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3章 散尽迷雾终见村
第0003章散尽迷雾终见村 灵阵中躺在地上的少年双眼血红，从紧咬的牙缝中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不要。” 中年人伸出的手微微一僵，不过终是没有关闭灵阵，缩了回来。 若邪用颤抖的双手将自己的身体缓缓的撑起来，汗水混着嘴里流出的鲜血滴落在灵阵之中。他看着地上的鲜红，颤抖的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声发泄般的怒吼，半跪在地上的若邪艰难的站了起来。脸上带着难看的笑容，血红的双眼中透着无比坚定的神色。 胖子身体一震，对着之前幸灾乐祸嘲讽的人怒吼道：“看到一个如此坚韧,一心努力的人，你对你先前说出的话不愧疚吗？” 冷冷的扫视四周，胖子冷笑道：“在他面前，你们算什么？只知道嘲笑别人，你们到底算得上什么？” 若邪微微颤抖的身体倔强而不屈，一身打满补丁的衣衫却深深的震撼着围观的人群。此刻听见胖子的话，周围的人更是感到有些羞愧，不敢直视胖子的目光，不敢看若邪脸上那难看的笑容。所有人皆是受到深深的触动，心神为之震撼，整个广场周围一片寂静。 “大哥哥，加油。” 一个稚嫩的女声，轻轻的响起，却是如雷贯耳，掷地有声。这声加油声砸在所有人的心间，翻起滔天巨浪。 “加油！” “加油！” 周围所有的人皆是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发自肺腑的为灵阵中坚韧少年加油鼓劲。 若邪回头看了一眼为自己加油的小女孩，脸上艰难的挤出一抹微笑。 雷长老看着若邪，突然站了起来，他已经看出来少年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坚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张口说道：“孩子，不要再坚持了。再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隔着数十米距离却是穿过震天的加油声，落进若邪的耳中。 若邪听见老者的声音，想要抬头，却发现平日里简单至极的动作都无比的艰难。心中苦涩万分，却再次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不！” 声音微弱，却坚定不移。 雷长老听见这个不字，简直怒不可遏，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直接落在灵阵旁边，对着黑石旁的中年人喝道：“关掉灵阵。” 正在跟着喊加油的中年人猛然一愣，疑惑的说道：“师叔，你说关掉灵阵？” “混账，老子让你关掉灵阵，马上！” 中年人看着暴怒的执法堂长老，终于是抬手将灵阵关闭了。 “不要浪费时间，赶紧去黑石旁试一试。”雷长老说完，直接身形一闪，破空而去。他不想待在这里，看到少年失败。化海境巅峰修为的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坚持了半个时辰的少年身上没有一丝灵力。 祠堂前的两名老者同样发现了这一点，摇头叹息。 “快去啊。”胖子看着若邪，催促道。 若邪艰难的迈开步子，颤颤巍巍的走向黑石，周围所有人安静下来，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本就瘦小的他来到三丈高的黑石前，显得更加的渺小。仰头看着犹如天堑一般的巨石，若邪坚定的抬起手，用尽全力的拍出一掌，击打在胖子留下的手印旁边。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有股力量喷涌而出，心中一喜，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缓缓移开了自己的手掌。 当他手掌揭开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凝固了，周围的人群也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为什么？”若邪不敢置信的看着光滑的黑石表面，绝望的吼道：“为什么？” “不……合格。”中年人第一次觉得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若邪凄然一笑，嘴角一缕鲜血流出，滴在胸前的衣衫上，格外的鲜红。转过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他走向广场边。 人群让开一条通道。 若邪穿过人群，走向小镇的主干道。 月亮已经爬上枝头，月光下少年的背影被拉得格外的长，显得分外的绝望而无助。落在所有人的眼中，让所有人心中都仿佛压着一块巨大的黑石，透不过气来。 “咔嚓。” 一声微不可查的碎裂声从黑石上响起。胖子留下的手印旁边，若邪手掌击中的位置，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裂纹。片刻之后，这道极细的裂纹如蛛网般快速散开，瞬间遍布整个黑石的表面。 一阵夜风袭来，遍布蛛网裂纹的黑石瞬间化作一地碎块。 黑石碎块旁的中年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石块，僵立当场，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是不是要改口宣布少年合格。 八名站在四周的青年也是快步走到广场中央，怔怔的看着地上的碎石。 “元白，你立刻去把雷长老找来。”中年男子向着先前收了若邪玉麟芝的青年吩咐道。 青年领命，快速向着雷长老离开的方向追去。 “耶，碎了，黑石碎了。” “这应该算合格了吧，快叫住他。” 这一刻，周围所有人都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若邪听见身后巨大的欢呼声，疑惑的转过身，从人群分开的通道中怔怔的看着广场中央的碎石，脸上露出深深的期望之色。 过了许久，他依然没有听到宣布自己合格的声音，脸上期望的色彩渐渐淡去，有些凄然。 很快，雷长老就和青年一起回到广场中央，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石，向八名青年吩咐道：“让围观的人都散了吧，还有最后那名少年，带过来。” 看到仙门的人走向自己，若邪心中再次升起了一丝希望。 八人领命而去，将围观的人驱散，带着若邪回到广场中央。 雷长老看着地上的碎石，转身扫视八名青年，冷冷的问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老，不是我们干的。”八个青年顿时心中一抖，执法堂长老的凶名可是如雷贯耳啊。 “谁说是你们干的了？”雷长老怒道：“老子让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那小子拍碎的。”元白指着若邪，将雷长老离去后发生的一幕详细述说了一遍。 雷长老听完看了一眼若邪，直接否定道：“他？决不可能！刚才我已经确认他经过灵阵灌注后，身体内依然没有一丝灵力。别说打碎，吹走黑石上的灰都不可能。” 听见雷长老的话若邪心中一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卢永武想了想，说道：“会不会因为他体质特殊，你我看不出来？” 雷长老抬手摸着下巴想了很久，虽然不肯定却依然坚定的摇头否定。 “师兄。”袁夔带着一丝犹豫，开口问道：“要不，将他收入门中吧？” 雷长老立刻否定道：“既然黑石不确定是不是他打碎的，而且已经当众宣布他不合格，如何能够改口将他收入门下？你把我仙门的脸面放到哪里？” 雷长老一翻话便相当于浇灭了若邪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断绝了他加入万麓仙门的机会。他心中冒起一股无名怒火，双拳微微握起，牙关轻咬。自己的将来，自己的生死竟掌握在他人的一句话之中。这种无力感让他心中怒气交加。怒老天不公，气自己无能。 胖子感觉到他的异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袁夔无奈，嘀咕道：“他性格坚毅，倘若这石头真是被他打碎的，那他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放过了不觉得可惜吗？” 雷长老冷笑一声，道：“即便是门派中的那些从小经过灵力淬体的弟子，也不可能打碎黑石，何况是一个瘦弱的穷苦小子！” 袁夔和卢永武自然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 “穷苦小子怎么啦？”一直低着头听着众人争辩的若邪突然爆发，猛地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雷长老，不服气的说道：“其他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我也通过努力去做到。” 雷长老讥笑道：“修行一道，你以为就凭你那几分毅力便能成功？天真可笑，痴人说梦！” “有志者事竟成，人定胜天。” 雷长老气势陡然提升，一身修为化作无形压力压向若邪，怒喝道：“无知小儿，胆敢妄言人定胜天！修行一道讲的顺应天道，这天岂能容你这般狂妄！” 若邪身处压力之中摇摇欲坠，眼神却分外坚定。 收了若邪玉麟芝的青年面露不忍，怯怯的说道：“要不我以私人的名义收下他？” 雷长老一声冷哼，怒道：“元白，你有什么资格收弟子？还有，白天收的礼，回到门派立刻交给炼药堂。” “呃……”青年真想扇自己一耳光，同时紧紧的闭上了嘴。 雷长老冷冷的看着若邪，讥讽道：“少年，你毫无修行之资，你是否觉得凭着可笑的坚韧不屈便能打破天意，突破天道给你设下的桎梏？” 若邪艰难的在威压中直起胸膛，没有说话，但是坚定决绝的神情给了雷长老一个肯定的答案。 雷长老不怒反笑，道：“无知小儿，我便给你一个机会。一年时间，若是你能突破桎梏迈入修行之门，便准你入门。若是做不到，你便自裁谢罪吧！” 雷长老盯着若邪，淡淡的问道：“敢…还是不敢？” 若邪抬起头来，一股傲气油然而生，冷冷的注视着雷长老，斩钉截铁的说道：“有何不敢！” “许飞宇。” 碎石旁的中年男子恭敬答道：“弟子在。” “你将他收为记名弟子。”说完之后，雷长老收了威压，冷冷的扫了若邪一眼。 若邪大口喘息，却依然对雷长老怒目而视。 雷长老冷哼一声，带着一身怒气对一旁的青年吼道：“元白，给老子收拾干净！” “是！”青年想扇自己的心更强烈了，刚才自己为何要冒头啊！ “师弟，我回门派一趟，取几块黑石来，不然明天的测试就无法进行了。其他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说完，雷长老拂袖而去。 袁夔和卢永武两人跟上雷长老，只见得他一脸莫名的笑，哪来还有刚才怒不可遏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笑，知道他刚才也是动了爱才之心。 许飞宇看着若邪和胖子问道：“你二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凌小龙，十五岁，本镇凌家人。” “若邪，十二岁，五行镇本地人。” 许飞宇取出两面令牌交给若邪二人，嘱咐道：“你二人赶紧回家准备准备，跟家里好好道别，三日后的卯时在此集合，不可再迟到！不然送什么礼都是无用！” 说完他忍不住面带笑意的扫了旁边的青年一眼，转身离去。 众人散去后，便只留下收了礼的青年孤苦的收拾巨大的碎石堆，看上去比刚才若邪的背影似乎还要凄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