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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520、孩子最无辜

    薛家良又问道:“他结婚了吗?”

    罗锐答道:“结了,又离了。”

    “离了?”

    李锐解释道:“是的,离了有三年多了,他老婆做传销,不管孩子不管家,而且欠下好多债,天天被债主堵着门口要债。”

    “那现在他老婆在哪儿?”

    罗锐不明白薛家良为什么忽然对小伍上心了,就说:“据说在广西那边。”

    “小伍家里还有什么人?”

    “父母都健在,他们在城关镇租了一处平房,父母帮他带孩子,平时接送上幼儿园。”

    “小伍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薛家良问得很仔细。

    “女孩,今年刚上的幼儿园。”

    薛家良不再问了。

    他们到了医院,就看见重症监护室外面,小伍在门外踱着脚步。

    小伍看见薛家良来了,急忙迎了过去。

    薛家良问道:“怎么样?”

    小伍说:“目前还在昏迷中。”

    “有危险吗?”薛家良问道。

    小伍说道:“难说……”

    薛家良又问道:“孩子呢?”

    小伍说:“我刚从儿科病房回来,轻微冻伤,有点惊吓,正在发烧。”

    薛家良说:“我去看看孩子,小伍,辛苦你了,有什么事,及时跟我或者闫主任汇报。”

    “好的。我跟您去看孩子吧。”

    薛家良说:“不用。”

    小伍说:“这里一时半会不会有事,我担心孩子见了您认生,怕他哭,他的嗓子哑了,已经哭不出声来了。”

    薛家良感觉,这个小伍对这娘俩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来到儿科病房,推开门,就看见一个护士正在跟那个小男孩做游戏,小男孩不时地抽泣一下。

    小男孩的脸蛋通红,被抹上了一层药膏,加之孩子正在发烧,更显得脸蛋油亮亮的。

    小伍走在前头,对这个小男孩说道:“硕硕,这是薛叔叔,他来跟你玩。”

    小男孩清澈的目光,就打量着薛家良,哑着嗓子说道:“叔叔好。”

    尽管他的声音低哑含糊不清,但是薛家良还是听出了他在向他问好。

    一股柔情,油然而生,薛家良俯下身,摸着他的小脑袋,笑着说:“硕硕,还认识我吗?”

    小家伙两眼红肿着,他看着薛家良,摇摇头。

    薛家良刚要说“在楼顶上”,忽然想到,这个孩子正在发烧,他不能刺激他,不能提楼顶上的事,就说道:“我认识你,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硕硕看着薛家良,似乎认出了他,两片小红嘴一撇,就要哭。

    小伍急忙拍着他的小手,说道:“硕硕不哭,硕硕退了烧,叔叔就带你去骑大马,好吗?”

    小家伙扭过头,还是哭了出来,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我要找mama,mama摔死了吗——”

    小伍赶忙说道:“硕硕,听话,等你输完液,叔叔就抱你去找mama好吗?”

    小男孩点点头,他含着眼泪,又扭过头,看着薛家良。

    看着孩子那惊恐无助的眼神,薛家良都难过了。

    他说:“小伍,我还是走吧,不能影响孩子的情绪。”

    小伍说:“他跟您认生。”

    薛家良摸着硕硕的脑门,深深地看着这个孩子,说道:“好孩子,等你好了,让小伍叔叔带着你,去找我玩好吗?”

    硕硕含着眼泪点点头。

    小伍将薛家良的大衣递给他。

    薛家良说:“留着你用吧。”

    小伍说:“我用不着,刚才跟医院的熟人要了一套被褥和一张临时床,再说医院也暖和。”

    薛家良抱着大衣,走出住院部。他抬头看着清冷的天空,在心里说道:张钊啊张钊,此时,你在哪儿躲清静呢,你的女人和孩子,为了你住进了医院,难道你心里就一点感应都没有吗?

    薛家良上了车,他说道:“小罗,开着车转转吧。”

    罗锐说:“行,您去过柳河二桥吗?”

    薛家良说:“没有。”

    罗锐说:“柳河从咱们县城南经过,但到了中部,就分流出一条河,流经市区,人们习惯跟这条分叉河叫二道河,二道河有一片冰面,冬天就是一个冰上乐园,到了晚上,就是一个偌大的灯光冰场,您可以围上围巾,戴上口罩,去那里走走,这会估计人散得差不多了。”

    “好啊。”薛家良答道。

    他们驱车来到城东,远远就看见一个面积很大的停车场,停车场的四周亮着几盏灯,有三四辆车,旁边有几个烧烤的摊位,有几个人边吃边聊。冰面上,滑冰的人寥寥无几,不像罗锐说得那么热闹。

    罗锐说:“人都散了,早点来的话,这里到处都是人,非常热闹,吃串的,唱歌的。如今,咱们县城的人,也都讲究不在家里窝着了,但又没地方去,就这么一个天然冰场,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这里都很热闹。”

    薛家良下了车,将大衣领子竖了起来,罗锐递给他一个口罩,他接过口罩,倒不是怕别人认出,而是为了保暖。

    薛家良沿着围堤慢慢走着,罗锐远远跟在他的后面,距离薛家良有二十几米远的地方。

    夜晚,还里很冷,薛家良见冰场上的几个人都集中在入口处滑着,就走下围堤,双脚踩在冰面上,试着冰上的光滑程度。

    他在冰场的外围慢慢走着,他摘下口罩,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立刻,空气中那种凌冽的清凉,立刻穿透肺腑,将肺腑内存留的浊气顷刻就涤荡了出去。他很享受这个过程,继续做着深呼吸,感觉整个人都清爽起来了。

    这时,就听见背后传来“啪”地一声,紧跟着就是一个人“啊”了一声。

    薛家良回头一看,就见一个戴着帽子、手套和护膝的人,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冰上。

    他连忙走过去,冲那个摔倒在地的人伸出手,说道:“摔疼了吧,来,我拉你。”

    那个人从冰面上坐起,她将手递给薛家良,薛家良握住她手的一瞬间,才知道摔倒在地的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