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二十一旅
加列巴宁隐约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点不妙,只好心有不甘地命令所有队员,迅速借地面那些残废的装甲掩护,向后方尚未合扰的缺口以外撤出。 他们刚刚跑了没几步,刚才战斗的那块地方就被对方投下的汽油弹点燃。 前后只有几分钟时间,整个地面就被烧得一片通红,那些残废的装甲坦克也被淹没在火海之中,被自己的弹仓引着一个跟着一个爆炸,火光冲天,到后来就炸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炽烈的热浪滚滚袭来,加列巴宁不敢逗留,她不得不带着队员拼命逃窜,能逃多远逃多远。 虽然每个死去的队员都让她无比悲伤,但是谁也对此无能为力。不过这场大火倒是替她解决了一块心病,她再也不用为那些丢掉的负压冰裂弹、掷弹筒和无量蟾衣揪心了。 它们都会随着曾经的主人一起化为灰烬,并与他们的骨灰永远混合在一起。 弗郎斯带着发泄的意味狂扔了一阵汽油弹,眼看着自己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制敌利器被炸得四分五裂,他的心里禁不住也隐隐有点作疼,可即使他已失去很多,也仍然不相信对方能够被彻底消灭。 这些影子兵神出鬼没飘忽不定,别看现在看不见,保不了一会又在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不到彻底消灭那一刻,他是永远也放心不下的。 他放下望远镜,然后交待参谋长道:“通知第十六旅旅长迪拉特,要他们格外小心,另外让他们的零海拔低频监测雷达帮下忙,不要让这些活鬼再反天了。” “零海拔低频监测雷达不是用来排雷的吗?”参谋长问。 “试一下吧,它有特制感应系统,说不定能排上用场。” “是。” “告诉迪拉特,切勿与其发生近战,若能锁定目标,就直接用白磷弹烧死他们,这群王八蛋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是我方阵地,白磷弹会连我们也一起烧焦的。” “即使我们片瓦不存,也绝不能让他们的鬼魂从这里跑出去。”弗郎斯有点鱼死网破的悲壮。 “是,”参谋长说完便立即提起旁边的电话打了过去。 十六旅旅长迪拉特也是有苦没处诉,他噪门很粗地在电话里大叫着:“不用你们提醒,我早就开启了,但没有用。我们的装甲设备像虫子一样爬得满地都是,磁感应信号全都被它们抢先了。” 弗郎斯听得清楚,于是便对参谋长道:“那就让他们向雷达扫描不到的空白区域开炮,直接放白磷弹。” “那我们……” “命令二十一旅所有作战单位全体后撤,能撤多少撤多少,一定要与他们保持足够距离。” “是。” “司机掉头。” 弗郎斯神情颓丧地靠向座椅后背对司机喊了一句,待车子转开后,他又痛苦地回头向远处看了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将头向后仰起。 他很无奈,一个旅的混装编队目前只剩不足五分之二,有五分之三已经再也不属于他了,不管是士兵还是装甲战车,他们的灵魂和躯体都将被永久留在这里,直到化为灰烬最终变成瓦砾炎止。 十六旅的情况相对要好一些,他们损失较小,编制也基本完好,也就是渔船上岸时砸毁了一些坦克战车,但总体上算是无伤大雅。 迪拉特虽然肝火旺盛,但用兵还是比较谨慎的。 弗郎斯的处境他看得一清二楚,看不清楚的反而是那些毁灭弗郎斯的隐形力量。 对方的攻击无声而有效,缥缈而实惠,他不想让自己的部队也陷入与弗郎斯一样的危险境地。 但友军有难他又不能冷眼旁观,否则让师部知道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他便命令部队一边小心向弗郎斯那边靠近,一边用手头仅有的可能装备进行探查。 他用了零海拔低频监测雷达,但效果并不明显,这已经是他可以使用的最高级别预警装备了,于是他不得不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当弗郎斯决定让迪拉特使用白磷弹时,迪拉特已基本明白了弗郎斯的终极用意。 他的部队大多已经爬窝不动,从他目前还可以调动的有生力量来看,他的那个旅顶多也就只剩两个加强营的规模。 迪拉特知道二十一旅大势已去,他是要用一个旅的命运去换一种与敌共存亡的牺牲精神。可是他们谁都知道,这个“敌人”并不一定会按部就班地去配合他们而甘愿束手就擒。 在无法摸清真实的对手之前,这个“敌人”几乎近似于虚拟,所以不管以什么方式进攻都难掩其盲目的本质。 而白磷弹是十六旅的特种配给,是专门用来对付大型掩体和洞xue的,用在此处不仅不能物尽其用,而且在如此狭窄的战场上使用,很可能会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对弗郎斯那边就更是如此。 所以迪拉特虽然表面并没有拒绝,但却一直按照自己规则步步为营地向前推进着。 加列巴宁带着队伍借着夜色和隐形战衣的双重掩护,疾速向外撤了大约有四五里之地,前面就被一道黑漆漆的山梁阻断了去路。 山脚下零散地布置着几座简易仓房,顶上罩着蓬布,里面有微弱灯光,像是临时战地指挥所。 周围还有一些貌似集装箱一样的长条建筑,四周有固定岗哨和几队双向交叉巡逻队,总计应有二百来人左右。 几人蹑手蹑脚地匍匐到一个小土垛后面靠近一看,原来它们全都是敌军的后勤补给及其它辎重车辆。 一节连着一节的油罐车最为显眼,其余的都是一些大方盒子,估计应是弹药服装或炊事用车。 易天木一见那些箱箱盒盒瓶瓶罐罐的东西,满载欲望的血盆大口就立即露出了贪婪的牙齿。 他想敌人既然要将这些东西包裹得如此严实,而且还藏在阵地后方,估计那里面一定塞着不少值钱的宝贝。 他的当前特点,就是只要注意力一高度集中,其他的事也就基本被忽略了,选择性清醒与选择性遗忘在他身上其实是平分秋色的。 “彪磅屁,那里一定有好东西,”他一边叫着,一边纵身一跳,早从土垛后面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