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意外的流产
虽然被下了禁食令,可在裕德堂之内,海棠被关着的这个房间门口,倒还摆放着一碗清水。 海棠吃下了图雅带来的糕点,让本来就干渴的身体越发的想要喝水,于是硬撑着挪动着身体到了门边取水。 海棠刚坐着身子端起水来,突然的一阵剧痛从自己的小腹传来,海棠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 “啊!啊~” 捂着腰海棠也顾不得手中的碗,蜷着身子缩在了地上。一瞬间,汗水打湿了她的前额,可尽管蜷在了地上,依旧不能缓解身体的剧痛。海棠娇小的身子,只得翻来覆去在地上扑腾着,以求减轻身体的些许痛苦。 当门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铁链声音时,海棠已经痛得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你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门外的侍卫指使着另一个新来的进去查看。 他深知,在这宫内通常被关押的妃嫔们总会使出千方百计,以引起皇上的注意,而其中也不乏那些胆大、疯癫的妃嫔,未达成所愿,便愤怒之下轻易的拿了侍卫的性命的,所以他倒不愿冒这个险。 “糟糕!那年妃的身体留了好多血!” 那新来的侍卫从里面紧张得跑了出来,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是自己弄伤的吗?” “不像,是自己身体流出来的,人都已经昏过去了,看样子有点严重,若是不上报,就怕出人命!” 新来的侍卫焦急的分析着,才当差没几天,他可不想遇到这种棘手的事儿。 “刚才是太后的人进去过,这十有八九得是太后下的手,定是太后想这位年妃娘娘死。可皇上只下了禁食令,也没说要这娘娘死啊。” 老侍卫已深谙这紫禁城中的一些规则,但他也明白,这事儿是捂不住的,要是报迟了出了人命就得自己哥俩担着了! “快,你去禀报内务府,我在这儿看着!” 那新来的侍卫向来以他马首是瞻,得了令,火急火燎的就朝那内务府赶了去。 檀香味~还有女人们低声谈话的声音~ 怎么回事? 海棠心中一团迷糊,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醒来了,娘娘醒来了!” 首先映入自己眼帘的就是柳儿那张被担忧的表情,极度扭曲的脸庞。 “怎么回事儿?” 海棠边问,边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起来。 却从小腹传来的疼痛打断了自己的动作。 “娘娘,你别起来,身子还没养好。你还需要好好地在床上呆着。” 一边的月奴儿出声劝慰着,刚说了两句话,却已经红了眼眶。 身子?自己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像是很严重。 “我身子怎么了,不是醒过来了吗?” “娘娘~娘娘~你不要太过伤心,您那么年轻,孩子一定还可以再有的。”月奴儿哭噎着说道,不自觉的跪下了身子。 “请娘娘保重!” 翊坤宫内,全体宫女太监都跪了下来。 一滴清泪从海棠的眼角划落。 孩子?原来自己的疼痛感,是因为掉了孩子吗?所以会那么疼痛的,因为老天在惩罚自己,竟然没有保护自己的孩子! 海棠内心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脑中不断的回放着近几个月的生活片段。 的确,自己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月经了,起初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看,他不一直说自己是月事不调吗,如何当自己知道的时候,却已经是自己已经失去了他。 想到这儿,海棠不禁自责至极,失控的挥舞着双拳砸着自己的身体。 “娘娘,娘娘,保重身体啊!” 柳儿扑上前去抱着海棠,她相信自己的主子绝对没有害过皇后,并不如宫中所传自己主子是个狠毒阴险的人。 她只是觉得自己的主子受了莫大的委屈,到如今,还失去的孩子,心中也一同悲伤着。可她知道,这个时候的海棠,需要的是自己的安慰与支持,如果就这么跨下去,那么在宫中的日子也就完了。 “娘娘,你冷静些,你这么做只会亲者痛仇者快啊!” 月奴儿也放下了手中的鸡汤,来到海棠的床边忠心的说道。 “大胆奴才!什么是亲者什么是仇者,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唆你们主子的吗?” 突然,胤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象征着无上荣耀与尊贵的黄色被负载在各种物品上,龙袍、挂件、帽子、鞋子、腰带。新一代的帝王雍正,就这么朝着自己信步而来。 海棠此刻看着这个渐渐靠近自己的男人,却觉得他在自己渐渐模糊的视线中,变得越发的陌生。 “皇上吉祥。” 屋子里的人统统整齐的跪下,朝这个紫禁城里最大的主子,天下间最大的天之骄子,实施着象征臣服与信仰的跪拜之礼。
这些虔诚的信徒中唯独缺了海棠。 “年妃的身子好些了吗?”雍正见海棠扭过脸去不想搭理自己,便转身朝床边的柳儿问道。 “回皇上,娘娘也是刚醒来。”柳儿规矩的回道。 “朕告诉你们,宫里没有不应该有你们娘娘的仇者,要是有也是你们自个儿臆想出来的。” 胤禛话里显然是针对刚才月奴儿言语中的说辞有些不满。可这些在海棠的耳里听来,却是如此刺耳。 她转过头来,身子却没有半分的恭敬,眼中噙满了悲伤:“那皇上觉得皇后失去孩子的事儿不是个意外,那么这次臣妾失去了孩子的事儿,却是个意外吗?” 她知道这算是个质问,她也需要这种质问,让胤禛给自己一个回答。若是皇后失去了孩子,他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自己关押起来。那么自己的孩子呢?难道不需要讨回一个公道吗? 海棠的问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响彻在大厅之中,翊坤宫内跪着的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可你现在不是躺在你翊坤宫的床上吗?皇后早产之事,朕也不是没有继续追究吗?”胤禛对着床上躺着的海棠咆哮着,他的心中痛苦至极,他不知道为何自己那么心爱的女人,要再众目睽睽之下去推倒皇后,去谋杀自己的孩子。 而他得知与她的孩子失去时,那更加悲痛的心情她又能理解吗? “可为什么我的孩子却失去得那么莫名其妙!我怀孕了三个月,连身边的太医却不肯告诉我,当我知道怀了孩子时却已经失去了!而你,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却打算就这么草草了事吗?” 海棠已经接近疯狂,双手挥舞着她胸中对胤禛的愤怒。 “不可理喻!”胤禛气呼呼的甩开手臂,大步朝翊坤宫外走去,对于未能察觉海棠怀孕之事,一直替她诊脉的李太医也向自己回禀过,说是因为海棠的脉象不稳,因此才不敢妄下定论。 孩子怀孕两、三个月未能诊断,这种事儿在宫中也属有的。但一般到了四个月,那也是一定能诊断明白的。对于此点,胤禛也表示理解,在他的心中,海棠这次失去了孩子,他真心觉得只是个意外。 而他借此将海棠放出来的苦心,海棠却不能理解,他的心里也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