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天妒之才
有人曾说过：罡气外放，标志性技法，是普通武者想出来的。罡纹，成熟战技，是杰出武者想出来的。罡气融合，双修者特技，是天才武者想出来的。 罡气异化……是疯子想出来的。 除了疯子外，没有人会想将罡气，异化成液态和固态。 外放出来的罡气，属于一种特殊气息的状态。在形相上，它更近乎‘风’。罡纹的应用，就是武者不会随意浪费罡气。因为罡纹的使用，使某些脑子特殊，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怪才，尝试了其它方式。 此后，将罡气‘液化’和‘质化’的技巧，应运诞生。 赵忠添为家主，见识不低，深知将罡气变成‘水体’或‘石体’，是何等困难之事。 更知，罡气异化，仍唯一无法传授之技法。 此种特殊的技巧，须由本人领悟方能修成。名师手抄，宗师指引，诸般手段皆不可用。每个人的罡气种类不同，运行不同；修练方法不同，使用方法亦不同。要将罡气液化或质化，必须亲身体悟方可达成。再具智慧之学者导师，都无法传授罡气异化之学。 高阶强者，某些人很早就懂得罡气异化。某些人，则终生不悟。 罡气外放，四阶大师的标志，必学之技。 罡纹是成熟战技，日久苦修必成。 四阶后六阶前，难以突破七阶天堑的强者，亦会添修一气，成就双修之学。诸如此类人等，尝试罡气融合并成功的例子也不在少数。唯独罡气异化，是一种无高亦无低，不深也不浅的特殊技法。 它不像写字，苦练之下，终有小成。 罡气异化，如同口才。 有些人天生口若悬河，对谁都能滔滔不绝。有些人，则永世嘴钝舌笨，话说不溜。 叶扬修练罡气异化，感觉到不论液化或质化，都对罡气本身的威力没有影响。异化后，其有利处是多样的使用性，而非威力。就如身上冰甲，防御力与罡气无差别，却有抗击与反弹的效果。 能成罡气异化者，一，逆天运气；二，逆天悟性。 先辈对罡气异化的评价，闻者皆震耳发聩。 叶扬见闻甚少，不知此话。 他不知道，罡武者的世界中还有一个奇特现象：不是所有修得罡气异化者都可以晋升七阶。相反，所有七阶以上的大宗师，都懂得罡气异化。 这个怪象，并不能说明什么。 罡气异气并非七阶宗师的标志，这一点人所共知。 赵忠看着叶扬以水罡化甲，心如绞痛。 无论何种立场，一个过份天才的敌人，绝不是一个好敌人。暗卫们则两眼发光，似见奇珍异宝。身为七阶宗师的暗卫们，更懂得拥有逆天运气或逆天悟性，对罡气修行有多大影响。这，几乎等同参天巨树的种子，只需足够水份与阳光，便能茁壮成长。 在强者眼中，悟性，比命赋更重要。 冰甲附身，赵忠迟疑不动。这种冰甲，要防御暴雨般的剑气不难。但，挡不了手中的五品罡剑。只要一招得利，自信就能斩下叶扬的首级，或者一剑洞穿他的心脏。凭实力，赵忠无法确定暗卫有否监视，却能猜到。 如此人才，正是暗卫最重视的。 他们若不在，才是怪事。 暗卫在旁护佑，要杀叶扬，必在一招一式间。 稍迟，则变。 赵忠犹豫间，叶扬异变再生。 只见他双手并合，将赤红火罡和蓝色水罡二气，融合成团。最终，变化为紫色冷焰。罡风怒振，叶扬整个身躯皆生紫焰。形同紫色火人，声势慑人至极。 暗卫们神色一变再变，心底之喜，无法形容。 赵忠的脸则难看到了极点，就像刚吃了整整一碗的苍蝇。 罡气融合，双修者的特有技法。 跟罡气异化不同，罡气融合是实实在在的增强。此类融合，不止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冰火合一，威力上升两倍，甚至三倍。最重要，它非冰非火，有防不胜防的奇效。紫焰，不再是火焰或寒冰之力，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冻式燃烧。 没有经验的，甚至不知道如何防御这种融合罡气。 赵忠，明显没有这种经验。 如果不是高出一阶，他现在就可以投剑认输。否则，极可能一招都抗不住。 看到叶扬祭起八个气团，赵忠内底怒骂。双修武者就是这般无耻，罡能比普通武者多一倍，怎么浪费怎么使用都行。这种人，做同伴很幸福，当敌人就头痛无比。 冷焰气团从四方袭来。 赵忠身形不动，静立如松，紧盯着随后飞扑而来的叶扬。 小狐狸。 猛然间，赵忠突然爆发出最强气势，不挡不避，猛然一剑直斩。 “糟！” 远处偷偷监视的暗卫们心中大惊，水平更高几个层次的他们，哪里会看不出赵忠拼着重伤至残，也要全力一击将叶扬斩于剑下。高一阶的罡气，的确有以伤搏命可能。只是不料，赵忠疯狂至此。 此时，救援已经来不及。 罡劲狂震，四野皆惊。暗卫们全都吞吐怒罡，飞身凌空。如若叶扬这个天才陨落，必定击杀了赵忠。即使叶扬有言在先，败阵则饶赵忠一命，也无法兑现。这般逆天之才，连老天爷也要妒忌的菁英新壮，比死了他们的子孙还要心疼。 东方区有才如此，却这样陨命，身为守护者的暗卫不发狂才怪。 千年守护，所图所望为何？ 不就是人才吗。 胜与杀，绝对是两种不同的结果。 赵忠胜出，远走。 他们没意见。 破家的六阶武者，根本不在眼内。千百年来，他们不知手刃多少这样的人物，或复仇，或投敌，败者东山再起，最终仍是败者。但是，赵忠杀掉叶扬就是不同性质。一位天妒之才，远胜成长定性的高手千倍百倍。 暗卫凌空，现身，坡上情况已然惊变。 罡气微爆。 赵忠的身上，正插着八支小冰剑。鲜血直溅的他，丝毫不觉痛楚。扭曲的脸，惊惶的眼，正盯着重伤换来一剑两断的‘人’。准确来说，只是两半人形冰块，上有紫火漫烧。 紫火气团内，暗藏冰剑。 随后进攻的人影，却是罡气质化冰人火像。 叶扬，早已静立远处。 难道说，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会拼个两败俱伤吗？赵忠惊疑不定，身心俱伤。此时，远处的叶扬还冷声提醒道：“冰火合一极不稳定，小心啦。” 赵忠惊魂未定，还不明白此话何意，身上冰剑瞬间爆碎。 “轰……” 冰剑爆炸的威力，比炎拳罡爆更强十倍。赵忠惊不及防，瞬间成了血人，皮rou纷飞。其中，插了三支冰剑的左臂，更被炸碎成渣。 暗卫们同时急收身形，立定远处，不再接近。 惊叹之余，亦知胜负已定。 重伤的赵忠，罡气没有消耗太多。右膝重伤，行动不便，现又断了一臂，战力更大打折扣。最重要，他的斗志已经完全丧失。再缠斗下去，或死于失血过多，或死于叶扬的罡拳之下。 没有第三种结果。 尽管赵忠一副惨相，却没人会同情这个叛徒，何况是杀人如麻的暗卫们。 “自裁吧。” 叶扬冷冷道，给他留最后一点颜面。 “不……” 赵忠双眼发红，祭起最强罡气，试图拼死最后一击。 无知！ 叶扬气息一收，不再动作。 同时，赵忠面前的两半冰人，也猛烈爆炸，强大的威力震荡四野。 劲风，席卷狂扫。 连远处的暗卫们，亦有点震惊冰火融合的爆炸威力。 第二爆，赵忠却仍然没有死。抛飞数十米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事已至此，叶扬无须再动手，暗卫现身，他的事情也完成了。实际上，他要单打独斗，并非击杀赵忠这么简单。 一个人成长再好，只要还须别人帮忙，那就是‘小孩子’。 叶扬亲手杀敌，就是一个信号。 我长大了，有自己的行事方式与准则。相信，不蠢的人都能领会用意。 暗卫们看到叶扬停手，明白他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对七痨八伤，连剑都握不住的赵忠，他们可没放在眼内。凭赵忠的实力，全盛时也挡不了暗卫们的几招，更何况重伤。其中一名暗卫疾飞探手，瞬即转走，提着赵忠的脑袋，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各位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找你们。” 暗卫们的出现，叶扬并不惊讶。 “今天的事，小叶不要见怪，你知道我们的工作。如若有事尽管说，特殊人才，总有特殊待遇。我等虽然老迈引退，在东方区还能说上几句话。”为首的暗卫，站上前应话。 像叶扬这种天妒之才，他们都是有求必应的。 人老成精。 深知，关系越好，人情越大。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讨不了叶扬的人情，反而欠下天大的恩情。 叶扬的布局，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