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宝贝玉简
这句话完全在安小鱼的意料之外,是以一时之间呆在那儿,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苏锦才好,见苏锦跟自己挥手离开才连忙故意冷笑道:“三十几块灵石,能买什么样的炼丹炉?我看你还是别丢人了!” 见苏锦诧异的回头看她,便背对着苏锦弯着腰在身上摸啊摸的摸了老半天,才摸出几只针线粗劣的布包朝苏锦一个个扔了过去:“我这儿还有三十六块灵石,你拿走一并买个好些的炼丹炉——但你必须写个欠条给我!” 那些布包不知在安小鱼身上藏了多久,个个肮脏不堪不说,还都有一股难闻的体味,是那种出汗太多又来不及洗澡的味道。但所有这些都难以让苏锦对她产生半分嫌弃,只是感动得眼睛很是酸涩。 “喂,欠条!”安小鱼生怕苏锦拿着灵石就走似的再次大叫了一声。 苏锦连忙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不要流出眼泪,脸上也努力笑得夸张些喏喏答应着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粗纸,又用灵火烧焦一截树枝给安小鱼写下欠条递给她:“我保证尽快还给你。” 安小鱼脸上有些不太好看,大概是想起苏锦这两年来无数次接济她都没让她还过一次。但她很快想到那都是苏锦欠自己的,她欠自己的到现在都没还清,此刻再多借她灵石傻子才不让打欠条。 她这么一想心里便舒坦多了:“你自然要尽早还给我。”边说边将苏锦给她写的欠条仔细折好了塞进衣服里,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苏锦忙将这些灵石统统给姚仕达送过去,托他跟之前放在一处,买个好点的炼丹炉回来。姚仕达自然要问灵石的来处,苏锦笑得十分开怀:“是一个……姐妹,借给我的。” 姚仕达想当然的以为是梅朵,便连忙将那些灵石捧在手心里点头对苏锦承诺道:“放心,一定给你买到物美价廉的炼丹炉。不让你们姐妹辛苦攒下的灵石白白花出去!” 苏锦施礼道谢后便径直回女院,到了女院门口被张师叔拦住说是让她补交这两年来小布的饭费:“你可别怪我,这事儿我也不能做主,是很多女院弟子都来举报说小布吃的比人都多,必须让你交足它的饭费才算公平……” 说这些话时张师叔一脸的抱歉,语气中却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小布确实比女院的女弟子吃得都多,这一点苏锦无话可说,但身上的灵石确实一点都不剩了。她只能跟张师叔求情,问是不是能宽限她两日,容她跟人拆兑拆兑再来补交。 张师叔一向很好说话。今天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一个劲儿的跟苏锦道歉说必须今天就交,不然明儿就不许小布继续住在这女院里头:“除了有家族背景的炼气弟子,任谁都没有养灵宠的先例……就算有家族背景的炼气弟子养了灵宠家族也要付灵石的……对不住啊,小鱼,我也没办法……” 苏锦不好让她为难,只得思忖着要不先找庄知远借些交上——今天真是破财之日,自己从原本的小有积蓄到负债累累,想想真是无可奈何:“要交多少灵石?” 张师叔见她退让了。忙翻出记录簿翻找了一会儿,抬头对苏锦伸出一个手指头:“一百颗。” “一百颗?!”苏锦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张师叔,一条狗的饭费哪里需要这么多?!” 张师叔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苏锦解释才显得自己占理。只能皱着眉头颇为为难的给自己推脱:“我只是个办事儿的,上面让我怎么跟你收我就怎么跟你收……”说这些时见四下无人,便连忙暗中提醒苏锦以此摆脱自己的尴尬,“你跟去找能做主的人。” 这两年以来。苏锦对长春观内的责任非配已经有所了解,知道这事儿该是典造宫的人说了算。但她同典造宫的人素无往来——这么说也不对,女院饭堂的大师傅也隶属典造宫。曾经跟她说过话。 张师叔见苏锦犹豫,便再次提醒道:“你若自己不敢,就去找庄知远——他不是说你是他的干女儿吗?哪有干女儿有事儿,当干爹的置之不理的道理?”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苏锦从前跟张师叔的关系还算不错,当初刚去丹修宫时一天要走上好几个时辰,时常晚归,掌管女院晚间纪律的张师叔对她一直很是照顾,还送过神行符给她。但这回,不知怎么的,怎么看怎么像张师叔在弄个圈套让她和庄知远跳。 无妨,越让她找庄知远,她就越不现在找。 苏锦没去过典造宫,但事到临头绝对不会退缩。她毫不犹豫的跟张师叔道别,打听着找到了典造宫的宫门,守卫听说是女院炼气弟子,便态度傲慢的赶她:“有事儿找女院管事去说,不要大事小事都找典造宫,要都这样咱们岂不是会忙死?” “女院管事说她不能做主,我这才来找能做主的。”不管张师叔是不是真的挖了坑让苏锦和庄知远跳,一刻不能确定她便一刻不能在外人面前卖了她,是以只说是自己要来的,不提是张师叔给她出的主意。 守门弟子这才耐着性子勉强听她说完事情的经过:“让你交一百灵石,你就交一百灵石,难道你为了这区区一百灵石就能来典造宫告状?” “对您来说只是‘区区’一百灵石,对我来说却是一年的收入。一条狗能吃掉一名炼气弟子一年的收入?就凭这,我就该请教一下典造宫这笔账的算法。” 她同那守门弟子争执不休,宫门之内早就有人禀报了门房当值。门房当值弄清了事情经过,冷冷的嘲笑苏锦不懂事:“东坞山的食物杂质少而灵气多,价格自然会比凡间的污浊之物昂贵。你若非要问这笔账的算法,我便给你算上一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所有宗门弟子吃饭都是免费的,售价多少从来没有公布过,如今我将狗的饭费给你算了,保不准将来弟子吃食收费,也是这么个算法。” 言外之意就是,东坞山的食物没有谁给定过价,他们说多少灵石一餐就是多少灵石一餐,若勉强让他们算账,不但不会有苏锦的任何好处,还有可能被他们找借口连她吃饭也要收费,到时候比狗吃饭还贵的话,倒霉的还是苏锦。
苏锦心中委屈,却也无可奈何。说来说去,还是她位卑言轻,没有话语权,别人捏她是圆是扁她都只能受着,越反抗越倒霉。 而她根本不能离开长春观,否则炼不了锻经丹,自己就要被困在炼气五层,可不是谁都有那作者似的有那样的好机缘,捉妖打怪都能的一瓶锻经丹。 她只能暂时吃了这哑巴亏,抿紧了嘴唇先去找庄知远借灵石,将来炼出丹药换了灵石再慢慢偿还就是了。 她这么想着对周遭就有些不敏感,好一会儿才发觉有人暗中跟踪自己,想来又有谁想找自己的麻烦。但她修为不够,只能装着不曾发现的样子,施展轻身术加快脚步去西岭山门送出纸鹤找庄知远。 谁知那纸鹤转了个弯儿,竟朝苏锦背后的一丛灌木飞去,明显那个跟踪苏锦的正是亲爹庄知远。 看着庄知远尴尬的从灌木丛中钻出来,苏锦的笑容里忍不住便多了几分嘲弄:“庄师叔,您这偷偷摸摸的毛病真是越来越重了。” 庄知远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苏锦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咕噜噜叫了起来——她早该回女院吃晚饭,但先是被张师叔挡在外面,又跟典造宫的人理论一番,现在又飞奔到这西岭山门,早饿得苏锦五脏庙都唱起了空城计。 “给。”庄知远忙扔给苏锦一瓶辟谷丹。 辟谷丹便宜的紧,一颗灵石能买几十颗,但苏锦觉得吃东西是一种享受,便从来都没买过。如今庄知远给了她一瓶,索性就拣出一粒吃了,空荡荡的胃这才舒服了不少。 “您这回在后面跟踪我,可是得到了什么?”苏锦吃了那辟谷丹也要问清庄知远的用意。 庄知远先是尴尬了一阵儿,见躲不过去,索性便将她带到一个僻静之地,在周围设了阵法免得被人偷听了去,便开门见山跟苏锦摊牌:“爹从前不愿让你站队,是怕影响你修炼。但上次为了救你,已经不得不将你拉到爹爹这一队……你可明白?” “明白。”苏锦点头。 “今次也是寮照宫和典造宫故意挑你的错处,想找找你的晦气让你的日子过得不舒服。你人微言轻,修为又不高,必须有余首座这一派的人保护才能平安修炼……这个你明白吗?” 苏锦再点头。 “那么……”庄知远说出这话来对他来说似乎有些艰难,但事已至此,实在是非说不可,“你娘是不是曾经给过你一块玉简?那玉简是个宝贝,只要你肯交给爹爹,让爹将它交给余首座,余首座肯定即可便安排你成为正式的丹修宫弟子,进炼丹房学习炼丹!” 原来,又是一场交易。 偏生苏锦手里,连这玉简的样子都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