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郑子风
听到提醒,离忧这才回过神来,朝那小姑娘笑了笑,并肩与她一并跟了上去,只是这心是拔凉拔凉的,暗自发誓日后定不会这么白白放过推她下水的王八蛋,她向来可是有仇必报的主,哪里由得人这般算计。 “等一下!” 一行人顿时停了下来,而很快,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兴奋地拔开了人群冲到了离忧面前。 那少年一身质的上乘的料子,量身定做的剪裁让白色长袍看上去更加的贵气,只是那一脸的坏笑完完全全破坏了白色长袍灵动脱俗的美感,让离忧顿时觉得有些可惜了起来。 这样的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再加上如此无所顾忌的举动更是明明白白地昭显着他的身份,只怕肯定是郑府的小少爷无疑了。 李嬷嬷见状,连忙跑了上来,一脸笑容的朝那少年说道:“三少爷,您有什么事吗?”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郑府庶出的三少爷郑子风。这向来便是个喜欢惹事的主,以捉弄人为趣,郑府不少下人都吃个这个小主子的亏,因此见是他,李管事虽心里叫苦连连,却又不敢不笑脸相对。 谁知这郑子风却一把推开李嬷嬷,不耐烦的说道:“走开,走开,小爷不找你。” 李嬷嬷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听郑子风再次开口了,而且对象便是刚才跳下水救人的离忧。 “你是谁?怎么会水性?”郑子风一脸好奇地盯着离忧,目光里闪现出无比浓郁的兴趣。 离忧朝李嬷嬷望去,见她在身后一脸紧张地看着,顿时便明白这三少爷不是什么善茬。 看他对自己会水性一事如此感兴趣,便只好解释道:“三少爷,奴婢原本是南方人,后来才随家人迁到北方定居,小时候就住在江边上,因此才会水性。” 这倒霉催的,这么快就要以奴婢自居了,她还真不想这么快就改口。不过算了,反正就一自称罢了,好赖也死不了人,自尊什么的这个时候都是浮云,生存才是硬道理呀! “刚才你游水的姿式为什么跟别人的不太一样?”郑子风其实也只亲眼见过家中的两个护院下水的样子,就跟那狗扒式的,难看极了,不象刚才小丫头那般优雅而从容。 “奴婢那种方式叫蝶泳,是众多游泳姿式中的一种,三少爷觉得不同也不足为奇。”离忧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看那三少爷的样子就知道根本不会水性,所以说太多也是浪费。 “蝶泳,光听这名字就觉得好,的确比二狗子他们那像狗扒一样的方法好看多了。”郑子风倒是不吝惜自己的夸赞,只不过一会后面的话却让离忧刚刚对这三少爷产生的一丁点好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过刚才我过来时,你都差不多上岸了,根本就没看你游两下。你现在再下水游两圈给小爷看看,游好了,小爷自然有赏!” 郑子风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理会离忧那张渐渐黑了下去的脸还有周围小丫环们忍不住偷偷发出来的笑声。 离忧没想到自己竟这么杯局,刚进这郑府便接二连三的遇到扫把星,被人推下水也就罢了,现在竟还有人让她自动跳下去,要像个把戏一样游几圈给人消遣。一时间她真恨不得直接一脚过去,将这个自以为是的三少爷给踹进水里去。 “不好意思,奴婢这两天本来就有些不太舒服,要是再下水的话身体实在是吃不消,还请三少爷见谅!”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离忧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和气一些,毕竟眼前这个也算是个小老板,还是不能随随便便地得罪。 “不舒服?不舒服刚才你跳下去做什么?我郑家又不是没有会水性的护院救人,我看你八成是没将小爷的话当回事!”郑子风双眉一皱,还真没想到他的话,连个小小的丫环也敢不听。 “快下水给小爷游几圈,否则的话今天你们都别想离开这里!”他最不喜欢讨价还价的奴才了,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小丫头竟敢抗他的令,这叫他颜面何存? 李嬷嬷见这三少爷又要折腾了,当下便一个头两个大,连忙上前一步求着情:“三少爷,您看还是改日吧,那小丫环想必真是身体不太舒服,奴才还得带这些人去熟悉府中的路呢!”
“走开,走开,再啰嗦的话小爷就让你跟那丫头一起下水!”郑子风一脸的不高兴,直接出声恐吓着李嬷嬷,让她一边呆着去。 李嬷嬷一听,只好闭上了嘴,一脸无奈的朝离忧望去,那眼神连傻子都明白,无非就是让离忧快些满足小霸王的要求,快些了事。 离忧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了,再看到旁边众人一个个等着看戏的表情,心里更是来气了。 “三少爷有所不知,奴婢刚才下水纯属意外。”离忧想了想,只好将老底给揭了出来:“奴婢今天真是身体很不舒服,所以才不敢贸然下水,怕人没救上来,反倒还要给别人增加新的麻烦。刚看到那两名闻讯赶来救人的护院身影出现时,却不知道那个浑蛋在背后推了一把,这才掉了下去。” 说到最后一句时,离忧整个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了,而离她最近的郑子风仿佛还听到她咬牙节齿的声音。 一时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在暗自猜测离忧所说之言是真是假,不过无论真假都好,反正今日这救人之事算是给添上了一层新的搞笑色彩。 “你,你是说,你刚才是被人推下去的?”片刻之后,郑子风终于反应了过来,同时瞬间爆发的笑声不可抑止的响了起来。他平日里自认为已经很倒霉了,做什么都不顺心,没想到今天竟碰到个比他更倒霉的家伙。 看到笑得前伏后昂,毫无形象可言的郑子风,再扫了一眼旁边那些兴灾乐祸的脸孔,离忧顿时觉得很是无趣,连带着原本心中的怒火反倒也奇迹般地消失了。 “是的,虽然我没看到,但那力度与手法绝对是故意推,而非不小心碰的。”她一脸的平静,像是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奴婢并没有说假话,也不是不将您放在眼中,而是身体真的不适,还请三少爷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