此宇到底符不符合十龙的期待，正需要这场龙择来证明。但是，这场龙择不仅仅是一场检测，也是一场塑造。十龙并不完全是冷漠的旁观者，检测者，而是怀着一种希望，希望此宇能够通过这场龙择，希望十龙构现此宇的努力不是白忙活一场。”

    宇墨说道：“这些我们都知道。正是因为理解到了这些，我们十大神器才谨守中立立场，置身事外，旁观这场龙择。我们不应该搅进这场检测之中，不应该搅扰这场检测的客观性和公正性。”

    离鸿说道：“可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有一个超出十龙的预料的因素搅进了这场检测之中。而且，这个因素影响力巨大，从另一个向度影响到了这场龙择的客观性和公正性。”

    宇墨问道：“什么因素？”

    离鸿说道：“十大邪器。”

    听到离鸿的陈述，十大神器都开始沉思起来。

    确实，十大邪器这个因素搅进了龙择试炼之战，这件事情一开始并不在十龙的预计之中。十大神器从自身的角度很容易理解到，十龙绝不会允许十大邪器这样的因素搅进龙择之战，也不愿意看到魔宇魔种搅进了。因为这些来自魔宇的因素都是十龙不希望扩散的。在十龙那里，魔宇是诸宇十宙之中的一个例外，一个不理想的意外，魔宇魔种和十大邪器这类魔宇事物都是十龙不愿意看到的。十龙自然也就不希望魔宇魔种和十大邪器介入此宇的龙择试炼之战。而这些因素在事实上介入了。这些都是黑暗大罗的妄为。想到这些，十大神器都不得不承认，离鸿说得对，十大邪器已经影响到了龙择的客观性和公正性。只是，仅仅想到这个层面还不足以促动十大神器改变立场。

    离鸿继续说道：“看来列位神器都明白了离鸿所说的是对的。那么，离鸿想进一步说明，列位神器应该改变之前的立场，采取行动阻止黑暗大罗和魔宇魔种的妄行，至少阻止十大邪器继续肆虐。为什么呢？因为只有这样做，十大神器才算是遵循了十龙要求十大神器谨守中立的初衷，才算是维护了这场龙择试炼之战的客观性和公正性，才算是既维护了十龙检择此宇的目的，又履行了十大神器的职责，维护了十龙的威严和天命的价值。”

    听了离鸿的这番陈述，生之烬说道：“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但又似乎有些勉强。按理说，十大邪器确实不应该搅进这场龙择。可是，既然十大邪器已经搅进来了，而十龙又没有向我们十大神器做出新的暗示，那么我们还是不能就此改变立场。”

    离鸿说道：“列位神器为何就如此冥顽呢。离鸿活了那么久，造访了那么多的凡类生命，当了那么久的宇宙访问学者，见识了那么多文明的兴起和衰落。离鸿从中悟到了不少学识。这位鹿弟刚才说的不错。大道无情，我辈岂能无情？我辈若再无情，那大道何必生发我辈？

    列位神器，你们还没有想明白吗？十龙绝不会允许十大邪器干涉他们降下的龙择，也绝不会允许黑暗大罗和魔宇魔种借助十大邪器之力干涉龙择的客观性和公正性。只是，十龙乃大道之肢指，超然宇宙之外，不好违背身份干涉宇内之事，也不好向你们十大神器明示驱逐十大邪器之意，以免落下偏私之嫌。但是，十龙的隐秘意图则是希望十大神器能够自己领悟到这些，主动站出来，驱逐十大邪器，维护龙择的客观性和公正性，实现十龙的隐秘意图。

    说到底，正是十龙向此宇降下龙择的初衷要求你们十大神器驱逐十大邪器，让此宇的龙择恢复其客观公正性，让此宇能够在这场龙择之中得到正向的塑造，最终以其自性得其天命，完成十龙和天命的一场自证自评。

    大道无情，然十龙毕竟有意。列位神器不可闭目塞听以掩蔽之。”

    听完了离鸿的这一番陈述，十大神器终于看明晰了十龙的隐秘意图。正如离鸿所说，十龙是希望十大神器出面驱逐十大邪器的。只有这样，这场龙择的意义才不至于被破坏，十龙的威严才不至于被拉低。

    想明白了这些，十大神器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其实一直以来，十大神器都在反思自身的立场，都在犹疑难断。为此，十大神器可谓是满心愧疚，愧疚他们不能相帮仁择军团，愧疚他们不能履行自身职责，愧疚他们不能驱逐邪恶，反而只能旁观邪恶在此宇肆虐。现在好了，十大神器仿佛得到了一场解放，终于可以平心顺意地站出来，驱逐十大邪器了。不过，参加龙择试炼之战，驱逐十大邪器，这是一件大事，十大神器的立场虽然松动了，但还需要做些准备。

    维识说道：“四位信使，列位神器委托我告诉你们，我们采信了离鸿所说的道理。我们十大神器都相信，驱逐十大邪器，维护龙择试炼之战的公正性，这是十龙最为在意的隐秘意图。我们十大神器既然理解到了十龙的隐秘意图，就一定会竭尽全力，维护龙择试炼之战的公正性。请你们四位信使放心，十大神器一定会站出来，驱逐十大邪器。只不过，参加龙择试炼之战是一件大事，我们十大神器还需要具体地商议一番，做些准备。”

    听了神器维识的话，褚羽、楚荇、明沸、离鸿四位都非常高兴，纷纷向十大神器鞠躬致谢，说道：“感念十大神器！颂扬十大神器！”

    龙判说道：“四位信使，你们放心。我们已经答应了你们，我们一定会尽快赶往子午树前线，和仁择军团一起抗击十大邪器。虽然我们不会直接干预你们和龙择代劳者之间的战斗，但超出这个范围的战事，我们十大神器都会帮助你们解决掉。子午树前线的战事一定还很激烈。你们四位信使可以返回去了。我们做些商议之后，就会出发。”

    于是，褚羽他们四位信使再次向十大神器致谢，然后离开了璃忆桥。鹿叔站在璃忆桥桥头，发出悠扬的鸣叫声，唤来了四只振雪鹰。这四只振雪鹰带着褚羽他们四位信使飞下山，降落在洪溪之畔，也就是崆孋的面前。得知此行成功，崆孋高兴地开启鸿门，将四位信使带回了神叶星基地。

    褚羽他们四位信使带回了十大神器即将参战的好消息。这个好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在仁择军团之中传播，很快就传遍了军团上下，到达了每一名官兵的耳边。因为这个好消息，仁择军团的士气再度恢复了。之前因为四件邪器参战而萎靡的士气再度高涨。这下子，仁择军团又能和妖魔联军硬碰硬了。十氏新军和械生军也得知了这个好消息，纷纷发来祝贺。而且，央火和介沐清他们还将这个好消息及时地传递给了后线战场上的姬饮、惠义、英骀、犄征、乙烛他们，甚至传给了昆初人类，传给了蓝侏猩，传给了星际航联总部，和井次郎先生。十大神器即将参战的好消息散播开来，给前后线战场上的此宇抵抗势力都带来了巨大的鼓舞。前后线战场都在酝酿着对妖魔联军发起一次反击高潮。

    然而，还没有等到十大神器参战，还没等到十氏新军参战，还没有等到抵抗势力掀起一波反击高潮，妖魔联军就率先行动了，对子午树前线的仁择军团发动了正常战争爆发以来规模最大的攻势。这场攻势，就算不是最后的决战，也可以说是决战的序章了。这一次，黑暗大罗和魔宇魔种不仅将全部的妖军和魔军都派上了战场，还将十大邪器悉数押上了。黑暗大罗和魔宇魔种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这场入侵此宇的战争已经弥月经年，如果再不果断出击取得决胜的话，恐怕结果就不好说了。所以，黑暗大罗和魔宇魔种都下定了决心，要一举夺取胜利，击溃仁择军团。

    褚羽他们刚刚带着巨大利好的消息返回，仁择军团上下正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喜悦之中，战争的刀锋就杀到了他们面前。仁择军团准备不足，开场就挫败了一阵。而十大邪器悉数上场，更是给仁择军团造成了不可想象的巨大压力。邪器之威，如同泰山压顶，无处可逃。

    这一次，仁择军团面临的形势真可谓是危如累卵，急如倒悬。或许，这一次就是央火一直担忧的最为危急的局面。或许，这一次就是仁择军团的末日之始。

    这一次，除了之前四件邪器所造成的那些杀伤效果外，其他六件邪器给仁择军团上下带来了更加可怕的杀伤。

    烩邪荡这个极其可怕的味素体腐生菌带着弥漫的臭气、秽气、邪气冲到了仁择军团的锋线上。无边无际的最为臭不可闻的味素瞬间笼罩了仁择军团的官兵们。这些气味素已经超出了通常的气味的范畴，能够以不可想象的方式渗入仁择军团的大小各类宇航器之中，将其邪秽逼近仁择军团的官兵们。对于凡类生命来说，这样的邪秽之气实在是超出了忍受的范围。大量的官兵在邪秽之气的摧残下，神志不清，身体不适，呕吐不止，咳嗽不歇，战斗力基本上发挥不出来。可以说，烩邪荡所施展的味素攻击，已经超出了常规攻击方式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