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想过悠闲生活
泰强的业务早就上正轨，手底下又有几个得力助手，身为老板的王企森慢慢的也就当了甩手掌柜。他创业很晚，四十多快五十岁才搞鼓起泰强，现在一切稳定，只要目前的业务能保持下去，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在去美国的飞机上，夏云建议他开分校，他也只笑笑说：“我老了，没有精力把生意铺得太开。”这是实话，他确实没有扩张的野心。 闲来无事，王企森总会在办公室里喝喝茶，拿着录音机听听京剧，感觉很是惬意。他手下那些员工也见惯他这模样，有时候还拿他喜欢听京剧打趣他。 夏云到泰强的时候，前台接待的大姐告诉她：“又在听京剧呢，一天到晚总听不够。” 果然，夏云推开王企森办公室，一阵依依呀呀的唱腔传了进来。夏云前生活了四十年，从不喜欢地方戏剧，距离北京又遥远，京剧也没怎么听过。就算今生在北京生活了两年多，也没时间培养这个兴趣。 王企森看门被推开，夏云笑容满面站在门边，便朝她招手说：“快进来。”又亲自沏了一小杯茶，端到夏云面前，说：“试试看这茶怎么样？” 夏云看王企森茶几上放着一个圆盘，圆盘上有几个小孔，下面还有一个像大碗，但是比大碗规正的钵，圆盘上放着三个小杯子。小杯子里是王企森当着她的面刚沏的茶，茶水青翠碧绿，十分诱人。 王企森见夏云盯着茶杯看，便笑眯眯说：“上好的铁观音，喝喝看香不香。” 夏云端起茶杯，茶杯很小。盛的茶水刚好喝一口。可是这一口，却喝得夏云连连皱眉，好不容易咽下去没吞出来，舒了口气才说：“好苦。” 夏云的表情把王企森逗得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阵，才说：“你年轻不懂。这茶跟我们的大碗茶太不一样了。这是顶顶有名的潮汕工夫茶，喝这茶，才真正用到‘品’字呢。你不能一口把它吞下去，要先闻茶香，再慢慢一小一小口地喝。”说着又用guntang的开水沏了一遍。再端一杯放夏云面前，说：“慢慢喝。看好不好喝。” 夏云如他所说，端到鼻子跟前闻了一下，果然有一缕茶香透鼻而入，闻之神清气爽。 王企森一直看着夏云的表情，这时问：“香吧？” 夏云点头：“香。” 王企森两眼发出明亮柔和的光芒。柔声说：“喝喝看，慢慢喝。千万不要一口饮尽。” 夏云如他所说，端起茶杯放到唇边，轻轻沾了沾。果然，茶香沁人心脾。再一小一小口地喝，分三四口才喝完，这回感觉不到茶苦，而是香而醇厚。 王企森看夏云慢慢喝完。连声问：“好不好喝？好不好喝？”眼神带着讨好的神情。 夏云感觉到他有点紧张，大概是太喜欢这茶了吧，希望别人也和他一样喜欢。把茶杯放回盘子里，夏云才说：“味道香而醇厚，好象口齿之间还有甘的味道。” 王企森拍腿大笑。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你说得真对。这么快就学会品茶了。” 快乐是会传染的，看他欢欣鼓舞，夏云也很开心，问：“这是什么茶？”刚才王企森说过叫什么名来着，她也没细听。 王企森说：“这叫工夫茶。当年我当兵，就到这个地方，学会了品这个茶，一辈子难忘啊。你大概听说过了，我跟何克勤是战友，一起在那里当兵。” 两人是战友，夏云是听何克勤提过，只是这工夫茶，却没在何家喝过，再说，喝工夫茶听京剧，这怎么看着有点不搭调啊。 王企森一看夏云朝录音机瞟了一眼，马上瞧出夏云的心思，笑着说：“京居是我这两年才喜欢上的，人老了，喜欢听戏曲。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吧？” 夏云也笑了，说：“是没怎么听。王叔叔，你能不能先把录音机关了，我有事和你谈呢。” 王企森把录音机关了，屋子里安静很多。 夏云拿了杨汉的报告给他看。这份报告，十年后正式的名称是商业计划书。一般寻找VC的都会写好这一份。 王企森匆匆看完，也不沏茶了，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 夏云也不打扰他，静静地坐着，看小炉子上的水滚了好一会，便学着王企森的样子沏起茶来，茶没沏好，手指被烫得不轻。看来，沏这工夫茶是技术活，还得专人教才会沏呢。 大约半个小时后，王企森才开口问：“你想做这个东西？” 夏云点头说：“是。我觉得这个行业有前景，随着经济的发展，外资企业和民营企业会越来越多，不管哪种企业类型哪个单位，都需要财务。开发出这样一款财务软件，可以帮这些企业更直观地管理，盈利或者亏损，什么原因，打开软件就可以看出来了。” 王企森点了点头，眯起了眼，又不言语了。 又过了近一个小时，夏云已经差点把沏工夫茶的手艺自学成才了，食指也烫得通红。王企森才像做了大决定似的，坐直了身子。 夏云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静待他思考后做出地决定。 王企森端起茶杯，慢慢啜了一口，才说：“这份报告各个方面写得很详细，我想，写这份报告的人一定很严谨，是信得过的。你虽然年轻，眼光一向不错。把钱投给你们这样的人，我很放心。”说到这里顿了顿。 接下来的话才重要，夏云静静等待他把话说完。 把茶杯里的茶啜完，王企森才缓缓说：“可是我年纪大了，本来是想靠着泰强养老，不想再争强好胜。”话里有无限的遗憾和不舍，看得出，这份报告让他很动心，可是先前的想法又让他一时无法决定。 夏云静静地望着他。 如果不是一时凑不齐五十万，夏云也不会拉他入伙。以杨汉的能力和华轨的师资，做出这样的软件完全没有问题。前生夏云所在的工厂也使用财务软件，二十一世纪几乎不论大中型企业还是小型企业，一律便用这种软件。这项投资迟早会获得巨大回报。 良久，王企森长叹一声，说：“你容我再想想。” 夏云答应了，又说：“其实你可以做股东进董事会，日常管理由别人去负责。你只需要每个月抽一天半天时间开一下董事会议就行。当然了，这么做是建立在信任基础上的。” 王企森问：“只出钱获得回报不负责管理？” 二十一世纪CEO全权负责企业的管理方法在九三年还闻所未闻，王企森当然不懂，他还以为夏云拉他合伙，得费神去管理呢。现在的生活多惬意，怎么可能再找些事来cao心？ 夏云点了点头，说：“这份报告是杨汉出的。春节时候在何叔叔家你也见过他。我想给他投资，不参于管理，由他全权负责。” “杨汉？”王企森只和杨汉匆匆见过一面，又是大半年过去，本没什么印象，但很快便想起一件事：“他就是那个救何伯伯的小孩？” 夏云说：“就是他。” 王企森就不言语了，把钱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是投资成功与否的关键。从杨汉救助何老伯这件事上看，他的人品是信得过的；从这份报告上看，他的专业水平就算不是顶尖，也很好吧。王企森对软件和会计不熟，一时无法准确评论，只是觉得很好。 夏云喝了半天浓茶，肚子早就饿了，要是平时早约王企森吃饭，现在却不好说了，免得有讨好之嫌。讨好他也没什么，夏云却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讨好王企森。顺手把茶炉关了，夏云说：“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你要想好了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王企森茫然：“这就走了？一起吃饭吧？” 夏云笑着说：“下次吧，你要边吃边想，我一个人把菜全吃完岂不是饿着你了？那多不好意思。” 王企森也笑了，估计自己这会魂不守舍呢。 这两年夏云埋头上学讲课经营德鑫，和同行也甚少来往，更不要说和大亨们攀上关系了。在京城里认识的人里面，张北雁和何克勤都算得上有钱人了，只不过夏云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复杂，毕竟投资是商业行为，和他们却是纯粹的感情，她愿意继续维护这种感情。至于同学们，家里倒是有钱的多，夏云却从没想过向他们开口。这不，只能和王企森谈谈。如果王企森真不愿意投资再说。不是有一句话：办法总比困难多么？ 回到德鑫，杨汉已经等在那儿了。他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一见到他，同事们都热情得不行，纷纷跑过来邀请他中午一起吃饭。 杨汉都微笑着婉拒了。 洪敏把杨汉拉到他办公室，悄悄说：“你那个报告是不是要的款太多了，夏云一个女孩子，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杨汉笑着说：“按正规来说，五十万还少了呢，这里面还没有包含营销费用。” 洪敏一听吓了一跳：“这么多钱你们用来干什么？不就是开发个软件吗？天天坐在电脑前，拿着钱也没地方花去，要钱干什么用呢。快别难为她了。” 看得出，洪敏对夏云是真正的关心，杨汉却只是微微，也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