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我中奖了,中了我人生中的头等大奖,赢得了我上辈子的所有积蓄。不论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辛柔浅笑着等待着杜莫的回应,只要她听到一声‘不’,她便会毫不犹豫地自己开车离开,即便她的驾照还没到手。 “我信,你这个走运的家伙!”杜莫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联系到之前的种种,他选择了相信。 怪不得她说红不红没有关系,怪不得她宁愿不接戏也不要漏胸,怪不得她总是那么肆意地按自己的想法生活,原来她中了大奖,一夜暴富,不用再为吃穿发愁,自然也就不在乎红不红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辛柔转身,往车的方向走去。 她不认为自己在撒谎,因为她的人生能够重来,本来就像是中了彩票,走了****运。但她不否认,她也在刻意引导,让杜莫误以为她是真的中了彩票,发了大财。 两人到了片场,彭炎君正在吃盒饭,他一听到‘彭导’二字便抬起头,见来人是辛柔和杜莫,他便热情地招呼二人坐下吃盒饭。 “彭导,我吃过了,先进去化妆了。”辛柔礼貌地打完招呼便进去化妆了。 杜莫则坐在彭炎君身旁,无聊地到处观望。 “你带辛柔应该很轻松吧,她似乎除了要喝牛奶以外,各方面都让人很省心。”彭炎君咽下一口饭菜,用手肘顶了顶杜莫的腰部,玩笑般地说道。 杜莫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辛柔哪里看起来很省心了?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好哇! “看你这摸样,还不满足?这年头,能有这么乖巧的,你就该偷着笑了!”彭炎君是怎么看都觉得辛柔乖巧伶俐,又有礼貌,好得不得了。 “彭导,你要是经纪人,就知道其中滋味了。”杜莫没有正面反驳,只是委婉表达出了自己的不同观点。 “no。”彭炎君砸着嘴摇头,起身,摸摸杜莫的头道:“人生想要什么完美,实在是太难了。知足吧。当年的女王不也一样任性嘛。” 杜莫一掌拍开头上的爪子,不满地瞪了彭炎君一眼,却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女王,是他心坎上的一道伤,当年出车祸的时候,是女王庇护他免于死亡,而女王她却……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不仅没尽到一个做经纪人的责任保护自己手下的艺人,也没能像个男人一样牺牲自己保住身旁的女人。 所以他的妻儿离开自己一点都没有错。关键时刻,保护不了弱者的男人,算得上什么男人? 辛柔依然是一副高贵的太后形象,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不可撼动的威严震摄整个金銮殿,让群臣臣服。她是最重要的反派角色,在她儿子未能揽下大权之前,她是最高权力的代表,她的命令是不可违逆的。 今晚的戏主要是辛柔把握权柄,设计要害死跟她对着干户部尚书,而十岁的小皇后却想方设法地救这个户部尚书。 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他们一直拍到凌辰三点半才收工。 杜莫熬得两只眼睛都浮肿了,才等到辛柔收工,带她回新家。 “公司有派住处给你,你干嘛非得搬这来?”杜莫自己的住处就是公司给的,如果辛柔能搬那儿去,倒是方便他联系。 “公司给的,迟早会收走。这是我的,将来还可以留给我的儿子。”辛柔打开房门,对杜莫做了个请的手势,等杜莫走进去之后,她才进门。 “才双十年华就想那么远。”杜莫也在存钱给自己的老婆孩子留积蓄,这也是他有了老婆孩子之后才开始的,哪有人连老公都还没有,就开始给自己的孩子留房子的? “阿嚏~你这一股灰尘味,没打扫还住不了人吧?”他的鼻子一痒,打了个打喷嚏,面上微有赧色地说道。 “嗯,所以就拜托你了,好好先生。”说完,辛柔便溜进了卧室,随意地一躺,扯上被子便睡觉。 杜莫郁闷,他到底是经纪人还是保姆?最恐怖的是,他居然真的拿起扫帚在那扫地!不行,他怎么可以这么没骨气! 把心一横,他举着扫帚杀到卧室里,更让他吃惊的是,卧室已经打扫好了,尤其是那张床,铺得那叫一个暖和!
可恶,居然真的拿他当保姆,自己却呼呼大睡! 他深呼吸了两下,而后大声喊道:“辛柔,你给我起来!” “唔~”床上的辛柔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一声:“慢走,不送。” 杜莫咬牙切齿地在那儿耍了一把扫帚舞,耍完之后感觉精神好了许多,才退出了卧室,任劳任怨地开始打扫房子,嘴里嘀咕着:“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今天起,我要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打扫房间。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累得直不起腰来的时候,他便坐在地板上休息,顺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刚要点燃,忽然想起辛柔抢自己烟时的片段,不自觉地将手里的那支烟捏成了小麻花。 休息了片刻,又起来放水,拿抹布擦家具。他想,既然这是辛柔的新家,明天该去购置新家具了吧!家里这么大,连沙发都没有,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一直忙活到早上六点半,他是越干越精神了,于是他也不打算回去睡了,直接出去买食材,回来给辛柔做午餐好了。 他可不信辛柔那么迟睡,早上还起得来。 入秋之后,清晨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竟感觉有些发冷。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他忽然有些想念,想念自己曾经的妻子,还有自己可爱的儿子。如果能再一次跟她们一起走在大街上那该有多好? 可这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莫。”身后传来一声呼唤,他顿住脚,却不敢回头。 这一定是幻听,一定是错觉,等他回头,肯定会发现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多少次,他梦想着有一天,能在街上和她偶遇,听她喊自己一声‘莫’,可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奢望,从他得知她带着儿子飞到美国定居之后,他便知道,有些人,是再也不能挽回了。