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监枕哥儿
第二天一大早，海棠便早早的起了床来到椒房殿的正殿打扫。因为昨天没有第一时间去给万姑姑报道，结果被罚扫了三天的大殿。 那万姑姑口中所说的“提铃”的刑罚。便是受罚宫女每夜自明宫乾清宫门到日精门、月华门，然后回到乾清宫前。徐行正步，风雨无阻，高唱天下太平，声缓而长，与铃声相应。 海棠也是听了冬梅的解释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所受的打扫大殿的刑罚与“提铃”之刑竟然是天差地别。不禁心中感到万分的庆幸。 “海棠jiejie，歇会儿喝口茶吧。”站在一旁的冬梅见海棠放下了手中的扫帚，便机灵的上前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茶杯递给了海棠。 “锦瑟呢？”“这么早天还没亮，她还在被窝里呢？”冬梅笑笑的答道，海棠眯着眼睛喝了口茶继续问。 “你怎么不跟她一样睡觉呢？” “想着海棠jiejie你今天受罚，便给您泡了壶茶，想着要是您扫累了能喝上一口水，所以便早起了。”冬梅轻描淡写的答道，可听到冬梅这么回答道，海棠不由得扬起头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冬梅。 瓜子脸，圆圆的眼睛，挺拔的鼻子，这冬梅不仅样子生得漂亮，从办事的风格看应该挺聪明。这样的人在身边，是有好处有也害处。 要是心思缜密正直，无疑能让自己办起事来如虎添翼，若是心思不纯良，那便等于是留了一个祸害了。海棠心中暗暗思量，可眼下一时半会儿还瞅不准冬梅的到底是那种，只能再看看了。 另一个宫女锦瑟，就凭今天早上的表现，海棠的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 “冬梅，你来这椒房殿多久了？” “回jiejie的话，冬梅是也跟海棠jiejie同届的秀女，在复试选拔时差点被撂了牌子，所幸这椒房殿里差一个宫女，便被留下来了。” 听冬梅的意思，似乎留在宫里还是一件幸事，海棠不禁心中感慨，看来古代秀女把能留在宫里这个机会看得比什么都还重，不过也难怪，毕竟参选秀女被撂了牌子回了家里难免也会被外面传得难听，到时候嫁人也就是难事了，而留在宫里至少离一朝麻雀变凤凰的机会要近得多。 海棠正扫着，突然一不小心，感觉像扫到了什么东西，本来此时的椒房殿天还未亮。 “啊！我的妈呀。” 海棠本来心中正在想事情，突然吓了一跳，定下神来一看，原来是自己不小心扫到了别人的脚上去了，海棠不由得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压惊。 “我说姑娘，你大清早就起来扫地，怎么扫到我脚上来了。莫非你看上爷这双脚了不成？”出声的是个男子的声音，海棠一看，这人穿着便服，估摸着这人应该是哪个宫里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太监，这太监竟然洗刷起自己说自己扫到了他的脚上。 原本打小从来没有扫过那么大地方的海棠正扫得一肚子窝囊气，柳眉一瞪对着这太监吼到：“真美得你，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厚成你这样的，真是脸皮厚得城墙拐弯加炮台似的，你以为你脚上长金子呀，我往你脚上扫。太监我也看得上，这位爷爷你也太抬举我了啊。” 海棠说完恨不得把扫帚往这太监的身上扔。 可奇怪的是那男的见海棠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却突然不说话也不离开，就那样饶有兴致的盯着海棠看着。海棠心里被看得发了毛。 “盯着本姑娘看干嘛？你一个公公还那么好色！告……告诉你，我可是椒房殿的尚仪，虽然是哥新上任的，可要是把我惹毛了，我也跟你誓不罢休。” 海棠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公公官职是大是小，可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个尚仪，说不定搬出来自己的身份能吓吓他。可这太监公公却突然笑了起来。 “哦？我要是真把你惹毛了呢？” 说完还往海棠的脸上凑，海棠吓得连忙倒退两步。 她早在进宫前就听年府的老妈子们说过，宫里头不少太监也会找宫女结婚，一般称公公和宫女的结合为“菜户”，看这公公的样子，莫非他对自己起了“歹念”？海棠光是一想想就觉得可怕。 虽然仔细看这公公长得是眉清目秀，有些英俊，可自己堂堂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穿越时空回到了清朝，没有嫁给皇上，没有嫁给阿哥，若是嫁给了一个公公成为了天下人耻笑的“菜户”。那简直是成千古笑话！ “你到底是那个宫里的公公，竟敢如此放肆！”一旁的冬梅见这太监行为有些不规矩，便出声大声呵斥道。 “呃，我是皇上跟前的枕哥儿，莫非你们还想到皇上跟前去治我罪不成？”这太监似笑非笑的回答道。海棠一听，心中不由十分的郁闷。这死太监竟然是皇上跟前的人，难怪那么嚣张。 “哼，枕哥儿名字那么烂，人品果然也没好到哪儿去。你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那我还是皇上钦点的尚仪呢。我告诉你，要是真闹到皇上哪儿去，我也不会怕你，就是拼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跟你配成‘菜户’的。”海棠一脸正气的答道，不管这太监对自己有意思还是没意思，自己都要早点将他心中的火苗浇熄，以防万一。 谁知这太监听到这里竟然大笑：“哈哈，‘菜户’？我要是想要找个宫女配你那口中的‘菜户’，估计想报名的宫女多得得从这椒房殿排队到神武门那儿，你信不姑娘？” 海棠扫帚一扔：“我管你是从椒房殿排到神武门还是从神武门排到哪儿，你爱怎么排就怎么排，虽然你样子长得还不赖，可惜了本姑娘对太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只要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别妨碍本姑娘扫地就成。” 说完，海棠捡起了地上的扫帚又往那太监身上扫去：“大清早就让我碰见你这个扫把星，简直是触我霉头，我把你扫远点！” 那太监甩甩辫子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边走还边喊：“你是尚仪还被罚扫大殿，我看是我大清早遇到了你这个扫把星才是。” “这样的太监也能被选到皇上身边，真是的。”见那枕哥儿走远了，冬梅便开口抱怨道。 “大清早就触我霉头，哎，算了，这种人躲远点儿就是了。”海棠虽然心中郁闷，可想到这人说自己是皇上身边的人，若真是得罪了他，他去求皇上把自己跟他配成“菜户”拿才真的是欲哭无泪了。算了，惹不得就躲躲吧。 天快亮完的时候，终于，大殿扫完了，海棠便同冬梅一起回去放了扫帚和茶壶等，到椒房殿的西殿里点名了。 在宫中做事的宫女，即使是女官每天也要接受点名，点名完毕后。海棠便带着冬梅和锦瑟一起去了御花园，这几天园子里的荷花开得正盛，一早御膳房派了人来说宫里的良妃娘娘想吃荷花糕，于是便派了人来找海棠取荷花的原料。海棠因为负责掌管宫中香料，这取荷花的事儿，自然便落在了她的头上。 现在这个时辰估计是现代早上的九点的样子，难得日头还不算毒，海棠提上了篮子好心情的哼上了歌。进了御花园，海棠四处东张西望的找园子里的荷花在哪。 “海棠jiejie，看那儿，荷花开得真好。”锦瑟兴奋的招呼起海棠过去，海棠走到了湖边，看在湖心亭中间附近的水域里，连绵不绝的荷叶布满了整个荷塘。 其间偶有几朵亭亭玉立，开得正盛。 海棠同冬梅和锦瑟一起，往湖心亭去了，准备乘坐停着那亭子便水上的小船，划过去采荷花。 因为穿了花盆底怕在船上站不稳，海棠便脱了鞋子率先的跳上了船，接过了冬梅手上的篮子，海棠吩咐锦瑟跟着她下船采荷花，让冬梅在亭子里等她们俩。 这船也忒小了些，锦瑟和海棠在船上相互配合着，划动着船桨往湖心去，好不容易才到达了那簇荷花开得正好的地方，海棠伸起手来摘起了第一朵荷花，放进了篮子里。良妃娘娘宫里要糕点，估计采上个两朵就应该够用了。 海棠心中计划好，便准备伸起手再摘上一朵。 突然从亭子里穿来了冬梅的呼声：“海棠jiejie，停下不要采了。” 海棠转过身去，看那湖心亭里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站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其中一个宫女对着海棠大声喊道：“大胆奴婢，定妃娘娘今个儿要看荷花，你竟敢给摘了去，你是不想要小命儿了吗？” 什么？定妃娘娘要看荷花？海棠眼睛瞪得二筒一般大直直的望着那位对自己喊叫的宫女。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良妃要吃荷花做的糕点，定妃却要看荷塘里的荷花，自己这荷花到底是摘还是不摘呀？ 犹豫间，站在船中间的锦瑟似乎也听到了亭子里的呼叫声，转头一看，认出了亭子内正中央坐着的定妃，吓得一下没站稳，一把撞向海棠，正站在船头犹豫摘不摘荷花的可怜海棠，就这样“扑通”一声，被撞下了湖里。 “救命呀，救命呀。”海棠本身就是个旱鸭子，掉下了湖里吃了两口湖水挣扎扑腾着叫喊着救命。在船上的锦瑟便想伸手去拉海棠，无奈人是越扑腾离船越远，急的岸边的冬梅团团转，也在岸上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掉到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