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关系得用

    谭亮1995年大学毕业后，就在北京一家中央级报纸的财经部工作，三年后又去房地产部工作，在报社的10年期间，对中国的经济形势和房地产发展形势，了解得比较透彻。去了乐天网后，他又在乐天网的经营中心任职过，主要同开发商打交道，负责招商。因此聊起这方面的话题，他是侃侃而谈，邓东强几乎没有插话的机会。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会经历初生、发展、顶盛、衰落、灭亡的过程。一个朝代如此，房地产同样如此。但中国经济要发展，十几亿人口要吃饭，就必须找到一个行业，做为火车头，带动经济发展，这个行业就是互联网。因此现在可以说是，互联网发展的黄金时代，这是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决定的，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说到兴奋处，谭亮倚在椅背上，这种姿势让他很舒服。

    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口才中，“现在的大变革已经拉开了序幕，不管是金融、还是房地产、商贸，甚至是饮食，离开了互联网做为媒介，就什么都不是。不要说发展，甚至是生存都成问题。”

    这样言论并不新鲜，不过邓东强出于尊重，假装频频点头。

    如同飞机在空中绕了一大圈，在讲述了互联网的宏观形势后，谭亮觉得自己发表了一通演说愉悦了，飞机这才终于落地了。

    每次招聘策划经理，都是由谭亮亲自面试，在面试时，他都要让飞机在空中飞一大圈，花些时间讲述宏观形势。这有几层目的。

    最浅层次的目的，是给应聘者“洗脑”，让他们更加清楚认识形势；其次是满足自己的口才欲望；第三则也是在趁机观察应聘者的耐心。

    谭亮工作能力很强，江城分站筹备、成立、选址、装修、招聘、运营，都是他完成的。同时他也是控制欲望很强的人，在他看来，做为“一把手”，下属能力还是其次的，首要条件就是必须无条件地服从自己。

    而能够耐住性子，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有耐烦心听完自己讲话，不管讲话内容是生动或枯燥，是宏观还是微观，这是“第一关”。以前有几位策划经理，来面试时，在“第一关”时，印象分就不合格，被扣掉了不少。

    邓东强耐心听完的样子，倒是让谭亮比较满意。

    谭亮看了下手表，离开会的时间还有六七分钟。

    于是届入正题，“王总都给你说过了，我们现在招聘策划经理，主要是策划网红。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除了有时在网上看女主播表演，邓东强其实对网红的概念很是模糊。为了能够进入乐天网，在王允面前，他是壮着胆子，吹着牛皮说，“有策划过网红的经验。”幸好王允当时，只是为了应付其母，没有深入追问。

    但是邓东强用脚趾头，也应该明白一点，那就是王允肯定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幸好有周末两天，可以认真准备。因此当谭亮提出来说，邓东强也并不慌张。

    邓东强语速平稳道，“网络红人是指在现实或者网络生活中因为某个事件或者某个行为而被网民关注从而走红的人。他们的走红皆因为自身的某种特质在网络作用下被放大，与网民的审美、审丑、娱乐、刺激、偷窥、臆想以及看客等心理相契合，有意或无意间受到网络世界的追捧，成为“网络红人”。因此，“网络红人”的产生不是自发的，而是网络媒介环境下，网络红人、网络推手、媒体以及受众心理需求等利益共同体综合作用下的结果。”

    “不管是最初的网络红人芙蓉jiejie也好，还是后来的凤姐也好。到后来的天仙meimei也好，奶茶meimei也好，不管她们本身是美是丑。但他们都反映了这个时代网民的需求。”

    谭亮道，“那你的意思，是不管是美是丑，只要能够吸引网民的眼球，就可以称做是网红了？”

    “也不完全是，我认为网络虽然无边界，但是也应该有底线。底线就是不能够违法国家的法律法规。比如前段时间，成都雪梨4P门事件，就在网上直播与男友的性受视频，并发布在网上，来追求点击率。虽然点击率是很高，获利用也不匪，但是这不但是违背了社会的公序良德，而且也是严重违反法律的。后来她被公安机关以涉嫌传播yin秽物品罪拘留，就是反面典型。这不仅害了她自己，也让传播她这段视频的网站，因为违反规定被查封，造成的损失，远比收益大太多。”

    这是一件在全国网民中反响较大的网络事件，不只是单一案件，

    同样也折设射出不少80后90后，想靠出位的表演，迅速成为网红的心态。

    既要吸引眼球，增加点击率增加流量，培养出网络红人，又不能违反相关法律法规，更不能出现像成都雪梨4P门的yin秽事件发生，这对谭亮来说，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谭亮拿出一根中华点燃，一边吸，一边听邓东强说。

    这时前台的美女轻轻推门进来，“谭总，中干都到了，问您什么时候开会？”

    “哦，推迟五分钟。”

    前台美女看了邓东强一眼，心想：谭总一向都是很准时的，不知道和这年轻人谈什么，居然推迟了

    前台美女到了办公室，对已经在会议室内坐着的几位中层传达了“一把手”的意思，这立即引起了几位中干的交头接耳。

    五分钟很快过去了，谭亮站起身来，邓东强也赶紧站起来。谭亮依然面无表情道，“我们这里试用期三个月，表现良好才可以留下来。明白吗？”

    邓东强道，“我明白。”

    冲着人力资源部方向指了指，对邓东强道，“去那边办理入职手续吧！”

    压抑住内心的小激动，邓东强走进了人力资源部。

    里面坐着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位年轻女性。

    中年妇女穿着粉红色的毛昵大衣，戴着眼镜，正对大门方向玩着手机，看起来向是人力资源部负责人。

    邓东强忙道，“老师您好，我叫邓东强。谭总让我来办理入职手续的。”

    年轻女子正长得很白净，鹅蛋脸，正在电脑上打表格，扭过头来冲他笑笑。

    中年妇女叫刘英，看见邓东强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指了指旁边小柜子厚厚的一叠《入职申请表》道，“自己拿一张，门外边有茶几，填好了交给我！”

    邓东强不敢怠慢，赶紧从中取出一张，趴在茶几上迅速填写好后，面带微笑，双手恭恭敬敬地交给刘英。

    刘英接过表格，放在桌面上，细看起来。这几个月以来，来应聘策划经理，在刘英手下填写了《入职申请表》的不下二三十人，由于乐天网发展势头良好，来应聘者可以说是人才济济，不少人都是重点大学计算机本科甚至硕士博士学历，在邓东强填写的《入职申请表》中，学历一栏只是一般普通院校的江城理工学院财会本科，刘英就有了两分轻视之意。

    “江城理工学院在哪里？”刘英只知道江城大学还算比较出名的，其他的大学，在她眼里，都是垃圾学校。

    “在花溪河。”

    “花溪河又在哪里？”

    “在南郊区。”邓东强如实回答。

    “那里不是城乡结合部吗，居然还有学校。”

    听刘英这么说，邓东强心里很不舒服。这一直是邓东强心中的痛，高考前两天，邓东强因为熬夜看球赛，不慎得了重感冒，结果发挥严重失常，比预期低了50多分。本来报考的是江城大学，最后落入到江城理工学院。头上顶着一般院校的招牌，这让邓东强发愤图强，在大学里面年年拿奖学金，还成了学院学生会的宣传部长。

    刘英根本不理会邓东强的心情，她再接着看下去，邓东强的父母职业上，填写的是江城钢铁公司退休员工。刘英就撇了撇嘴角。江城钢铁公司是国有大型企业，如果时间再倒回20年，江城钢铁公司那是社会公认的“铁饭碗”，能进江城钢铁公司，说起来全家人都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