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XXIII云和山的彼端①
仔细看看,看不懂也强迫自己看看。 作为吴忧的首选,可怜的rou球就成了那颗硕大陨石攻击的目标。所以当小领主踩着满屏火雨走到rou球跟前时,还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声音不是rou球发出了的,貌似从rou球内部。 “啧啧!”rou山一片焦炭,靠近天空的一边已消失不见,吴忧有理由相信是被陨石砸成rou泥后再烧成灰。 破烂的rou球好似烧掉纸糊的竹灯笼,纠结萎缩的rou筋彼此相连,赤裸裸的暴露着无数巨大丑陋的孔隙。 声音就是从这些孔隙中传出的。吴忧四处看了看,抬手射出飞剑,将碍事的rou架切去。 “哎呦呦呦 等看清叫唤的物件,吴忧顿时愣住了。 纵横的血脉纠集成的大网中正是犬皇格劳尔的头颅。 扑通!吴忧手中的狗腿径直砸落地面。 “你…” “呵呵,好疼,好疼啊…”格劳尔被斩断的伤口并未愈合,而器官、动脉、骨髓这些本应与身体连接的管道现正与rou球内的管道相连。 吴忧仔细看着rou球内部的构造,顿时沉下脸来。“它是你的身体?” “是。”格劳尔看起来很不好,估计离死也不远了。“你不是傀儡?”吴忧的意思犬皇能明白,“何谓傀儡?当母亲将我们装在燃烧的黑曜石躯壳中地时候,我们是不是傀儡?” “……”这不像犬皇这样神经大条到直逼狗的家伙能够说出的警言。 “原始体没有思想。只是一块rou。而与我结合便成了天下最伟大的生物。”连接着格劳尔断首的管道正在加速枯萎,吴忧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我是它的头脑,他是我地rou体,我们分享生命地经验和存在的意义。” 真是要刮目相看,原来犬皇竟进步到如此程度,难道都是这块rou告诉他的? “既然你是鄂加斯扔过来的,那你一定知道这块rou的来历。”吴忧盯着不断溃烂腐朽的内部组织急声道。 “呵呵呵…”格劳尔悲伤的笑了。“去找他!去找他吧…这是母亲的疏忽!没想到被她剥夺了灵魂地一块rou。竟知道这么多…哈哈哈…”枯萎骤然加速,仿佛有人急切的要阻止格劳尔的话。 “哪个人,去哪里!” “山和云的…”格劳尔整张脸在痉挛中迅速碎裂,小领主终是没听全。 “彼端!”rou球上一块依旧鲜嫩的组织飞快长出一颗rou芽儿,在被腐朽吞噬前,畸形的娃娃头嫩声道。 “山和云的彼端!”吴忧眼中一亮,尘封在龙骑士战纪中的画面被缓缓推开… 竟然是这样么…目视着格劳尔和他地新身体化为腐朽,被遮住的通道重又出现在小领主面前。阻断前路的硫磺海已经消失。依旧弥漫着硫磺烟雾的地下通道忽然变的空无一物。 “主人?”诺斯不知道秃立阵前地小领主出了什么状况,于是出声提醒。 “云和山的彼端…”吴忧看着眼前丛生的硫磺烟云喃喃低语,这不就是地心深处的云么? “整队出发!”吴忧接过梦魇的缰绳翻身上马。 “哈!” 云和山地彼端,吴忧急切地想知道纠结在他心头,混乱却又清晰的思绪,这些让他如百抓挠心般痛苦地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嗤!”纵马狂奔的吴忧心脏猛地提起,坚硬的地面不知何时变成了guntang的熔岩,梦魇兽一声长嘶陷了进去。 整座平原开始下陷。陷着马蹄的岩浆轰然垮塌,小领主周围突然变成巨大无比的火山口,小领主连人带马从空中坠落。 “老公!”蕾迪化身九尾金凤,抓住吴忧和他的马。 “蕾迪,飞过去!飞过去!”小领主反而兴奋的冲凤凰喊道。 这便是山了眼的火翼飞越巨大的火山口。吴忧紧张的看着远处蜿蜒的火焰口一点点退却,等蕾迪终于飞越火山的那一刻,小领主如被雷击,脑袋轰的炸开了。 小领主觉得自己一定疯了,或者是这个世界疯了。飞跃火山口的瞬间。黝黯压抑的地核深处能让人疯狂的巨大压力突然消失了。小领主的面前一片温暖圣洁的花海。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或者说应在第七龙纪前就已灭绝的植物好端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领主不死心的抓过一颗随风飘散的蒲公英。手掌中毛茸茸的触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金凤在每一棵都有伯莱世嘉那样高大的林间穿行。熟悉友善的气息迅速充满吴忧心田,这是树的问候。吴忧回应着友善的意识。向这些伟大的生命致敬。 林间后的花海中依稀可见被树藤花朵装扮的废墟,虽然这片注定悲伤的世界被鲜花掩盖,但丝毫无法阻止吴忧感受到那繁花之后的颓废。 “呼树林吹来的清风拂去落花,将一条长满青苔的石径为客人清理出来。石径直达废墟的高处,等吴忧一步步走上去,爬满废墟的树藤悄悄的褪去。 废墟中央的黑曜石雕塑依旧光滑如新,与四处乱看的蕾迪不同,小领主似乎一直盯着雕塑紧闭的双目。 “欢迎来到失乐园。”凝固的笑容瞬间绽放,黑曜石雕塑活了过来。吴忧点了点头,“路西法?” “在很久很久之前,我是他。”雕像极似不朽名作维纳斯,那个断臂的爱神。有趣的是就连手臂断处都一样。 吴忧的目光落在几处没有退却的树藤上。 “呵呵…”树藤在雕塑的笑声中变成吴忧熟悉的锁链。 “那些树和那些花也是幻觉?”吴忧定定的问。 “不是,他们是在历次龙纪变迁中,被我移栽这里的。” “嗯…”吴忧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魔王是你的左臂所化?”吴忧看着雕塑的断臂。 “是的。” “那你的右手呢?” “如果我说是你,你信么?” “不信。”吴忧灿烂的一笑。 “当然不是,开个玩笑。”由鄂加斯手中诞生的第一个魔鬼也笑了。 “其实萨-艾朗锁住的不是你?” “也是,也不是。” “不明白。” “萨-艾朗锁住的的确是曾为撒旦时的我的身体。” “……”吴忧低头沉思后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在那之前的某个时候你已不是撒旦了?” “是的,”雕塑幽幽的道,“见过硫磺海那些东西了么?” “rou块?” “哈,对,是rou块。” “在神话时代终结前夕,我的意识和rou体被母亲剥离。从那以后我就成了现在的我。” “你是说,在鄂加斯战败之前,你的意识被她剥夺并禁锢在这座雕像中?” “是的。” “所以,从此之后的撒旦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就像那些rou块。” “是,也不全是。” “我明白了。”吴忧惨然一笑,“没有灵魂的躯壳在此后又诞生了新的意识。就像格劳尔告诉我的:去找他!去找他吧…这是母亲的疏忽!没想到被她剥夺了灵魂的一块rou,竟知道这么多…哈哈哈…的真正含义。” “对。” “而你和新撒旦虽然是两个独立的意识,却共用着同一个灵魂,所以当他被第七之龙锁住时,你也被锁住了?” “是的,第七之龙很强大。他领悟了物质和精神的实质。” “所有当rou体被锁住时,作为精神的你也一同被锁住了。”吴忧彻底明白了。 “……”雕像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盯着吴忧的眼睛,好像要看出什么花来似的。 “你为什么被鄂加斯锁在这里?”吴忧耸耸肩,“不要说,你在与天使的战斗中反水,这些狗屁解释我可不接受。” “…”这似乎是路西法不愿回忆的经历,但小领主的逼视还是让他开口,“在将这些说出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你说,为什么无论亚莎还是鄂加斯,都要给我们的灵魂找个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