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节宋有文天祥，元有图鲁尔

    接到各地的急报文书，中书行省的各级大小官员赶紧一层层的往上传递，等忽必烈收到消息已经是半天之后的事情了。看着各地大同小异的文书，忽必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他也很快抓取了两条消息。第一是贼寇人数在万人左右，第二是贼寇的武器威力惊人。一个文报这么说，他还有可能怀疑，但是这么多，就不由得他不重视了。看着一旁送来消息的阿合马，忽必烈忽然开口说道：“朕的忠犬，这件事该怎么办。”

    阿合马并不通晓兵事，不过他有那么一个优点，就是收钱就肯定办事，立马开口回道：“陛下，哈达巴特尔也是闻名的勇士，能从贼寇的火器攻击活下来，还能逃出大同城，定然了解贼寇，为何不问他呢。”

    忽必烈点点头，抬头说道：“好吧，那就明日朝会，让他上朝应答。如果他没有任何解释，那就绝不留他。”

    阿合马心想说了这么说，已经对得起哈达巴特尔家送来的金银了，也就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一早，狱卒便将哈达巴特尔交给了前来押送他的侍卫亲兵，随即一行人进了皇城。此刻朝堂之上已经吵成了一锅粥。即使所有人的意见都是征讨贼寇，但是怎么征，由谁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见。忽必烈看都这个情况也懒得呵斥了，直接让侍卫们将哈达巴特尔带到大殿。

    哈达巴特尔忐忑的被带入了大殿，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以头触地，不敢抬头。他知道，这是决定他是死是活的最后机会。大殿之上的忽必烈看着跪倒在地的哈达巴特尔开口了：“哈达巴特尔，上次听闻你说贼寇的火器威力巨大，朕也曾以为是你的推托之词，但昨日多有文报传达，却是朕错怪你了。但你丢失城池之罪也是事实，你快将当日情形快点说出。”

    “陛下，贼寇行军之时将遇见的所有行人全部扣押，等到发现寇依然达到了城门之前。当日臣接到城门示警，便与大同路达鲁花赤布日古德以及大同城达鲁花赤图鲁尔上城观察。图鲁尔更是自告奋勇，率领一众亲兵和2000探马赤军前去闯阵。可还未到到达敌军军阵，贼寇人手一个的小火器变发出一阵阵响声，那些英勇的勇士们便掉落下来。而后更是有一种管子状的火器，可有数千步的射程，发射之物爆炸威力惊人，开始轰击城墙，犹如天火降临，我与布日古德被亲兵护送至城下，我令一个千人队伺机出城报信，一个千人队上城墙督战，防止汉军投降，布日古德率领剩下的六个千人队出城迎战，这时候贼寇的大小火器齐发，布日古德率领的勇士们来不及弯弓便被杀了个干净。此时城墙之上的汉军和督战的千人队也消耗殆尽。我便率领剩下的勇士在城中与贼寇厮杀，最后兵败被俘。从开始到我被俘，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说到这，哈达巴特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到忽必烈并没有发怒，便继续说了下去。

    “而后臣被送到了战俘营，这是贼寇专门关押俘虏的地方。臣在战俘营之中见到了图鲁尔，准确的说是图鲁尔被拷打之声。这些贼寇每天折磨图鲁尔，但是图鲁尔大人依然坚贞不屈，口骂贼寇，大喊他是大元大同城达鲁花赤，大汗万岁。等到朝廷的援军到来，我们都被转移到了城内。而后我们只是听到了两次长时间的巨响，然后援军的俘虏也不断送进了战俘营，想是也被火器的巨大威力所致。接着贼寇把我同图鲁尔等军官关进了我总管府的监狱。我和图鲁尔商议后，图鲁尔大人用拷打时窃取的小矬子，之前将它放进伤口之中，现时趁着没人将牢房的铁链弄断，出去后图鲁尔大人更是力毙十个贼寇，抢来钥匙。由他带头，我等百人偷马，夺门顺利脱逃。路途中，图鲁尔大人为了让臣尽快通报消息，便由臣带领精锐，一人双马前来报信，自己带领大队吸引可能的追兵前往浑源州，不知是否已被贼寇所害。”说完，图鲁尔眼中热泪盈眶，伏倒在地，不再说话。、

    御案之上的忽必烈，当听到几千战士分两次攻击敌阵，却被贼寇一一消灭，不过数个时辰大同城便丢了时心中愤怒，当听到援军也不过遭受两次炮击便被击败，心中更是恐惧。再听到图鲁尔坚贞不屈，而后更是智勇双全，带领俘虏逃出，更是不顾自身安危的让哈达巴特尔报信，面色才稍缓。

    “朕的大臣们，我大元也不是没有如同文天祥之类的忠臣。来人，派出一个千人队前往浑源州，一定要将图鲁尔救下，然后带回大都，朕要看看大元的文天祥。哈达巴特尔，虽然你有失陷城池之罪，不过处置也算的当，也有报信之功，算是非战之罪吧。你说说，对于这帮子贼寇，你有何对策。”

    哈达巴特尔听到忽必烈说他是非战之罪，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了。再听到忽必烈询问，更是对图鲁尔钦佩不已，因为在牢狱之中，图鲁尔便与他讨论过这个问题，今天正好可以回答忽必烈的问题。

    “陛下，臣于牢狱之中，也曾苦思冥想。第一，臣曾见贼寇的火器发射之后所留的残存，乃是类似黄铜所铸造的小铜管，如此奢靡，即使威力再大，天下也无人可坚持长期使用。第二敌军虽然战力强大，但人数太少。可用一组奇兵去其领地sao扰，再用优势兵力对阵，将其火器消耗，而后再分兵包围，最后全军出击，这群贼寇一人不可逃脱。我军缴获贼寇的火器后，凭借着能工巧匠定然可以再次使用。大元幅员辽阔，资源众多，一定可以比贼寇装备更多的火器，到时候不管是天山南北，还是瀚海东西还有谁能阻挡大汗的铁骑。”

    “好！哈哈，哈达巴特尔你说的好。”忽必烈听到最后一句，才是让他最看重的。几大汗国之中，有他的支持者，当然也有他的反对者。他破坏了蒙古大汗的传统，当然有一帮人巴不得他死掉。不过，如果他掌握了这种威力惊人的火器，他还怕什么。就算把几大汗国全部消灭，再次铸造一个如同铁木真时代一样辽阔无比的统一国家也不是什么难事。越想越兴奋的忽必烈当即下旨。

    “命大同附近草原上的所有部落派出3万骑兵，袭扰大同城。命中书行省各地派出赤马探军，汉军于大都汇合。奉綦公直令，另侍卫亲军左卫随同出战，哈达巴特尔领一万汉军随行押送粮草。”

    群臣低声商议后也觉得不错，现在伯颜，阿术，阿里海牙等名将都在灭宋前线，綦公直也算是现在朝堂中所剩无几的名将了。綦公直，字世美，广X饶县綦许村人。从小就聪明刚毅，胆识过人。十七八岁为县吏，二十岁投身行伍。后曾任益都劝农官，沂、莒、胶、密、宁海五州都城池所千户等职。至元十年，奉命赴高丽(今朝鲜)督造战舰，不久封荆南招讨司事。至元十二年，率兵南征，攻克隆兴(今江西南昌)，南安、吉州、赣州皆望风而降，连下堡栅600余所。后忽必烈诏授綦公直武毅将军、管军上千户，接着不久又被召入大都，加封昭勇大将军、管军万户，佩金虎符，领侍卫亲军，算得上是忽必烈心腹爱将了。而侍卫亲军由武卫军改编，人数有三万人，至元八年分为左中右三卫，每卫一万人。这次派出一万人的左卫，足以证明忽必烈对华夏寨的重视和必灭之心。至于对于哈达巴特尔的安排，他嘱咐送钱去的几个衙门，枢密院，大宗正府，御史台很厚道的没有反对，再说了，陛下都已经说了是非战之罪嘛。

    哈达巴特尔听到然他领一万汉军押送粮草，心中大喜，看来忽必烈已经不再追究他的失陷之罪了，连忙叩首谢恩。

    散朝后，已经换上官服的哈达巴特尔一一给诸位大人感谢，然后神清气爽的回到了焦急万分的家中，看到哈达巴特尔无事，自是一番惊喜。哈达巴特尔叫来家中心腹，让他快马速去浑源州，如果见到了图鲁尔，赶紧将今日朝堂的情形告诉他，好让他有个准备。当然，哈达巴特尔最想的是将图鲁尔调入他的军中，有了图鲁尔，他才觉得安全。

    就这样，忽必烈调集了大都周围可以调动的所有军队，如同张准他们预计的那样，兵分两路准备同华夏寨来一场大战。此刻的张二水已经率领一人双马的草原方面军进入了草原，同时他们也是从唐朝后唯一进入草原的汉人军队。看着战士们一个个跃马从黄色土地进入绿色的草原，张二水心中豪气万丈，就算他们面对的将是整个草原的围剿，他和他的战士么也不会害怕，因为他们掌握了领先几百年的军事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