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尸妖
卫蓝让女刑警去调查一下女鬼的身份，利用孙群跟唐一川的描述。 “还女神呢，女鬼还差不多。”在唐一川说他看到的那个女鬼不像是鬼，而像是个女神之后，女刑警不屑道，“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看见漂亮女人就被蛊惑了。连鬼跟神都分不清了。” 唐一川没有辩解，女刑警转身就走，手里已经画上了唐一川形容出来的女鬼了，女刑警的画工极好，做刑警都让人觉得可惜了，那张素描将女鬼画的跟唐一川看见的一模一样，而女刑警甚至于都没有看见过女鬼。 卫蓝见唐一川知道的也不多，也就不再追问，只是跟唐一川强调了一下，如若唐一川有什么消息，一定要通知他。 当然对于医院出了这样一件事情，卫蓝还是有些忧心的，大概是对鬼魅方面也有所了解，所以他坚信这事情不是人做的，而如果是妖魔鬼怪做的，那么极有可能还会再度出事。 “你既然在医院的话，帮忙看着点。”卫蓝拍了拍唐一川的肩膀，“不管是什么东西，希望你能抓住他。” “尽力而为。”唐一川还没有丁点儿的头绪，现在就已经被人赶鸭子上架了。 倒也不是他不想抓这里的什么鬼，他只是觉得如果事情很复杂的话，他就犯不着冒险管这里的事情。 世界上驱魔师那么多，又不差他一个，满足一下好奇心无所谓，但是真要让他提起认真劲儿非要解决这件事情，他心里就有些抵触了。 唐一川就是那么一个人，永远都带着一点别扭劲。但人不坏，只是偶尔有些自私罢了。 回到自己的病区，经过护士台的时候。林琳正巴望着唐一川回来，一看见人回来了。赶忙就问道：“他们拉你去做什么，问你什么了？” “没什么，我昨夜不是去了那地儿一趟么，也就是问一些关于我去了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唐一川淡然的说道。 “哦，那你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啊？”林琳想起死了一个人，就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幸好你跟小群回来的早，你说真要出事了咋办啊。我就说少管闲事，少去看热闹，那种地方即便真没有什么东西，也总归不是好地方，阴气那么重，去多了伤身。” “你还讲究这些呢。”唐一川微微一笑。 “谁不讲究呀。”林琳说，“我们尤其注重这些的。你以后别去那地方了，听我的没错。还有小群，这小子腿不好使还到处乱跑，你两关系不是好么。看着他点儿，让他少乱跑，出事儿了可就来不及了。” 唐一川点了点头。林琳说的其实没错，普通人当然不能在停尸间随便乱跑，不说那地儿怪吓人的，阴气重的地方呆久了，的确是对活人不太好的。 林琳过了一会儿，八卦之心还是发作了，好奇的问唐一川死的人到底是谁，警方有没有锁定目标之类的。 这一切唐一川一概不知，不只是唐一川不知道。警方知道的也不会比唐一川多的，死的人是谁倒是知道。虽然那尸体就是死者他自己看见了都不会认识自己，但是医院正好有一个人没上班。警方比对了一下，就确定死者就是失踪的那个医生了。 林琳眨巴这水灵灵的大眼睛，“算了，不管这事儿了，你也别管了知道吗？” “知道了，你有时候话多的跟老妈子似的。就不怕cao那么多心，老的快。”唐一川双手插进了裤兜里面。 “关心你们还有错了？”林琳装出了一幅格外难过的样子，“我心碎了。” “请你吃饭。” “你说的哦，我要吃大餐。” “那吃不起。” “算了，随便吃什么吧。” 唐一川回到了病房，就开始跟狐狸讨论起了女神来了，狐狸跟唐一川的想法很接近，不认为女神是诈尸也不认为她是女鬼，不过狐狸也不像唐一川那样认为女神是个人。 狐狸说那个女神极有可能是妖，而且还是一只非常强大的妖，所以死人的事情也极有可能是她做的。 “但你并没有感觉到妖气。”唐一川说。 “我有伤在身，感觉自然不如从前。”狐狸想起了当时被女神盯着看的时候，即便是隔着衣服的不了，它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分明了，动物的直觉往往相当敏锐，它当时分明是有些畏惧女神的。 唐一川皱起了眉头，“要是我的能力没有失去就好了。” 狐狸说：“提起这点，我觉得你的能力不应该就这样失去的，不管阴阳树还是你的法力，它们并非是以你的rou体作为养分，它们寄居于你的意识，你的灵魂之上，它们应该还存在。” “还存在？可我感觉不到。”唐一川说。 “就像是失忆的人，过去还是存在的，但那些记忆他不知道，那仅仅是因为他将记忆仍在了意识的一个角落里而已，时间到了，或者机缘巧合了就会想起来。” “这么说，好像也对。” 唐一川想了想，忽然盘腿坐在了床上，开始调戏，试图进入自己的意识里面，将阴阳树找回来，也希望可以让阴阳眼跟法力回来，如果这些东西回来的话，他就不会显得这样的被动跟无奈了。 唐一川一坐就是大半天的时间，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连午饭都忘记吃了。 “怎么样？回来了？”狐狸又惊又喜的看着唐一川。 “没有。” “那你坐这么久……” “睡着了……” “……” “咕噜咕噜……”肚子因为饥饿发出了声音。 唐一川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看着狐狸说：“意识里太干净了，我什么都没有找到，阴阳树根本不存在，阴阳眼的能力我也感觉不到。” “先别急着否认，绝对存在。”狐狸说。“先去吃点东西，不着急，我相信你的能力会回来。我的能力也会回来。” “希望吧。”唐一川说。 唐一川去了二楼吃东西，下楼的时候顺道去停尸间那边走了一趟。那边的东西已经都被处理了，刑警都走了，门被紧紧的锁着，走廊里很安静，偶尔走过人，也都是匆匆忙忙的，一副见鬼的样子。 随便点了些吃的，唐一川三两口就吃完了。趁着没有什么人，唐一川让狐狸也吃了一点东西。 狐狸吃的心满意足的，不一会儿也就填饱了肚子了。 两人依然在讨论那个女神，唐一川打算晚上再去停尸间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白天多半是不能有什么消息的，如果女神真的是妖怪的话，八成也是夜间出没的。 “我想到了什么东西。”狐狸忽然说道。 “什么？” “那个人的死相，你有没有觉得有些眼熟。会不会是我们知道的东西做的？” “什么东西？”唐一川看了一眼狐狸。 “地狱犬。地狱犬撕裂出来的伤口也是那样的。如果地狱犬发狂的话，将一个人弄成那样一堆烂rou不是没有可能。”狐狸认真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女神可能就是地狱犬？”唐一川将一个人跟一只长了三个脑袋凶狠无比的地狱犬联系了起来，着实难以想象。那漂亮女人可能是地狱犬变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说了。未必是女神杀的人。”狐狸摇了摇头，“虽然我觉得那个女人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很强大，但是说她是地狱犬，那的确是不可能的。” 唐一川照着狐狸的思路想了一下，先将女人给撇开了不说，那个尸体的样子，如果说是地狱犬撕出来的，倒是挺合理的。地狱犬的确有本事让人变成这样。 只是没有了能够嗅到鬼神味道的嗅觉，没有了阴阳眼的帮助。唐一川感觉自己有些一无是处，连地狱犬是否出现过在这个医院都不知道。 四点钟吃的午饭。等到吃晚饭的点儿，唐一川也已经吃不下什么了。 说是要请林琳吃饭，还没请，林琳倒是先请了唐一川吃晚饭，给唐一川送了一大碗鲍鱼粥来。 “这么客气？”唐一川心里想到了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这句话。 “吃了我的粥就给我乖点。”林琳说，“这粥挺好喝的，我刚就喝了一大碗。今晚上你就别折腾了，我今儿还要替人值班，怕熬不住，你帮我看着点，尤其是你自己。” “所以你不下班了？”唐一川顿时有些失望，他知道如果晚上自己去停尸间，林琳肯定会管的。 林琳仿佛看穿了唐一川的心思，“所以说，你最好给我听话一些。不要乱来，否则的话，你知道的——” “不带这么威胁人的。”唐一川笑了笑，“看在你的粥的份上，如果我离开的话绝对会通知一声，这样成么？” “这还差不多。” 林琳出去之后，唐一川就感觉到了自己恐怕未必可以轻易的去停尸间了，毕竟林琳这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大美女在，肯定不会让他再趁着晚上去那个鬼地方的。 不过唐一川也并不是很在意，林琳盯着他是肯定的，不过要在林琳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对于做惯了这样的事情的唐一川来说，其实也并非是什么难事情，只不过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而已。 吃了几口林琳的鲍鱼粥，唐一川就开始盘算起了杀人凶手是地狱犬的可能性。 同时思考，如果真的是地狱犬的话，没有了他自己的法力，没有了阴阳树，他是否可以打败那只可怕的地狱犬。 唐一川不太确信，因为他不知道，如果真的是地狱犬将人撕扯成这样，是有多么强大，多么恐怖，他现在不只是法力全无，阴阳树没了，连一件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夜色降临的很快。 一眨眼的时间。外面的天就已经如同泼上了浓墨，漆黑的像是一开黑色丝绢。 唐一川打开窗子，有扑满的冷风吹来。他抬头看了看星象。 唐一川连颗星星都还没看见，就先看见了一道巨大的黑影在对面楼的屋顶上一闪而过。“我靠——” “什么——”狐狸跳上了窗台。 “还真被你猜对了，我他妈好像看见一只巨大的地狱犬。”唐一川快速的拿了一件外套套上，拉链一拉，将狐狸兜进了怀里，一下就爬上了窗。 “你做什么？”狐狸警惕的问道，“你别忘了你现在没有阴阳树，甚至于法力全失去，你不是要去送死吧？不用我提醒你吧。这是七楼。” 唐一川已经坐在窗台上了，他看了一眼外面可以攀爬的地方，大概确定了几个点，思考着自己是否可以从这几个点安全的攀爬下去，并且追上刚才那一闪过去的地狱犬。 狐狸的提醒让唐一川觉得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七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一旦失手，即便不死人，也得再受个重伤。毕竟他现在的手臂不太好使，一条胳膊爬起来不太方便。 “来了！” “哪？” 唐一川跳回屋子，抬头一看。刚才那一瞬间消失的影子突然又闪现了出来，而且是朝着住院部的楼狂奔而来。 影子变的越来越大，那体型压根不该是一头地狱犬该有的提醒，有一头成年大象那么大，普通的地狱犬再大也不过是普通的狗的体型。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狐狸也眯起了眼睛，一张狐狸脸上面色有些凝重。 “这玩意儿不好对付。” “是啊。” 唐一川同样眯着眼睛，随口应了一声。 紧跟着，唐一川好像又看见了什么，有一抹红色的影子紧跟在那地狱犬的后方。因为影子太小了，一闪即逝。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是个人？” “你也看见了？” “有人在追那只地狱犬。” 狐狸肯定的说道。 唐一川一点头，快速的转身。打算下楼去看看。 一人一狐直接冲出了病房，在经过护士台的时候，唐一川还是非常的小心的，看到林琳在打盹，脚底抹油般唰的一下就溜了过去。 电梯门一打开，唐一川就唰的一下冲了进去，从里面出来的人惊愕的看向了唐一川，等到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小群满脸诧异道：“你去哪？” 唐一川来不及解释回答什么，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叮的一声，电梯再度在四楼停下，唐一川随着门缓缓的打开，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阴风。 走廊里有股腥臭的味道，这味道，即便是他没有特别的能力，也可以闻到。 看了一眼狐狸，唐一川二话不说直接冲了出去，等到跑到停尸间门口的时候，果然发现那原本被锁起来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这次门中间并没有被拐杖给卡住，大门敞开着，而里面又一阵阵的又腥又臭的味道传来，是尸体的味道。 往里头一看，原本应该干净整洁的停尸间，此刻竟然是一团的凌乱，到处都是尸体的碎片，那些白色的床单，此时也成了碎片在满地飞扬。 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唐一川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地狱犬难道来过这里？” “肯定来过。” “那个柜子又打开了。” 唐一川一眼看见了第二排的第三个冷藏柜，小群说的女神的藏身之处，就好像是又有人躺在里面，然后从里面出来了一般。 环顾了一眼这乱成一团的停尸间，已经没有其东西的存在了，看来都已经跑了。 没有进去，唐一川直接退出房间，再度冲入电梯，到了一楼之后，唐一川就立刻冲出了医院的大门。 这才刚冲出大门就看见前面有一道红影闪过，跟在病房里看出去的红影绝对是同一个人，唐一川想也不想就已经追了上去了。 唐一川走的急，拖鞋都没换，跑起来那速度可想而知。 拖鞋发出啪啪的声音，唐一川飞速奔跑着，前面的影子完全是飞檐走壁的速度，比拍武侠大片还要夸张。 如果有阴阳树的话。唐一川心想拿下那速度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现在什么能力都没有，追起来可真就是要命了。 才跑了一会儿。唐一川就有些气喘吁吁的了，好几次拖鞋都差点飞走了。 五分钟都不到的时间。红色的影子已然不见了，而之前所追的地狱犬更是无踪迹可寻。 靠着路灯喘了两口气，唐一川深深的觉得这绝对不是人干的事儿。 “能闻到味道么？”唐一川扭头问狐狸。 “闻不到。” “……” “回去？” “再等等。” 唐一川等到呼吸顺畅了，就医院门口的街道闲逛了一圈，这附近除了吃饭的一些小馆子，就是一些花店跟水果店，这个时间点，全部都已经关门了。只有两边的路灯整整齐齐的将这条路照的有些虚幻。 两边的树木都很茂盛，是条有些年代的老街，两边的店面都开起来的时候，别有一番味道。 大晚上的，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家理发店还开着，看起来也没什么顾客了。 唐一川走着走着，忽然看到拐角口的路灯下有一个被拉的很长的影子，及腰的长发，瘦长的身影，一双细长的腿。下身是一条短裙。 大晚上站电线杆？ 唐一川撇撇了嘴，摆开了一定的距离，他对站街女可没有什么兴趣。 但你不招惹人。人未必也不会招惹你，唐一川经过那电线杆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女人叫了一声：“少主。” 唐一川心想，还有新鲜玩意儿呢，一开口就叫少主，这是玩角色扮演么？这做生意的就是不一样，时代在变，生意戏法也在变。 头也不抬的想要直接进过，结果一道影子一闪。已经先绕到他的前面去了。 具体唐一川也没看清楚，只是那身影闪动的时候。唐一川心里骂了一句，这速度也太他妈的快了。 站街女绝对没这么快的速度。唐一川这才抬头看去。这一抬头，就看见对方忽然单膝跪地，朝着他就跪了下来。 尼玛！什么情况！唐一川傻掉了。 “少主，您终于出现了。”女人一抬头。 唐一川再度惊呆了，不就是那个在电梯里遇见过的女神么。 这女神是站街女？当然不可能，那么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红色的衣服？之前追着地狱犬狂奔的红影子？ 她是谁，少主又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朝着她跪下？ 难道是以前的唐一川认识的人？还朝着他下跪了，还叫少主了？ 我靠，难道这个世界的唐一川比他这个阴阳世家出生的还牛逼，是哪家的大少？那也不至于活的那样的落魄吧？ “少主是什么意思？”唐一川挑起眉毛，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女神站了起来，她打量了唐一川两眼，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但是很快就被很好的掩饰了起来，“抓住地狱恶犬，我就告诉你。” “嗯？” 还能这样？唐一川翻了个白眼。 不过有件事情证实了，他看的没错，那头大象般大小的东西，果然是地狱犬，还是只体型巨大的地狱犬。 “能问你几个问题么？”唐一川看出来了，至少以前的唐一川应该也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而眼前这个女人，其实并不是完全确定他就是她的少主，所以她还犹豫了一下，只不过这个女人很会掩饰，她看起来像是想要试探一下唐一川。 唐一川很好奇这个女人的身份，既然她要试探的话，那就让她去试探好了。 女神点了点头，面色平静，无波无澜。 唐一川第一个问题是问女人是什么，是人是鬼还是妖还是尸。 显然这个问题让女人有些惊诧，所以女人看着唐一川的时候反问了一句，“你看不出来？” 随后女人更加怀疑唐一川了，从女人的眼神可以看的出来。 “看得出来，我就不用问你了。回答我的问题。”唐一川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问道，反正又不是他找什么狗屁少主，是她找。 “尸妖。”女神说。 “原来如此，尸体炼化出来的妖怪，跟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唐一川感觉到了尸妖身上散发出来一股股的森寒气息，这是尸妖比较明显的特点。从本质上来说，她的确跟人是没有太大的区别的，拥有人类拥有的一切，甚至于连呼吸心跳都可以存在，唯独身体有些寒冷，还有强大的妖法，以至于连狐狸都无法分辨眼前的玩意儿是什么。 “你果然了解。”尸妖眼睛一亮，“还有什么要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