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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出谋划策

    离忧之所以向李氏打探李家的事,是因为除了江家以外,目前京城王、李两家亦掌握了小部分的特权,虽然并不太多,但是如此一来却显得更加难以把握,至少对于黄天泽来说,亦更是担心这分散出去的部分会更容易被南疆敌国所利用。

    于离忧而言,相对于王家来说,李家毕竟还是更容易下手一些,不说其他的,最少也更容易从李氏这边先打探一番内情,好知已知彼,帮江一鸣想办法看如何将李家已经掌握的那小部分特权给重新拿回来。

    而李氏亦果真如所说的一般,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掌握的一些事宜全都细细的说给了离忧听,并没有什么隐瞒。

    从李氏嘴里,离忧知道了原来李家如今真正的掌权人是李氏的唐兄李真,此人也算是年轻有为,不过不惑之年便已经接手李家好些年了,不但如此,李真此人性情豪爽,爱憎分明,在京城世家权贵里头,是难得一见的直性子。

    李家子嗣多以出仕为荣,但从李真这一辈开始渐渐的也开始经商,李真此人更是最为典型的代表。别看李真是个直性子,可在生意场上却非常有头脑有远见,他利用李家世代为官的基础与人脉,很快便掌握了不少的优势,再加上有家族为其提供的各类信息,因此在生意类型等各种甄别上也鲜少出现失误,短短几年的工夫便让原本仅仅在朝野响亮的李家,在商场之中也异军突起,就连江家这样的世代商家也与之有了不少生意上的来往。

    而关于李氏买断了江家小部分某项特权一事,出乎离忧意外的是李氏竟然也知晓一点,不过于她而言并不知道什么特权不特权的,只是知道李真在好些年前便不知从哪里接管了一笔相当庞大的铁矿的生意,这事还比较的隐密,李氏也是无意中知道的,顺口也跟离忧说了一下。

    明面上,李真并没有将那部分生意归为李家所有,只是宣称帮朋友顺便接手打理一下,但实际上也只有李家少数有身份的长辈才知道这事。毕竟当年先皇授权给江家时也曾明言,除了江家人,任何人不得窥视这份特权,估计着就是想等着有朝一日好从江家再一次性收回,这样一来也能够更顺利一些。

    不过估计着先皇也没想到,江家人之中就是有这么胆大包天的人,而在利益面前,任何的约束都成了空谈,外头的人即便明知此条例,但却多的是人挤破头想从中分得利益,哪怕是一点点,那也能够让他们为之搭上整个身家,更何况是李真这样豪爽之人,再加上有百年世家作为后盾,只要一有机会,更是没有什么不敢的。

    而这么些年来,李家也的确从中得到了惊人的好处,与江家不同,他们的关系网更为便捷,更为宽广,可以涉及到各个地方,因此利益回报上也更加的大,好在当年江父还算是有先见之明,对绝大部分的特权都做了相当严密的控制,只不过终究还是一手难遮全部,多少还是让那些个不孝子孙钻了一些空子去了。

    离忧听完李氏的话,心中不由更是觉得麻烦起来,这李真此人最为实际,也颇为有谋略,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动得了的,要想人他手中要回那些东西,只怕没有什么绝对过硬的筹码是很难做到的。虽然当初李真与江家个别人的交易是属于私下的,但有字有据,就算是有麻烦也轮不到李真头上,还真是不能平白的动他。

    而据李氏所言,李真此人还没有什么多大的软肋,唯一最为宝贝的也就是不满五岁的幼子。听说李真也不知为何,子嗣相当艰难,好不容易中年得子,还一直体弱多病,要不是生于李家这样的富贵人家,有着足够的好药材调养,只怕那孩子也难以养到这么大。

    “对了,听说我那唐兄前不久又纳了一房妾室,说是按照京城最有名的算命先生批的八字给找的小妾,据说娶了那女人,不出一年必定能够为我唐兄添子。”李氏边说边笑了起来,显然不是太相信这个:“其实呀,依我看这子嗣什么的也都是命中注定的,哪里强求得来,那算命先生都能算中这种事的话,那这世上还有什么难事呢?”

    离忧一听,也跟着笑了笑,随后说道:“还是母亲想得透彻,不过多子多福,他这么做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从李氏这里虽然也算是打探到了不少的消息,不过离忧一时间却也还是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到江一鸣,毕竟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事,因此也没有再多问其他。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的竟走到了大门口了,见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离忧便谢过李氏,让她回去休息,而自己则带着绿珠等人先行回去了。

    回到家后,离忧嘱咐清影,这些日子派人注意一下李真家的近况,有什么特别的事随时过来通报,特别是与李真家人有关联的一些大事小事特别要留意一些。她心中暗暗有了计较,也许若是找到了李真的什么软肋,说不定还真能够当成最有利的筹码,帮江一鸣顺利的拿回那小部分的特权。

    晚上江一鸣回来后,离忧亦跟江一鸣提起了今日回定南王府一事,将李氏与她所说的关于李真的一些事都一一说了出来,希望能够对江一鸣有所作用,江一鸣听后倒是并没有太过意外,而是一副早有所知的样子。

    原本,自从江一鸣查清楚江家那些复杂的帐目,发现李家与王家之事后,便已经派人查探清楚了这两家的一些事情,只不过与离忧一样,目前为止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因此亦只是让人边继续留意,边继续想办法。

    只不过,今日离忧所说的那算命先生替李真挑选妾氏的事之前倒还真是没有听说,估计着这事李真自己也觉得不是太过靠谱,所以并没有太过张扬,消息也堵得比较严实。

    “也许,找个时间我最好去会会那个算命先生。”江一鸣若有所指的朝离忧说道:“既然李氏说那个算命先生是整个京城最灵验的,依我看这信口开河之事想是不敢乱说,可这种生育子嗣之事他又哪来这么大的信心呢?”

    “你的意思是,要么这算命先生有问题,要么这李真有什么问题?”离忧反应倒是快,马上便明白了江一鸣的意思。

    很明显,李真现在所面临的最主要问题便是子嗣问题,毕竟他已经年过不惑,比不得家族之中那些年轻一辈的人。而仅有的一个幼儿亦体弱多病,能不能顺利长大成人这还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没有其他的子嗣作为备选继续人的话,怕是李真无论如何也安心不下来。

    可是离忧心中清楚,这能否生育以李真的情况来看,十有八九是因为他的原因,否则的话那么多妻妾怎么可能到后面连个蛋都生不出来了。只怕那算命先生十有八九是暗中受了李真的指使故意这般做,而李真八成是想来个无中生有,好堂而煌之的让自己后继有人,进一步巩固自己在李氏族中的地位。

    当然,这一切不过是她的猜想罢了,可若真是如此的话,说不定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所以听到江一鸣说要去会会那算命先生,离忧顿时兴奋不已,直说要与江一鸣一起去。

    “行了,你就别去了,就算是我去也得乔装暗行,可不能这般光明正大的,再带上你,不是一下子便让人家看出端倪来了吗?”江一鸣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事一有新的进展,我便会马上告诉你,省得你这般记挂。”

    离忧听罢,倒也没有坚持什么,江一鸣行事向来周全而谨慎,考虑问题都自有他的道理,因此离忧也不想多胡闹,省得到时给他惹麻烦,那就反倒坏事了。

    “好吧,不过有一点你得注意,我估计着算命先生一定不会那么容易跟你说实话,去之前你还得提前做点准备才行。”离忧得意的笑了笑,朝着江一鸣道:“要不,这事你交给我替你去办?”

    只要江一鸣同意的话,她自然有办法让那算命先生乖乖开口,到时不怕弄不清李真的那点事。

    江一鸣听离忧这么说,倒是马上明白了离忧想如何办,继续摇了摇头道:“算了吧,你就别cao心这事了,医馆那边现在不也事情多了吗?还是好好搞定那些事吧,怕是过不了几天,便有得你忙的了。”

    听江一鸣并不同意自己掺合进去,离忧倒也没有太过失望,毕竟他这么说便表明他有着自己的解决之道,既然没问题,那么自己倒是可以完全放心省心。不过,听江一鸣又提到了医馆的事,离忧这才想起那个太医朱子阳来,估计着这两天看那些资料也应该看得差不多了,看来倒是可以借朱子阳回宫跟黄天泽汇报的机会给那个狐狸黄帝带个口信了。

    “好吧,既然你都已经有了主意了,那我便不多事了。你说得对,医馆那边的人和事是得马上要忙起来了。”离忧若有所指的说着,毕竟李家这事并不是那么急迫的,而医馆的事则相对她来说更为紧急一些。

    对于离忧的话,江一鸣倒是并没有多想,只不过此时心里却更是对王家的事颇为忧心。王家不比李家,甚至不比京城任何一个名门世家,当然这个不比并不是指的权势名望,而是指这王家复杂的关系网络,以及行事迥异的风格。

    王家人虽然也有自家的族长,可族长却只管那些理法之上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并且整个家族也没有相当于一把手的那种说话理事之人。各房管各房的事,各家理各家的问题,而且一个房里也都几乎早早便分了小家,根本就是各司其职,各管各事。

    如果只是简单的家庭分化那还好办,可是这王家人还有一个最为奇怪的地方,就是平时看似谁也不多管谁的事,但只要是这一家子嗣里有谁遇到了什么麻烦,这些人却都会特别的护短,不论对与错,都极力帮扶,所以京城有这么一种说法,宁可得罪任何一家权贵,也不要去得罪王家人。

    而运气不好的是,被江家某人转卖出去的小部分特权正好落到了王家名声最坏的长房嫡孙王刚的手上。王刚此人虽然长得看似一表人材,年轻有为,但实则品性极坏,好女色又极为贪婪,心胸狭窄,很是阴险,要想从这样的人手中拿回那么大的肥内,这可比起向李真那边下手难得多。

    而且王家向来与陆叶岳父一家走得极近,怕是这次拒了陆叶他们,那伙人定会在王刚身上动手脚,进一步的搞破坏。

    所以江一鸣心中明白事情有多么的麻烦,但是再怎么样却并不愿意让离忧一并跟着担心,反正多一人担忧也解决不了问题,索性还是让他自己一人慢慢想办法好些。

    两人各有所思,倒是都没有再多加讨论,又闲聊了几句后便熄了灯休息了。

    第二天用完早膳,离忧送江一鸣出门后,自己也带上绿珠与清影往医馆而去。昨天一天都没有去医馆,也不知道那朱子阳现在还在不在,不过反正还是会来的,因此她倒也并不在意。

    进了医馆,却没想到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在里头有条不紊忙碌的朱子阳,还有孙成在一旁说道着什么,看上去倒是一副相当谦虚而受教的样子。

    见离忧来了,孙成与朱子阳自上是马上放下了手头上的事,离忧见状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后,示意两人先随她一并上楼再说。

    到了二楼坐下后,朱子阳也不等离忧先开口,便颇为兴奋的朝离忧说起了这几天在医馆里的所见所闹,所学所感,所思所悟,完完全全的一副真心叹服的样子。

    离忧倒是没有想到朱子阳这几天竟然一直在医馆里头吃住,并没有离开半步,更没有回宫述职,向黄天泽汇报,而是专心而安心地在这里一头扎了下来。

    看来此人倒还是有不少可取这之处,最少单论这踏实做事的劲头便值得她另眼相看。

    “朱大人这几天在医馆里可呆得习惯?”见状,离忧的态度也愈发的用心了起来,对于值得尊敬的人,她向来都不会选择忽略。而像朱子阳这种不为名利,做起事来依旧有着狂热激情的人,更是如此。

    朱子阳听离忧竟关心起他这个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边点头说道:“多谢郡主关心,下官在这里一切都好,孙先生也颇为关照,医馆其他的人也都很好相处。”

    “这样便好,我还以为你每天都会回宫呢,没想到这几天你竟寸步没有离开,不知道皇上那里没有人去复命,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离忧继续问着,倒是想知道这朱子阳打算什么时候回宫面圣。

    说实话,她要是想马上入宫直接面见黄天泽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不过毕竟太过麻烦,终究不是她喜欢的,原本想见黄天泽就是想出出心中憋的气,这一整天进个宫弄来弄去,等来等去,守着那么多的规矩反倒只是会给她更加添堵而已。

    因此让朱子阳顺便捎个口信是再好不过的,反正黄天泽平日里也总是会有事要出宫的,再说以医馆之名倒也合情合理,总归都是替他办事,啥好处都不图他的,想省个脚力还不行吗?

    “郡主请放心,下官出宫之时便已经跟皇上说好了,最少得等下官基本上对医馆现在的这些事有一定的了解后再回去复命,所以不必天天回宫,亦不会有什么其他不好的影响。”朱子阳很是感激离忧的细心,继续说道:“况且皇上也说了,下官出宫后一切便都听郡主调遣,因此若是要回宫的话,下官会先跟郡主请示的。”

    “原来如此。”离忧点了点头,片刻之后这才问道:“那朱大人这几天对医馆的基本情况都摸索得差不多了吧,是不是打算今日便回宫一趟?”

    看这姓朱的挺聪明的,听孙成说什么事都是一点就会,稍微指导一下就能够上手,想来几天下来也应该了解了不少,以这些基础去黄天泽那里做头次汇报不成问题。

    朱子阳听离忧这么一说,倒也没想太多,只当离忧这是在考问自己这几天的成果,于是便径直将自己的一些想法都说了出来。

    这其中包括了对医馆经营方式等各方面的一些总结与肯定,另外还站在全国推广这个具体的实际情况的立场上做出了几点十分中肯的建议。他说得很是详细,同时也极为在理,离忧听后倒是不得不对此人再次另眼相看。

    原本只是想催问一下他何时入宫,却没想到听到这些之后,也不由自主的跟这朱子阳商讨了起来,最后竟然连时间都忘记了,一直到几人都达成比较一致的观点后,这才发现已经聊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了。

    “听了郡主与孙先生刚才所言,下官更是觉得信心十足了。”朱子阳显然很是激动,没想到离忧不但没有半点的听不进去建议,而且还相当客观与认真的提供了许多她的合理想法,并且都极为有创设性。不但如此,离忧还是十分明确承认他的观点之后,在他的基础上补充而完成,并没有并丝的排斥。

    “朱大人不愧是皇上千挑万选出来的,经你这么一完善,整个可行性与实用性便更大的得到了保障。”离忧称赞道:“就依朱大人刚才所说的,等回宫后你向皇上直接陈述便可,我相信皇上也一定会十分认可你的观点。”

    “郡主的夸赞下官实在不敢当,这份功劳也不敢自居,这都是郡主与孙先生一起讨论出来的结果,朱某岂敢独自贪功。”朱子阳一副十分认真的表情,在他看来,虽然是自己先行提出那几点来的,不过如果没有离忧与孙成一并讨论完善的话,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离忧见状,笑着说道:“朱大人不必过谦了,没有你的基础,哪里还有什么好补充的,再说我与孙成也不在朝为官,在皇上面前也没有必要领什么功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是啊,朱大人,这事就不必多争了,郡主向来如此,久了,你自会明白的。”孙成也跟着说了一句,随后便将话题转了开来朝离忧说道:“对了郡主,下午我想请个假出去一趟,医馆里的事已经提前都安排好了。”

    听到孙成说有事要出去,离忧便随口问道:“什么事呀?”

    孙成一听,顿时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咳嗽了两下后这才小声说道:“我师妹今日到京城,我得去安置一下,除了我这师兄以外,她也没有亲人了,所以……”

    “哦,原来是师妹来投奔于你,这是好事,自然得好好安置。”离忧一听,顿时笑着说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也没有其他亲人了,如今你这师妹一来,倒也有个伴,孙成,你年纪也不小了吧,是应该成个家,有个人在身旁照顾你了。”

    “郡主误会了,我与师妹情同手足,只是师父去后,师娘前些日子也走了,剩下师妹一人无依无靠的,所以我才会……”孙成连忙解释着,一个大男人被离忧这么调侃着,顿时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离忧见状,倒也不再不依不饶,打断孙成道:“行了,别解释了,怎么都好,放心去就行了,你还怕这医馆缺你半天就转不动了。”

    “对了!”想到这,离忧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以后医馆里的人不论是大夫还是伙计,还有你自己,都还是安排一些固定的轮流休息的日子,这样大伙也可以有个自己的私人时间办事也好,休息都行,工钱照给就好了。”

    “郡主待人真是宽厚!”朱子阳听到后,很是赞赏地说道:“如此一来,在您手下做事的个个可都是更加有福了。”

    “福不福的都是假,其实这也是正常的休息,本就是应当的。”离忧并没有解释太多,转而朝朱子阳道:“对了,你今日就回宫一趟吧,将这些天你所了解到的都跟皇上回禀一下,随便替我带个信给皇上。”

    离忧边说边从绿珠手中接过出门时写好的信递给了朱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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