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各人的代价
五大神宝当中，叶扬拥有星河之血和天火源液。 他没有见过七彩花和九幽泉水，现在看到虚无星尘时，发现这些东西都属于‘灾难’性的东西。天火源液是烈阳古殿的能量火源，星河之血是流石神域最危险的成长型神器。虚无星尘小小露面一把，已经让周围的灵气为之一空。 想必，七彩花和九幽泉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影被姑姑叶雨劝导入睡了。 大家听完黑王的话，却无法平静。按照妖狐族和披甲巨猿族的习惯，叶影绝对无法逃避缉杀。 圣兽严遵战律。 凡有违禁者，必杀无疑。 金刚大甲灾祸刚起，小蓬莱又招来天大麻烦。这时候，大家的心情会好才怪。夜琪与叶扬私谈，希望他暂时安抚叶影，别让她再去寻仇。 “妖狐皇缉杀叶影的机会不大。”夜琪分析道。 “嗯。”叶扬也这样认为。 毕竟它是一族之皇，优先考虑本族的问题。缉杀叶影的代价太大，它未必愿意支付这代价。 “叶影奉你为主，它有推脱的机会。不过本皇猜想，它不会这么做。妖狐皇肯定会派出人手‘缉拿’叶影，至于是‘格杀’还是‘保护’就不清楚了。本皇觉得，妖狐皇并不想叶影死。叶雨是妖狐族的罕世奇才，它派来你的身边肯定有所计算。妖狐族智慧惊人，很难猜到它们在想什么。” “关键是披甲巨猿一族。”叶扬知道对手是谁。 “它们并不介意一部分族人的死亡，也不愿意付出代价格杀叶影。但是，它们害怕叶影的成长太快，会影响披甲巨猿一族的将来生存。敌人，越是拥有最杰出天赋的，越需要尽早斩除。披甲巨猿要杀叶影，本皇估计必须先完全两件事的其中之一才会做。” 夜琪将自己代入披甲巨猿皇的角色，猜度对方的想法。 叶扬隐隐知道答案。 “第一件，某一位天赋极高的披甲巨猿达到九阶。成为圣兽的顶级战力。”夜琪先说明容易理解的，然后再凝视叶扬：“第二件，先杀掉你。” “因为什么？”叶扬追问，指向第二个原因。 “很简单，若本皇是披甲巨猿皇。绝对不会让一位敢胆‘以人杀神’的兽皇以死敌的身份活着。你曾经宣示‘入虚空必杀’的御令。并且实现了它。所以在你未死之前，叶影若死了，那很可能是小蓬莱与披甲巨猿只能存活一方。” “它不敢赌灭族之灾。”叶扬听懂了。 圣兽的智慧，比起人类毫不逊色。它们更懂得利害得失。不像人类内斗不已。披甲巨猿的族皇，先是一族之皇，然后才是复仇者。一旦事情不利于整个群族，它也会先放下仇恨，先保证族群。 “正因为这样。才无法调解。” 夜琪淡淡道。 这话叶扬也听懂，叶影对披甲巨猿族的威胁太大了。 假如时日，必成大难。 如果有一天叶影提升到先天九阶，成为最顶层的豪强，那么披甲巨猿族也可能有灭顶之灾。它们不敢赌一赌，叶影找到杀父仇人之后就会停手不杀了。 如果她继续杀，那么…… “先处理金刚大甲的事情，夜琪。我相信，披甲巨猿在这段时间。不会动手。”叶扬吩咐道。 “当然，它们也不傻。”夜琪应道。 金刚大甲，属于整个神界众生灵的‘敌人’，它们跟恶妖阵营的存在没差多少。小蓬莱牵头抗御金刚大甲，若此时披甲巨猿一族格杀终灭之皇叶扬。这无疑是跟整个神界的圣兽群族唱反调。它们未必认为小蓬莱会成功，但是会支持有胆出来抵抗的人。 人类五大神域，真的能够抵抗各种灾祸吗？ 当然不行！ 极大的部分，是圣兽群族支援的。 他们生活的神域。遭遇金刚大甲兽潮灾祸，某些圣兽群族就会援手抗击。 现在小蓬莱要进攻！ 对于兽潮灾难。这是第一位‘反攻者’，圣兽群族当然希望他们平安渡过。若真有人下暗手搞破坏，相信有很多‘观望’者愿意代劳，轰杀这些垃圾们。叶扬成为第一位人类兽皇，就有人类神王警告极乐神殿：此人不可杀。 远见者都乐于看见‘先行者’出现。 抗击金刚大甲兽潮，小蓬莱就是唯一的先行者。 ************************ “报告女皇，叶队长正在跟叶影泡澡。看起来叶影的神志比较正常，叶雨旁边陪侍着，应该没有什么其它事情发生。叶队长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好像整个人都有点变了……” 听到夜摩的报告，夜琪有点奇怪。 叶影赤身抱着叶队长泡澡，两人竟然没有什么‘实质性’接触。 队长这么乖？ “报告女皇，叶队长跟李青丝论曲作画去了。两人画了一大堆美人才子的作品，貌似也没有什么异动……” 叶扬找李青丝奏乐作画？ 也没有异动。 “报告女皇，叶队长跟罗盾和铁塔偷东西去了，似乎某个兽族的小宝物……” 偷东西？ 夜琪讶异非常，这家伙……脑子抽了。 堂堂的终灭之皇，跟罗盾和铁塔一块发疯，他怎么回事？ “扫告女皇，叶队长跟阿猫阿狗去了天池宫，叫了近百名美女陪浴，貌似没怎么动手……” “扫告女皇，叶队长跟布小琉布小璃捉晨光蝶去了，一种低阶小虫……” “扫告女皇，叶队长跟三老下棋去了……” “扫告女皇，叶队长回狼座找文青滚床单去了……” “扫告女皇，叶队长跟萨箩和苏蓝练习对战去了，似乎跟两人斗了很久，没有快速结束战斗……” “报告……” 夜琪女皇埋头整理金刚大甲的战略，叶扬却越来越‘闲’。 最近日子，他都是无所事事的渡过。 自从上一次听他自嘲‘我是不是太好欺负了一点’后，他的行动便变得古怪起来。跟苍氏姐妹滚了几天床单，安抚了叶影。又跟闲人团的各员厮混胡闹。他这模样不像要出远门十年半载不回来，简直就是生离死别。好像再过几天，他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永远不与大家见面一般。 夜琪奇怪，黑王也奇怪。 只有天音先生说：“或者。他在做一个可能需要面临生死的决定。又或者。他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想换一种方式活着。小夜琪，黑王，你们不也一样吗。仍然有些‘枷锁’。无法从身上褪下来。小叶扬，恐怕想要一次性脱掉这些东西。” 黑王陷入沉思，夜琪呼了一口气：“他不想死就好，本皇很忙，没时间理他。” 然后…… 没什么然后啦。 叶扬继续与闲人团成员厮混。回到狼座跟精灵们玩乐，传送到鹰巢跟天神树‘聊天’，回东胜洲找仙盟的老怪喝茶下棋。在神界时，还跟唐观山等豪商大谈生意经。联同阿猫阿狗和白行海等人，在天池宫嬉乐，尽管没有什么实质动作，仍然给人一副‘末日前疯玩’的错觉。 基于金刚大甲兽潮的来临，竟然有人以为终灭之皇有‘拼死’的决心。 他们也学习抛财弃宝，尽情疯玩。 一副‘下一秒。我就成了战场上英雄和白骨’的模样。 这情况，让夜琪大皱眉头。 幸好，这还算是‘良性’的势头，大家都‘舍得一身剐，皇帝拉下马’的豪勇模样。要是悲观害怕。以为末日降临那就糟透了。无论叶扬在想什么，他也算小小刺激了大家一下。在金刚大甲兽潮面前，他疯玩的模样让大家放心不少。 “终灭之皇还在跟小女孩捉蝴蝶呢，你怕个屁……” “金刚大甲算鸟。终灭之皇一天就杀了一座山那么多，安心玩乐。吃好睡好吧你……” “真怕死啊？那死前将财资花光，先请老朋友我去天池宫乐乐……” 大战将起。 叶扬越玩越疯了，甚至跟没有座骑的乞民都玩到一块。 他，似乎想将一切未接触和未见识过的东西，通通观赏或玩乐一遍。任何人类，任何异人成员，任何圣兽，只要和平相处的他都接触了一番。宴请八方，挥金如土。最多时候，曾经包下整座天池宫让‘认识’的朋友玩乐。 终于…… “我要走了。”叶扬将所有人叫到面前，只有这样一句话。 “去哪？”夜琪问。 “黄泉。” 叶扬说完，站起来，将呆愣了的大家都抱了一遍。 然后，微笑出门。 良久之后，罗盾弱弱问道：“那个，黄泉不是每人一生只能进入一次吗？” 罗盾的求教意识很强。 可惜……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他。或者，没有人能回答。哪怕黑王，哪怕天音天龙，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在它们心目中，黄泉的确是每人一生只入一次的地方，没有任何人能够例外。 小蓬莱，星楼。 苍氏姐妹正在等候着。 叶扬回来，每人抱着亲了一下，说道：“我要睡一觉，也许是三四年，也许是三四十年，又或者是三四百年。在这段期间我的身体会很弱，弱到连野狗咬几下都会死。所以，我需要你们看着这个灵阵，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任何人进来，都可能要了我的命，懂吗？” “我们保证，谁都别想闯入地下藏珍室。”苍氏姐妹脸色潮红，大声保证道。 叶郎给予她们绝对的信任。 她们绝不能出错。 身为上古之‘门神’，怎么可能让任何人物伤害自己最心爱的郎君。 “很好，那么我先休息一下，一切都拜托你们了。”叶扬再次每人抱着亲了一下，传送到星楼最底层的藏珍室中。在早早准备好的冰晶棺具中，合眼，平静躺下。 沉沉睡去。 瞬息间，他完全回复了普通人的模样，不再具有力量，不再具有莫名神威。 就如一介凡躯。 ******************** 在神界某个和平的区域，一座奢华过甚的‘皇宫’，一位中年男子正坐拥数百名美人，面前美酒佳肴无数。他肆意地吃喝，玩乐，就像满天诸神关照的天之骄子。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在一个月前，他还是快要饿死的乞民。 为了他家人，他废了一眼，断了一手。 身残，财尽。 他连求死都不能，家中还剩下老迈幼弱要养。 他哭天不公，哭地不仁。 他不怕死，却怕家人在他死后，会活生生饿死。他怕上老下幼，会变成野狗们的食物。 但是……一切在朝昼变改。 天翻地覆。 忽然有一个人告诉他：我可以让你富贵，可以让你家人安享无忧，可以让你的子女身处优境，永无祸患。我只需要你的命，你的灵魂。一个真心实意，毫无违抗地献上的灵魂。 男子跪倒，泪流拜地。 这一刻，他认为自己面前出现了真神。 然后，他富贵了。 他拜别父母妻子，无情离去。他享受神界至高娱食，他拥有一切美好事物。暗地里，他看到自己的父母妻儿由四位神卫保护着，由最好的人员照顾着。当他离开那个饥饿的家园，那地方也变成豪富之家。 “时间到了。” 一个月后，男子心满意足。最后一次，偷偷看了幸福的父母妻儿一眼。 “我剩下的财富，全部留给我的家人。” 近侍神卫点头答应。 对于这位小人物，他们毫不关心。他们做完这些会得到暴君神殿的‘特招令’，一进暴君神殿就能拥有十人队长的地位。由于金刚大甲兽潮，由于终灭之皇，暴君神殿简直插针难入。 在神卫们心中，自己才是幸运儿。 现在这小小代价，算得了什么。 男子被送到一个特殊空旷地区，独等，他迎来一个半透明的幽影：“你准备好了吗？” “还有最后一句话。无论你是谁，谢谢。” 男子跪谢。 他觉得，自己仅仅付出一点点代价，换来一切美好。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