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歌姬弯弯
“小姐，快些出去吧，mama又来催了。”一个十来岁的小丫鬟推门而进，小丫鬟一身碧绿翠衣裙，身材苗条，只可惜脸颊旁有一小块胎记，看起来感觉有些怪异。 弯弯正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铜镜中的人儿，螓首蛾眉，粉腮红润，素齿红唇，真真一副倾城之色，轻叹了一口气。绝色又如何，还不是沦落青楼之中，受尽屈辱。 “我知道，这就来。”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可真不愧是江城第一歌姬。 弯弯强迫自己挤出一些笑容，站了起来。来这的第一天，mama就跟她说了，“青楼女子没有自己的情绪，见人就得笑，无论什么时候都得笑，她们不过是一些卖笑地女子罢了。” “弯弯呢，爷出了这么多钱过来是要听弯弯唱曲的，快些叫弯弯出来。” “是啊，我们要听弯弯唱曲” “弯弯” “弯弯” 在云莺楼的一间上好的雅间中，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公子哥在不断地闹腾着。 “几位爷，稍等一会，弯弯姑娘就来了，就来了。”一个身材臃肿，画着浓妆的妇人赔笑着说，日益老去的脸上，擦着浓厚的胭脂。这妇人正是云莺楼的**，人称三娘。 刚刚说完便发现一身玉黄色洒银丝长裙的弯弯出现在了门口，便说道，“瞧，弯弯姑娘这不是来了吗？弯弯，过来好生伺候着这几位爷。” 弯弯盈盈走了过来，步履纤曼，妩媚纤柔，环抱琵琶的双手处，露出一大截玉臂，虽然外边已是酷寒，但这云莺楼中永远如三月暖春一般。看得那几人眼睛都直了去。其中一个，走了上去，搂住弯弯的纤腰，说，“弯弯姑娘来迟了，可要罚饮几杯哦。” 弯弯轻轻推开那人的手，娇笑着说，“可不是吗，来我先自罚三杯。”说着，便拿过桌上的酒杯，连喝了三杯。 “现在各位爷可还满意。” “好，弯弯姑娘真是爽快之人。”众人连声说道，手却不安分地在弯弯身上乱动。 弯弯强忍着心中的厌恶，依旧一副娇羞地样子。“众位爷，可要听一下弯弯的新曲，这可是弯弯昨日新作的。” 众人都是这云莺楼的熟客，也知道弯弯是卖艺不卖身的歌姬，最多只能占点手头的便宜。虽然美人当前，但能开得起青楼的背景绝对不简单，也不至于为了她就得罪了去。 弯弯抱着琵琶，走到另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芊芊素手拨动琴弦，音律打破了喧杂的环境。销魂的声音响起，歌者唱道： 深画眉浅画眉 蝉鬓鬅鬙云满衣 阳台行雨回 巫山高巫山低 暮雨潇潇郎不归 空房独守时 莫攀我 攀我太心偏 我是曲江临池柳 这人折了那人攀 恩爱一时间 一直都后半夜，弯弯才得以脱身出来。出来后，大松了一口气，终于又熬过了一关，每一次的应付，都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般。 “弯弯……”刚走两步，便被叫住了。 “荷花meimei，可是有事？”叫住她的是一个平时挺要好的小姐妹，唤作荷花。 “弯弯，你帮帮我好不好，求你了？”荷花握住弯弯的手，神色着急地说着。 弯弯瞧见她这样，安慰道，“好meimei，要是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你，先到我房中，慢慢跟我说可好？”荷花是她在云莺楼为数不多的朋友。 荷花点了点头，跟着弯弯回去了。在弯弯看不见得角度，唇角处轻轻扬起，但只是一瞬间的动作而已。 回到房中，弯弯细心的把房门带上，看向荷花道，“荷花，可是有什么难事？” 荷花低着头瞧着自己粉红的绣花鞋，好一会像是鼓足了勇气般说道，“弯弯，能不能把你的绿雪含芳簪先借我带一天，你知道的，明日是我第一次登台，我的钱都寄回家中了，首饰都是旧的。”接着怕弯弯误会，又补充了一句，“我用完一定还你。” 弯弯闻言，笑了起来，明眸眯成了好看的弧度，“瞧你说得，不就是个发簪吗？你去我镜台中多挑两件，你我姐妹一场，还计较这个干什么，这不是要跟我生份吗？” 荷花显然难以置信，惊讶地问道，“真的可以吗？弯弯你真好。” 弯弯轻轻敲打了一下酸痛的手臂，说着：“你自己先挑着，我去换身衣裳。”弹了一晚的琵琶，可真不轻松。 瞧着弯弯走进里间去了，荷花神情立刻变了起来。心中安慰着自己想道，弯弯，你就当帮个小忙，只是偷一些东西，又不是金银珠宝，绝对不会害了你的。 遂又走向镜台处，打开台上的一个沉香木盒，把里面的信件拿了出来，放入怀中。前两日有个人来找她，说让她帮着偷到弯弯的信件，就会给她一大比钱，这足够她赎身，然后做个小本生意了，有谁愿意在这烟花之地终老一生呢。虽说弯弯与她是姐妹，但青楼中哪有真正的姐妹呢。 而后又拉开了底下的一个小抽屉，里头尽是一些名贵的首饰发簪，荷花不禁眼红开来，自己跟弯弯同一年进入云莺楼，这些年来，陪了无数的男人，得的钱却没有弯弯这一娄首饰来得值钱。而弯弯只是个唱曲的歌姬，却比自己要受欢迎地多，这一切不就是因为她漂亮的脸蛋吗？ 此刻荷花的心中，妒忌地发慌。如果说刚刚还有着一丝愧疚，现在也荡然无存了。甚至只想着这些信件能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荷花，可是挑好了。”弯弯换了一身宽松的白衣睡裙出来，瞧见荷花依旧在镜台前站着，好奇地问道。 弯弯突然的一声，吓了荷花一跳。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挑好了，瞧，我要这绿雪含芳簪就好了，前段时间见你带着，真是好看地紧。” 荷花得了手，心中不免有些心虚，瞧着弯弯也是一脸的倦色，说。“弯弯，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弯弯确实累了，也没有挽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