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回:结亲不成
第三百二十七回:结亲不成 龚清走后,陆辰儿在亭子里坐了许久。 云锦走进了亭子,“姑娘,龚家四少爷已经走了,这里凉得厉害,还是回屋子吧。” 陆辰儿回过神来,看了云锦一眼,轻轻嗯了一声,起了身,出了亭子,仰头望向天上的圆月。 明月年年只相似,却惜年年人不同。 不让自己多想,带着丫头回了屋子。 然而,才回屋子没多久,就见程氏走了进来,“娘亲,您怎么来了,前边的宴散了。” 程氏近前来,陆辰儿才发现娘亲脚步有微凌乱,脸色也不是很好,“你没什么事吧?”坐到陆辰儿身边,伸手拉着陆辰儿的手,上下打量着一番。 陆辰儿想着来mama应该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事和程氏说了,况且刚才又有婆子去请沈大夫过来,因而,程氏才会担心赶过来看她,遂忙笑道:“我好着了,什么事都没有,你也知道玉英和玉娆两姐妹的厉害,对付十个身强力壮的婆子都不成问题,刚才叫大夫进来,是因为玉英不小心踢了龚家四少爷一脚,请大夫给他来瞧瞧,您刚从宴会上来,龚家四少爷没事吧?” 程氏没好气道:“他有什么事,出去的时候活蹦乱跳的。”若龚清不是柳倾之的爱子,冲他这行为,她早就让人打折他的腿了。 陆辰儿忙安抚住程氏,“他进来,只是想和我说几句话罢了,并无其他的事。” “他和你说什么?” “柳伯母已经给他订了亲,再过两个月他就要成亲了。 “他和你说这个做什么?”程氏满心不解,眉头微蹙,伸手抱着陆辰儿的头放置在膝盖上。语气中多了几分语气深长,又夹杂着些许气愤,“你就不该理会他,你身边有玉英玉娆姐妹,还有来mama等人,你直接走开就好了,怎么还和他去亭子里说话。” “他又没做什么事,只是和我几句话罢了。” 程氏听了这话,不禁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以后你离他远点就行了。”龚清已经让倾之给惯得不成样子, 陆辰儿调皮一笑,“好。我听娘亲的。” “你呀,你别嘴上敷衍我。”程氏伸手轻轻拍了拍陆辰儿的肩头。 “娘亲不去前面了?” “我可没心情去了,况且刚才来mama回禀时,你龚伯母和孙伯母都在场,你龚伯母当场就黑了已经回去了。我留都留不住,你孙伯母我已让刘家伴的带她去安置了,至于少辈的女眷都已经回两家的别院了,至于龚尚书和蔡尚书,如今还和你父亲在寄闲斋吃酒呢。” 听了这话,陆辰儿不由问道:“您不是说父亲不能说酒。先前晚宴上已喝了不少,怎么还让父亲喝酒。” “不用担心,谦哥儿跟着……” 程氏话还没说话。只听外面的婆子通报,陆老爷过来了,陆辰儿倒是一惊,忙地坐了起来,只瞧着门帘掀起。陆老爷已经踱度走了进来。 陆辰儿唤了声父亲,下地上前挽住陆老爷的胳膊。闻到一股桂花酒的香味,陆老爷一双眼眸透亮透亮地瞧着陆辰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程氏先问了起来,“你来了,前面散了?” “没有,我过来瞧瞧丫头。”陆老爷在榻边坐了下来,陆辰儿索性挨着陆老爷坐下,陆老爷侧头瞧着抱着他手臂的陆辰儿,笑问道:“听说龚家四小子今儿在你跟前吃了亏了?” 听了这话,陆辰儿不由汗颜,“是玉英没看清人,踢了他一脚。” “挺好的,那小子就是欠揍,你高伯父听了消息,刚才都乐得不行了,估计以后那小子再看到你,都得绕路走了。” 程氏瞪了眼陆老爷,“你们还开心,倾之刚才都黑脸了,还有,那小子实在太大胆了,就这么直直地闯进了内院。” “计较这么多什么,只要丫头没吃亏就行了。”陆老爷说完,还特意笑呵呵地回头望了陆辰儿一眼,陆辰儿一时间只觉得无语,遂低下头不做声。 陆老爷拍了拍陆辰儿的手,“你没事就好,早些歇着吧。”说着就欲起身,看了程氏一眼,“你今儿就陪着丫头一起吧,夜里我和顺明老蔡就歇在寄闲斋里了。” 程氏嗯了一声,却是起了身,亲自送了陆老爷出去,陆辰儿想着,娘亲大约有话要和父亲说,便没有跟着出去了。 ——*——*—— 自中秋节以后,日子是再平顺不过了,哪怕单独出门,都再也没有碰到了龚清了。 再次听到龚清的的消息,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 那天,是父亲的休沐日,陆辰儿上午的时候就正房,听父亲和娘亲在屋子里说话。 “……我倒从来没想过,那小子会干出这种事来,家里给他说亲的时候,他没说反对,媒人上门,也不见他把媒人哄出去,这眼看着要过文定了,他一声不响地纠着一伙妇人人冲时文家在北十街文家的大门口给辱骂了起来,把文家祖宗十八代都给数落了出来,也不知道文家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是真有其事还是让他给编出来的,若是他查出来的,也有几分能力,若是全是编出来的,就不像,大约一半真一半假,似是而非,我们这隔得远,听说那日北十街整条街上的住的人都出来围观,当时可热闹了,堂堂总兵府,倒成了泼妇骂街的地了。” 听了陆老爷这话,程氏只觉得哭笑不得,“龚清那就是个混世魔王,倾之这些天是又气又恼,却又替那小子心疼,龚尚书这回下手也太重了,前两日我去瞧过那小子一回,躺在床上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听倾之说,刚打完板子那会子,瞧着只有出的气,都没有进的气的,屁股上血rou模糊一片。” “不死也脱层皮,顺明这回是真让那小子给气住了,若不是柳夫人最后在旁拦住,他是真下了死心,想把那小子给揍死,三十大板,最后,顺明还亲自上阵给狠狠地打了十来下。”说到这,陆老爷又叹了口气,“不两家这回亲是作不成了,龚家还把文家给彻底得罪了。”
程氏嘘唏了几下,忽然又听陆老爷笑道:“我现在庆幸丫头是个女儿家,若是个小子,让我们惯成龚清那样,还不知道得cao多少事。” “真是个小子,也不一定就惯成龚清那样,老爷可就是独子,或许能更像老爷。”说到这,程氏又道:“说起来,丫头也不省心,横竖怎么劝,都不愿意再嫁人,龚清这回做的事,倾之是不敢再给他说亲了,这回他们俩倒撞成一堆去了,上次倾之还和我半开玩笑地说起,或许这就是他们俩的缘分,吓得我当时都不敢接话。” “以前我是觉得龚清那小子整日不务正业,有些瞧不上,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我倒对他另眼相看,瞧这回的行事,虽胡闹些,但到到底是个有主意的人,人又聪明,好好培养,大约也是个可造之材。” “这么说,你是看上他了?”程氏这话里带着几分征询。 “认可一个人,和认可一个女婿,这是两回事,你别听风就是雨,先担起心来了,这点分寸我还是能拿捏得住。” “这还差不多,谦哥儿的……” “姐儿,你怎么站在这廊下,不进屋子。”陆辰儿回过神,只瞧着秋影走了出来,满是诧异地望向立在廊庑下的陆辰儿的。 大约是里面,也听到了秋影的话,立刻就听到程氏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姐儿来了。” 陆辰儿原是想先离去,听了程氏这话,倒是应了一声,进了屋子。 只瞧着陆老爷和程氏相对而坐,坐在炕沿上,炕榻上摆着棋具,陆老爷和程氏两人正在下了棋,一见她进来,都抬起头来望了她一眼,陆辰儿忙地唤地声父亲娘亲。 如今的天气已经冷了气来,陆辰儿把手中暖炉递给一旁的丫头,又脱了斗篷,才近前,挨着程氏坐下。 瞧着这棋,这局快下完了,大约娘亲又该赢。 “怎么这么晚才来?什么时候起来的?吃了早饭没?”程氏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握了握陆辰儿的手,陆辰儿一直抱着暖炉,这会子手还暖和着。 陆辰儿一一回了程氏的话,又抱怨道:“瞧着外面冷,起来晚了些,这离十月都还不到,没想到就这么冷了,都快赶上宣城的十二月的。” 陆老爷落下最后一枚白子,笑了笑,“这是北地京师,当然不比南边,丫头若不喜欢北地,将来可以长住宣城就好了。” 听了这话,陆辰儿只嗯了一声,她不喜欢听这话,特别是关于以后的。 她如果宣城,肯定是父亲和娘亲都不在京中了,她不喜欢这种变化,她只盼着往后长长久久都这样,一家人和和乐乐的。 这一个多月里,隔几天陆辰儿会让玉英去东市的仁方堂瞧一下,有没有李璟的信,然而,收到的两封信,信里都没有提到桃夭的消息,这会子只怕早已到了休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